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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单调而丰富的校园生活 ...

  •   带分析化学实验的老师,也很有来历,父亲是系里物理化学组的教授(也是大桓将来的物化)老师,她不怎么跟学生交流。郑老师也经常出现在实验课堂上。这学期分析实验就是各种滴定。先称量,使用的还是那种老旧的电光天平,精确到千分之一克,操作很繁琐。每次在天平室,大桓用时都比别人长。然后就闯祸了,预备称样的时候,大桓没有用普通天平,他揭了一个精密天平的罩子。郑老师看到,很生气,把大桓训了一顿,说那是十万分之一的电子天平,很贵重。然后仔细地盖上罩子。后来,郑老师单独找大桓谈话,问他实验是不是存在困难,还谈到学生太多,老师不可能老关注到你,要用心去做实验,克服困难。语气很诚恳,大桓还是很感动的。离开高中上了大学后,就没被老师关注过。他开始认真学习分析化学这门课,预习、复习,第一个收获就是作业开始自己做,也成为流传的范本。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这是大桓大学学习的高峰,只可惜昙花一现。
      大桓的实验还是差强人意,他发现了一种方法,通过计算找出合理区间,修饰数据,使误差既不会小的不合情理,又不会超出范围。有一次,下了实验课,大桓很难得地跟两位不太熟的同学边聊天边往宿舍走。两位同学是一班的女班长和二班的李东明,李东明是山东人,他们寝室有两位高材生,不过这小子第一学期就挂了英语。大桓就跟他们传授作弊心得,女班长连呼高手。
      理工科的学习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理论学习就十分煎熬,还有大量的实验。大桓也看文史,上大学后甚至找些文学评论、史学评论来看,他觉得是一种休闲,能把兴趣爱好当成职业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他报名辅修中文,他有个文学青年的梦。大桓还是把世事想简单了,术业有专攻,人的精力有限,文学专业深造跟写作能力提高是两码事。
      当时,科技大学刮起了一股理科生接受人文教育讲座的风潮,结集为《中国大学人文启示录》,思政系的老师都很推崇这本书,大力推荐。大桓也听过一些校内讲座,印象较深的是副校长(历史系资深教授)的讲座,中西方哲学对比,题目很大,深入浅出。开始就引用余秋雨的话,又提到余现在“水深火热”(“石一歌”事件)。大桓记下了一句话“天人合一和天人两分”。后来这位副校长晋升了,毕业证上印的是他的名字。
      大学生活既丰富又单调,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给它添加了色彩。大桓有次去餐厅打饭,在水房的树林里有一对夫妇,他们跟大桓打招呼,这对夫妇打扮得比较土气,脸上有特有的苹果红色。女的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很羞涩,看起来都是很淳朴的农人,象父老乡亲一样,感觉很亲切。男人说辞了工,没接到工钱,来学校找他妹妹,又没找到人,现在举目无亲,孩子又饿得厉害,实在没有办法,看大桓能不能帮他们。大桓看孩子小,实在可怜,从食堂打了点稀饭,本来想让孩子吃点。他们说孩子小,不能吃,让大桓给点钱买奶粉。大桓当时身上没带钱,让他们先等等,飞快跑回去拿钱。有一位老师目睹了全过程,悄悄跟着大桓,拐过弯的时候,突然跟大桓说,“不要给钱他”。旁观者清,大桓恍然大悟。
      穷学生,在吃上不能奢侈,每天定点刷卡吃食堂。大桓刚入学时,就被东区中心食堂震撼到了,明亮,整洁,窗明几净,内部装饰装潢很精致,目不暇接,跟高中食堂比,相差了一代人生活水平。拼菜、套餐都还好,在荤有素,肉给的还挺实在的,打饭男生三两,女生二两,老卢寝室老三说“四两饭”,他是个胖子。大锅炒菜,问题就出来了,嘴里会淡出个鸟来。大桓家饮食偏淡,高中同学去他家就吃不好,母亲拿手的是煨汤、蒸菜。高中时候生活拮据,有时为了省钱买书,就去吃面条,时日久了,面有菜色。回想起来,也就萧弛请他在小饭馆吃过一餐饭,味道一般,小地方人的手艺。大学内外,中低档的餐厅饭馆鳞次栉比。做完实验下课,一群男生,约一下,找个馆子聚下餐,改善下伙食。有时候,齐刷刷十来人,一个人点一个菜,开工,没女生,吃法比较写意,干干净净,连火锅里的汤都一勺勺喝完了。AA付帐,一人消费十元左右。有一次,成松、大桓、老卢和老卢寝室老大李冰、老五张勇一起去吃饭,老卢结的帐,给钱他,他不收,说“不用了,我请客。”大桓就这样慢慢吃油了嘴。宿舍楼下面有一个大操场,操场边有一排矮旧的小房子,都是卖小吃的,误了饭点同学的最爱。做炒饭生意的有好几家,据古智分析,吃蛋炒饭一定要找男人当厨的,腕力好,所以火候地道,一块五一碗的蛋炒饭吃出这么多讲究。
      职院里的宿舍住了不到一年,就要换地方了,从东区到西区,横跨了大半个校园,搬家可是费力的活。好在一一对应,换房不换人,不用再磨合,跟老卢寝室相邻,与刘星寝室相对。省城是出了名的火炉,刚入夏,气温就蹭蹭往上升,同学们是肩扛背驼手提,汗流浃背,累得不行。秀才搬家,尽是书,书吃重。大桓连喝了两碗酸梅汤,抱起一摞书,准备出发,老杜叫住了他。老杜出了个主意,把行李箱空出来,把书放进去,拉着行李箱拉杆,在水泥地上拖就行了。大桓用行李箱拉了三趟,连杂物一起,解决了大部分,就是箱子有点水,坏了一个轮子。
      新宿舍以前早锻炼(集体活动,绕校园跑)时见过,很有年代感,建国后学校刚迁入,修的第一批房子,青砖灰瓦,简单粉刷,看着有点潮湿。入住的第二天下午,周末,大家集体睡午觉,整个寝室人沉沉睡去,一直睡到吃晚饭。大桓对阿黄说,“有点邪门。”阿黄觉得是有点问题。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学生宿舍最艰苦的地方是没地方晒衣服,通常是晾在走廊里,干得慢,阴干了有股味。不知道是力气不够使,还是不会用力,大桓的衣服总拧不干,特别是厚衣服。有一次校服挂在上面滴水,做卫生的阿姨把李南说了一通,弄得他一脸黑线。大桓向成松学习,不要舍不得花钱,攒一桶衣服,交给阿姨,用自动洗衣机洗然后甩干。同样的床单,成松的就比较干净,大桓的床单和被套用久了,拆下来,打包,放假了带回家,给母亲洗。大桓想,母亲能为儿女做些什么,她心底应该也是高兴的吧。晒被子倒是不麻烦,宿舍楼前面立有水泥架子,连有铁丝,下面就是篮球场,栏杆上也可以晒。同学里,有下雨天淋了被子,有被别人收走的,有被无聊的人点火烧着了的。
      东区和西区都有水房,一个人拎两瓶去打开水,可以饮用,洗脸,泡脚,重要的是洗澡。宿舍是一层楼公用一个卫生间,洗澡地方连在一起,条件有限,只供应冷水,夏天好办,冲凉水澡。天气冷了,就把热水提进去,勾兑成温水,擦澡。阿黄他们觉得这样洗的不酣畅,总是结伴去澡堂洗热水澡。大桓家乡不分寒暑,都是烧水擦澡,称为“抹汗”,国庆哥夏天就着温凉水的井水沐浴,被视为奇人奇事。大桓易出汗的体质,夏天不用发愁,他爱游泳。
      西区宿舍楼外面有报栏,镶在铝合金玻璃框架里面,有几份报纸,每日更换。下课后,吃饭前,大桓就去看看。大桓喜欢看足球新闻,专题报道和评论。父亲曾经把东林书院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做为春联,令人汗颜,这是那跟那啊。
      “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此有涯之生”。报栏不远处,有修葺的水泥树桩,可以做为桌子,旁边四个角,有四个小树墩,可以做为凳子。这地方可真适合开牌局啊。很容易就凑四个人,双升级80分,两两配对。双升级各地规则都不一样,同学中流行的是叫牌配色,反牌抄底,三级封顶的规则。游戏而已,两分技术,八分牌运,赢了只博一笑。大桓喜欢跟成松组对,两人太熟悉了,很容易就把牌权过渡给对方。阿黄从不跟刘星坐对家,阿黄要是输了牌,有点上脸,影响心情,刘星趁机开嘲讽模式、两人不睦,应该就是从牌桌开始的。打牌之风愈演愈烈,同学中外号有“牌神”的,职业选手了,定七和斗地主都可带点彩,□□就是赌博了。
      大桓开发了两种扑克玩法,在寝室玩的。一种红星大战,从微软系统自带游戏中移植,也不新鲜,有人说这就叫“拱猪”。一种是干瞪眼,大桓改进了一下,两副牌,有炸弹。有一次,大桓和李南打牌,白岭和阿黄一起进来了。退步了,以前在宿舍都是拿本书在看。白岭说,你们好无聊啊。白岭现在心思都不在这边了,来宿舍很少了,他管理年级,依赖学生干部。这些干部们分了派系,内斗激烈,虽然大桓不是局内人,但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第一批入党积极分子名单出来了,接受党枝培训,基本上都是学生干部,刘星在列,阿黄也没受挂科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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