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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纵欢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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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翼
景习手下，马车以远比刚刚快的速度往莱德镇奔跑去，却远没有刚刚的颠簸。错落的马蹄落在几百年之前泥土夯实的破败旧路上，却没有留下该有的蹄印，明显是被景习施用过魔力提速了。
快见人烟前，马车速度恢复。
乔伊感觉到马车行过小段石子路的颠簸，有些迷糊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包裹在厚重的披风下，呼吸带的风还让披风时不时鼓起小块，回滚而来的是更灼热的气息。
乔伊捂着快打喷嚏的鼻子，从披风底下爬出来，看见玻璃窗前坐在车夫位的姐姐，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又看了眼窗外，两人已经进镇了。剧院在镇中心，借着时有时无的陌生窗灯，两人很快到了剧院门口。
景习拿回斗篷，把连着的兜帽戴好，牵着乔伊的手走进剧院。
长达两个小时的剧场远比景习想象的无趣，不过乔伊如她预料的看得目不转睛。毕竟普通小孩子都对这些花花绿绿的夸张装扮和新奇的戏剧世界毫无抵抗能力。出门时景习也按旁边小孩的喜好给她买了两颗糖和一只玩具口琴。乔伊把糖果放进口袋，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牵着景习的手，却口是心非的说道：“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景习心里好笑却没有笑出来。
乔伊得以继续说道：“不给我买也没有关系。”
“嗯。”乔伊见景习点头，才有些放心的把手伸进口袋，用指尖摸索着糖果们的模样。
“如果姐姐你喜欢的话，我以后长大了可以给你做。”
“嗯。”
“姐姐我们不用去见骑士先生了吗？”
景习摇头：“不用了，回去吧。”
剧院门口有两盏引路煤油灯，能看见这个点进出的人还多。两人走出剧院大厅，就很快感觉到寒冷，加上细雨飘落。夜凉如水。
景习带着乔伊往马车停靠的拐角小路走去，走进了才发现自家车前的棕马跪躺在地，景习伸手在马脖子上摸了下心跳后皱了皱眉。
乔伊探头问：“马儿生病了吗？”
景习打量了一会儿马脖子上的两对类似咬伤的圆形伤口，起身让乔伊先上马车。招来钢笔想了想，直接把钢笔插入伤口，这匹棕色矮马随着钢笔散出的黑雾，变成了恶魔仆役，还未完全变异的硕大血眼再次睁开，转为散发出不详恶毒的气息。
景习歪头打量了会儿，有些不满意的摇了摇头，又后退一步，躲开从矮墙之后扑来的人高巨狼的扑击。
景习：“今天可不是满月，狼人小姐。”
这两天阴雨连绵，就算是满月也见不到月亮.
巨狼停下龇牙的动作，开口吐人言，牙缝里存在的鲜血腥气扑鼻而来：“这个镇是我的领地，滚远点。”
景习敷衍道：“是吗，我还没来得及听说。”
巨狼：“神弃之前我就在这里了，无论你是哪支的吸血鬼都应该有所听闻。所以你是和西米·摩卡一伙儿的？”
景习：“我不认识他。”
巨狼沉默了一会儿，后退一步缓和了进攻的姿态：“那你把女孩留下，你可以走了。”
“好心的巨狼小姐，你可以闻一闻我们身上的气味，我们是一起来的。”
巨狼：“你们身上的确没有他的气味。刚刚你听见我喊吸血鬼也没有暴怒，所以你其实不是吸血鬼？那你为什么会血魔法？”
“而且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女性？你见过我？”巨狼一直用的特殊的振声言语，非狼人族一般听不出她的性别。
摩尼想起最近的一次不明来源危机感。
“神殿里是你们？”
看她明显在头脑风暴中，景习环起手站好听她嘟囔。
“我叫景习。”
“我叫摩尼，杰西你是多默萨斯那边来的？”
“不是。”
“你的口音。。”
“姐姐。”等了许久的乔伊，在巨狼的威慑下小心的喊了她声。
“嗯？”
“我们回去吗？”
“回去哪？”眼看着又眯起眼的巨狼摩尼，景习小叹了口气，无奈：“摩尼小姐要来我家做客吗？就在镇子南向不远。”
见她默认，景习戴好兜帽，把马车驾出小镇，才坐回马车内，恶魔马自行往回路走去。
三人坐马车明显有些拥挤，乔伊等景习进来了才不那么紧张，瞧着马车没人驾驶有些奇怪，抬头问景习：“先前驾车的先生呢？”
“贪婪领要进入战争状态了。所以他控制不住攻击我的本能，被我杀了。”
乔伊有些习惯了未知凶险的恶魔界知识，听了只更加安静的窝在她身侧。
摩尼却呼吸一静，收起打量的视线环起了手，也不再猜测景习的身份。
。。。。。。
一路安静，马车到了城堡外。城堡大门自动打开，在马车进去后又自动落下锁。
到了城堡门口三人下车，景习抽回钢笔，看见剩下的血迹被钢笔吸收干净，收好钢笔。
魔力把马车和马分开，分别送回马厮，景习伸手邀请化成狼抖着雨水的摩尼和在柱子后躲着用斗篷挡开甩过来雨水的乔伊进门。
进门后久候的米拉递来干净的毛巾。景习：“乔伊今晚和付娜一起睡可以吗？房间先让给摩尼小姐。”
“好的。”
“米拉准备些热水送去乔伊和付娜的房间，还有书房。”
“好的。”
景习吩咐完，摸了摸乔伊的头：“去帮帮米拉。”
“好的姐姐”
摩尼刚想拒绝的念头，在景习的注视下安静下来。摩尼在乔伊房间换好衣服，走到书房，见景习已经换好衣服套着干净披风，在书桌后看书。
摩尼敲了敲门，景习抬头看她小心扫视四周，唇线低抿，于是指着沙发道：“坐吧。”
“你请我来，有什么事吗？”摩尼先前洗澡时也想清楚了，如果杰西真是一个恶魔，完全没必要对自己这么客气。
“先前我和乔伊去剧院，想见见那位远道而来的骑士，请他来做乔伊的剑术师父。”
“但我随后就发现，他并不尊重女性，而且有着过于严重的体味。让我觉得乔伊很难和他长久相处下去。”
“我即将远行，乔伊独自居住在城堡，将于此地学习并且成长，我并不想放一个不能让人放心的人在她身边。”
摩尼：“所以我就很合适？”
景习点了点头。“非常合适。”
“起码您知道做错事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以及朱迪小姐会很高兴您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她身边的身份。”
摩尼沉默了下，很快点头：“不过我要先去抓到西米·摩卡。就是先前咬死马匹的那只吸血鬼。”
景习：“当然，在您回来之前，我会先为您准备好一切的。 ”
景习见已经谈妥，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卷轴递给摩尼。
“这是契约卷轴。”
摩尼拿过笔，却没直接签下：“我听说，恶魔契约有专属于自己的一套规则。”
景习：“您不需要担心这点。卷轴上并未有恶魔文字伪装的花纹，文字可以由您重新拟定，不具备您考虑的欺诈效果。”
“只需要签下代表您的名字，符号。我们的契约就是有效的。”
摩尼拿起卷轴嗅了嗅，思考了会儿，还是在亲手制定了内容文字后，签下了名字。
景习把第一笔酬金放在布袋中，放到她面前。
“希望摩尼小姐尽快处理好琐事，如果需要帮忙可以直说。”
景习想了想，又拿出一个怀表放在布袋旁。“三天之内？”
“可以。”
不久摩尼回去房间休息，景习揉了揉刺痛的前额，缓了会儿才安抚住脑袋里如擂鼓的嗡鸣声，但要是垂耳细听，依旧能听见仿佛漫天血雷之中藏着的秒针滴答一刻不息的声音。
景习抹去唇鼻血腥气，小憩了会儿起身把沙发合拢，拿书补垫，搭了个临时床铺出来。
。。。。。。
对门的房间。
先前蒂娜带来的小包已经敞开，里面是一只白色细蚕。蚕有四眼两合两开，眸里闪着蓝焰，眉心竖有等分面部又入背的黑纹，足部似绒。
艾萨撇了一眼房间门开合：“奥维虫？就是你说的新发现？”
蒂娜：“要不是这次私下赶过来，我都不知道您已经可以以玩笑取乐了。”
“我先前就劝过您了，入恶魔界可以学学恶魔的娱乐方式，免得您平日总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艾萨冷淡看她道：“如果你不想说就直接回去。”
“您别生气。”蒂娜连忙举手退让：“我先说下奥维的情况。先前您不是让我去看看杰西锁上的房间吗？”
“在第二个房间，我们发现了她养在鱼池中的奥维虫，她把这些虫和红月石、绿岩髓液混养，虫子以红月石为食，吐丝在鱼池正在化茧，但因为髓液的关系，茧不成形，奥维又一直在吐丝，所以积累了半缸的细丝线。细丝如果能按她制蛛丝的步骤，或许成衣的效果能比蛛丝好，而且奥维虫平日就是作为宠物消耗垃圾就能养活，更好饲养。”
“嗯。”艾萨点头应了声。
“我们还在房间内发现了一个样品，杰西试制出了一种线材。相对来说比很多石头都坚韧。”艾萨看着蒂娜拿出两根木棍，细线在木棍之间缠绕出一个线团。
艾萨思考道：“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完全可以等我回去说，还有什么事吗？”
蒂娜：“虽然景习这个人看起来还有些天赋，但性格太过怯弱，我们是不会认可她当选王妃的。”
艾萨不耐烦纠正道：“她只是情人。你先说公事。”
。。。。。。。。。。
恶魔界的战争，其实际诱因可能相当老派和直白。可以是为了领域内的资源，为了魔柱饵料，为了名利情仇。
甚至有时只是顶尖的那个人觉得领地的低等恶魔占用了太多的地方和资源，就驱赶多余的那部分人就像旅鼠投海，或者随机进入魔柱探索新世界，或者驱赶到其他魔王领地，用底层恶魔生命换取掠夺来的资源。
所以战争相当频繁。
其中贪婪领地唯一的魔王伯吉斯更为直白的卑劣。
每年刚过红月庆，七原罪魔王遗留的气息变得浓郁，是最适合修炼魔力的时间，大多魔王领地都会发下资源，或者聚集在某个地方举办红月庆典，是各个魔王领地防御力最薄弱的时间。
唯独是伯吉斯最喜欢的战争期。他会将败者的所有财富笑纳，败者血肉当做当年的奖励赐予手下。
而懒惰魔王领地内，小魔王艾萨最接近贪婪领域，按理是最多被骚扰的位置。但实际上因为艾萨领地那段时间正好是魔虫潮的时间，反而会是军备最强的时间，所以以往两个领地并没有很多战争发生。伯吉斯瞧不上这个难啃又贫穷的骨头。
今年大抵也是如此。
在这种大背景下，艾萨领和伯吉斯领的恶魔关系还算平和。所以景习身为艾萨领地的人，先前也能在人间召唤只用金钱就能驱使的恶魔。
当然，在剧情主角在的那一年，也是伯吉斯领和艾萨领的全面战争期。战争表面的起因是艾萨领招揽到了能种植魔面树的黑暗精灵，并成功种植魔面树做到了领地内的自给自足，引来了伯吉斯极大的憎恶敌意。
黑暗精灵说的就是先前的在王堡里见过的占卜师芙妮。
只是，从剧情书的上帝视角能知道，种植魔面树并非艾萨的请求，而是芙妮的自作主张，只不过艾萨最后选择了庇护。剧情书内写了艾萨那时的经历，观看的人能清楚感知到艾萨的性格和对手下人的关照。这也是景习这些时间能步步试探她底线的部分依仗。
。。。。。。。。。
蒂娜：“贪婪领进入了战备阶段，依照目前情况看，可能做着扩张地域的打算。”
蒂娜：“我们是深渊北部最靠近魔神柱的领地，色|欲领、暴食领要去魔神柱都需要途经我们领地，如果贪婪对深渊以北有所动作，我们必然是第一个受到攻击的地方。”
艾萨：“贪婪领本身临近傲慢暴怒领，和懒惰色|欲隔着深渊这座天堑。而且伯吉斯根本不敢大量出兵，他惹恼了齐亚斯不是一两天了，军力防线基本都在旭葵三角林那边。只要不是超过领地五倍兵量，根本不用担心。不过你说的对，魔虫潮快到了，紧接着就是商流会，我们还是要做好防备。”
艾萨：“说起来，你这么急着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事后续可以说。没必要多跑这一趟吧。”
蒂娜：“我有以前留下的饵料，并不需要另外准备。”
艾萨：“。。所以？”
蒂娜：“实际上，是芙妮和翠碧丝请求我来看看你。”
“看我？”艾萨转头看向她，问道，“我出行的事谁告诉她们的？”
蒂娜见艾萨冷笑的样子，低下身回道：“翠碧丝回王堡复命，正好撞到芙妮找你。”
“芙妮。”艾萨沉默了会儿，冷道：“她管的太宽了。”
蒂娜：“黑暗精灵一族还是对联姻有意向。翠碧丝刚回王城就听到了伦斯被你指派出去的消息，因为埃勒里多嘴所以两人都知道了。您也知道，副官很大程度上和主官的身份相勾连。”
艾萨：“我让伦斯过去，就是知道翠碧丝挚爱她那个年幼的弟弟。我是想让翠碧丝找杰西麻烦，而不是让她回头给我找麻烦。”
随后艾萨皱着眉头聊完了今年魔虫潮的应对、商流会和落光节的庆典，蒂娜开口告退。艾萨让她回去把涉及到的人名都警告一遍，其余等她回去再说，蒂娜躬身示意明白。
艾萨等蒂娜走了，看着窗外的夜雾缭绕之下掩藏星月，以恶魔的视力都能感觉昏暗，显然已经夜深。
庄园外不远处，马车回来喧闹了一阵。艾萨把随身的魔铠和剑从暗空间拿出来仔细养护，甩手试了下剑锋。收剑入鞘时，又看了眼房门，收敛视线，专心把魔铠归纳。
时间一久就心疑她果然就是说着玩，兴之所至什么情人都是随口许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