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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静极思动 ...

  •   《高等有机实验》,一听名字就头疼,第一节课就说条件有限,宣布分组。大桓就松了口气,抱个大腿当南郭先生吧。指导老师三十许的年纪,很腼腆,每堂课先讲几分钟,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安排好实验,就离开了,快下课了再回来一下,不怎么跟学生交流。这群男生都在那聊天、吹牛,哪有个课堂的样子。第一节课是制作薄层色谱板,再爬板子分离色斑,有人做好了大家观摩一下,很有用的技术。后面有一些多步的合成实验,大家的完成度都不高,老师也没批评大家。《化工基础实验》就像草台班子唱戏,装备太简陋了,连个像样的反应釜都没见过,还要记录数据,进行线性回归计算得到规律,大桓实验报告都是抄同组强哥的。
      据说那些名校,大三学生都会跟导师进课题组做实验,这才是科研嘛。这乱糟糟的一群学生,做实验都是应付,得过且过,上档次的《综合设计实验》都避而不选。周围这群人中,后来发文章挂了名的就老卢寝室老大李冰了。结果,到学期末评选科研积极分子,没有像样的服众的候选人,老卢他们替大桓拉票,大桓居然以5票领先,眼看会出现啼笑皆非的结果,这项评选叫停。大学英雄四级第三战,经过非典的圈养,应该有长进吧,一大群男生又是挂得稀里哗啦。
      系里教学秘书有一次喝多了酒,在年级学生点名开会的时候,大骂这混蛋2000级学生不争气,系里学生工作样样都是优秀,就是这年级的四六级通过率太低拖了后腿。下一年级的学生考四级,那是全线飘红,但是有十几个学生通过培训机构报的名,能不能算数有争议(正常渠道是通过学校教务处报名)。也不知老卢从哪里听来的信息,系里的党委书记病退,管学生工作的副书记吕老师接任,吕老师留下的位子,辅导员余老师和下一级的辅导员钟老师都有意,两个辅导员有暗斗,两个年级有竞争。
      系里的行政领导刚换届,新上任的系主任赵教授来自农药所,七零后,三十出头,冉冉升起的科研新星。赵教授没有带本科生的课,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有同学说,赵主任来了,大家都瞩目,确实年轻有为,好多学生视为偶像,倒霉的大桓连人都没瞅清楚。继农药学博士点之后,这一年系里又新增了二级学科有机化学的博士点。目前,跟大桓没多大关系。
      大桓还选了门社会学系的专业选修课《社会保障概论》。社保是国家新出台并逐步推行的政策,也是关系到每个公民切身利益的热点话题。这个课堂并没有教给大家新鲜的、有用的、感兴趣的东西,有点小失望。老师让同学们设计问卷调查表作为作业,结果老师也很失望,说外专业的学生做出来的表都没有入门,没有一点实用价值。
      按规定,本校男生要通过100米游泳考试才能顺利毕业,这也不是人人都能过的。三班的阳川,音乐特招生,个子挺高,身体不大好,总是流连于医院诊所,据说每一个毛孔都流着青霉素。他起跳后,直直往水下沉,还以为是自杀了,这是文静型的。豪放性的也有,有人入水后手舞足蹈,将前来抢救的老师又是掐又是捏,搂得紧紧的。大桓考试时,想偷懒,一下水就仰泳,那些老师强烈不满,是不是想让我们等到天黑。没办法,先狗爬,再自由泳,再蛙泳,撑不住了就仰泳。李南看完大桓表现,激动地要把大桓照片贴到他学生证上,让大桓代考。大桓很纳闷,本寝室老杜是骨灰级高手,何必找我。倒是李南一语惊醒梦中人,象大桓这等能过关又游得难看无比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谁会想到会让这样的选手代考了。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大桓也就代了几次。
      非典后,一扫阴霾,全班同学去森林公园烧烤。胖胖的林雁同学说,你们男生不要当甩手掌柜,要帮着做事。成松烤起肉来有模有样的,有人就说,以后开个烧烤店当老板,成松呵呵地应着。大桓是个吃货,刘星让大桓准备五罐啤酒,几个人有酒有肉的,旁人侧目。有人振臂一呼,有没有到船上玩的?众人都来了兴致。下面只是东湖一角,残山剩水被裁剪出来,圈了起来,却丝毫不损湖的气魄,碧波浩淼。大桓、成松、阳一、李南、海鸣五人要了一条可以划的小船,决定自己操刀过过瘾。五人每个人手持一个木桨,这东西象放大的冰棍杆,很单薄的一片,左右各两人,负责驱动,摆尾一人,负责掌舵。木桨激水,船借水势,一下就蹿出去了。“一二三,用力划”。别提多来劲。因为左右力道不均,船就偏离方向,后面的舵手忙个不停,边忙边指挥。大家先划到对岸,然后想绕一圈回来,深水区水流很急,他们的船象风浪里一叶舟,兜了好大一个圈,费了好大的劲才回来。回来时,他们追上了一条有着鲜艳顶篷,华丽船身的大船。上面坐的多是女孩子,这些女生一阵惊呼,“海盗船来了。”他们高喊,“打劫啊。”擦身而过。李南是一脸的郁闷,“见过这么帅的海盗吗?”
      老卢觉得集体烧烤,人太多,烤也没烤过瘾,吃也没吃够劲。于是,半个月后,兄弟伙不带家属,在菜市场买好肉丝(用机器搅碎)、鸡翅、羊肉串、香肠、土豆、茄子、韭菜等,非常丰盛,再带上啤酒。租了个炉子,成松和老卢在烤,大家边烤边吃。酒足饭饱,就找个荫凉处打牌,话说那日的骄阳似火。一连打了两三个小时,捡垃圾的老太远远地对大伙说,“你们东西还要不要的?”“别动,当然要了。”“肉发臭了!”连忙过去查看,在正午阳光的催化下,肉发出腐败的味道。大伙儿悻悻然,把肉往垃圾桶里一扔,回去。
      程圆父亲到学校来看他,请他相好的同学一起吃饭,主要是他宿舍的几位,大桓有幸作陪。程圆父亲看起来没有太多岁月的沧桑感,也不胖,对大家挺客气。大桓大口喝酒,白的。程圆父亲往这边看,因为这酒量不寻常,就当然是好酒。老卢胳膊捅了大桓一下,示意他不要埋头吃,要敬酒,说两句。大桓于是恭谨地站起,举杯敬酒,和程圆攀着交情,说着祝福的话。程圆父亲微笑点头,说“放开喝,酒管够”。大桓那天喝多了,散席后,酒劲上来了,找到沿街的一家熟悉的网吧,到里面的卫生间开始吐,搜肠刮肚。出来后,都不见人影了,就往校内走,脚步虚浮。碰上项丹、金博一伙,项丹问,“喝酒了?”大桓点点头。“他们是不是抛弃你了?”“可以这么说。”项丹笑道,“傻鸟”。程圆父亲后来问起大桓的来历,程圆就说他是我们系学生中文科第一。程圆父亲说,你看看人家,要学有所长嘛,你的特长在哪里?
      项丹在一个周末,找了五个男同学去帮忙,到市教育局办理毕业生的教师资格证,全校两三千人的信息核对和贴照片,同去的还有好几个音乐系的学生,因为项丹这位师兄当过音乐系的书记。大桓正好有闲,也没有推辞,当时还不知道出什么任务。学长带队,坐着大巴车到市教育局,有点远,要过江。要做的事挺简单的,核一下基本信息,开始贴照片,用固体胶粘,每人一两百份,整整忙了一下午。教育学专业的是最难办的,他们是万金油,五花八门地选择其他专业的教师资格。回去后,学长请大家到新修的大食堂三楼包间里吃饭,这里吃饭还是有点档次的。服务员倒水喝水,倒酒喝酒,这酒的酒精度很低,大桓很自如。学长挨个敬酒,到大桓了,“你的酒杯是满的,没喝酒吗?”“我一喝完,服务员就倒上了,喝了好多。”学长在吃饭时候提到,他曾经有一个机会出任滨江市(省直管市)的副市长,考虑了一些,还是没去。他很幸福地提到,儿子两三岁了,能吃肥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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