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是个神仙》范范的饭团

6、相遇

　　先前小九问过小满，是否还记得几年前，变成乌鸦来救自己那次的事情，小满却挠挠头，表示只记得一些片段，更多的事情依然想不起来。对于那个当年射了他一箭的白衣男子，小满更是没有任何印象，稍微用力要去回想，头就非常疼，对当年的事情小九毫无头绪。
　　如今坐在椅子上那个白衣男子，就是当年那个自称神仆的男子，正是他导致她差点被烧死，也是他在小乌鸦来救她时，朝着小乌鸦射了一箭！二人对他的目的毫无头绪，如果此刻贸然现身只能束手就擒。所以，他们迅速躲进巷道里。
　　小九通过那棵树的视野看到白衣男子命人将倒在地上的奶奶扶了起来，甚至还整理了一下奶奶凌乱的头发。白衣男子似乎笃定他们不会逃走，悠闲地喝着茶，还对门口的这课小树很感兴趣，盯着它看了一会，随即对着树笑了起来，笑得毛骨悚然。
　　小九总觉得这男子似乎是知道她通过树在看他的。
　　她看到一个官兵走到奶奶身边把剑拔出来时，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在逼她，她只能自己走出去。
　　小满准备陪着她一起出去，小九断然拒绝了。她说：“既然你叫我主人，我就命令你躲起来，如果你逃掉了，还有可能救得了我和奶奶，如果你和我一起被他抓了，那我们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小九把小满说服了，他安安静静地躲在暗处看着小九走了出去，迎向那个危险的白衣人。
　　白衣人对小九的出现非常满意，他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谷雨小姑娘，我们又见面啦！你的小乌鸦呢？”
　　小九：“放了我奶奶。”
　　白衣人却好似听到笑话一样：“你拿什么向我提条件。”说完那个带刀的士兵一刀就往奶奶身上砍去。
　　几乎一瞬间小九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左手上同时发出一道红光。
　　白衣人早有意料，他一瞬间移到小九面前，一掌就将九岁的女孩打趴在地上，毫不留情，小九喷出一口血，绝望地看向奶奶。
　　接下来让人意外，谁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个挥刀的士兵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小九的奶奶附近的士兵也都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击中，奶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白衣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即笑了起来，那是一个能够颠倒众生的笑容。
　　小九曾无数次在她的梦境里见过。
　　来不及质问对方的目的，小九面前裹起了一阵风，把她包裹起来，准备将她带走。
　　白衣人自然不会让她逃走，一伸手就抓了过来，看起来似乎和一阵看不见的怪风在比力气。
　　虽然看不见，但男子却游刃有余，看着就像喂食者抛着食物戏弄着池塘里的鱼虾一样。
　　戏耍了一会，白衣男子失去了戏弄的兴致，一伸手就把小满从无形的状态拽了出来。普通人不懂，但他们三个都清楚地感觉到小满用法力的打斗笨拙而生涩，眼前这位却是个中高手，法力深不可测。
　　“很久不见，长进不少呀？你全盛时期或可能与我一战，如今这种小孩子的玩法也想斗过我。”白衣男子依然笑着，一只手掐着小满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小满被他掐得面色转成了紫红色他才放手，命人将二人绑了带走。
　　绑人的绳索是特质的，连带关押他们的地方也设置了一些禁制，贴了符咒，小满根本使用不了法力，小九也无法通过她的视野看东西，所以她睁着眼只看到一片黑暗。
　　“小满，小满，听得到我说话吗？”
　　“主人，我在，我在这，我很好。”
　　小九并不适应真正的全盲状态，她眼睛茫然地转着，摸索着想探探小满的伤势，这才发现小满变成了一只小乌鸦。
　　她将小满抱在怀里，抱怨他为什么不逃走，现在两个人都被抓了，完全就是我为鱼肉的状态。
　　“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怎么样我也不会离开主人。”小满坚定地说。
　　小九沉默着，或许这只小乌鸦把她当成了过去的什么人，说不定就是时不时会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人，又或者她和他早就相识，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暂时分开了，而她忘记了这段往事。
　　想着想着，她忽然吃起味来，有种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鸟儿心心念念却记挂着前主人的感觉。
　　小满第一时间告诉她，奶奶被他送到了最近的一个神殿门口，很安全。
　　小九想起小时候的情形，虽然她出生没多久就通晓事理，但碍于自己的身体就是小婴儿，根本徒劳，享受了众星捧月般的几个月生活后，情况急转直下，家里人经常会忘记给她喂饭，甚至把她放在柴房里几天都没有人来，或许他们是希望她能够悄无声息地死掉吧！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几乎是不死之身，根本饿不死。
　　那个时候只有奶奶偷偷跑来柴房喂她吃饭，亲哥哥打她欺负她时，也只有奶奶会把她拉到身后。在父亲把她送去荒郊野外时，奶奶不眠不休找她一天一夜，然后抱她回来。
　　奶奶说：“把我的饭给她，她是我唯一的亲孙女，我不吃也不会让她饿着！”
　　如今，奶奶老了，根本不能自己生活，小满虽然把她带到神殿，但其实那些所谓的神仆，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时间拖得越久，她越忧心忡忡。
　　在黑暗的牢笼里，小九又做起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那个白衣男子一直在劝说她去做一些事情，还有熊熊大火烧在身上的刺痛感，大火外依然是那个男子颠倒众生的笑脸。
　　醒来时，浑身大汗，小满用自己小小的翅膀不停地碰着小九的额头，希望她能舒服点。
　　不知被关了几日，白衣男子终于露面了。
　　他似乎有些狼狈，像是受了伤，显得非常暴躁。
　　他说：“你们这些蚂蚁，我一抬脚就能踩死，可是没办法，我还不能杀你们，还不到时候，真是麻烦呢！让你们逃了这么多次……”
　　“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要躲起来？我做了这么多……”白衣男子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一直囔囔自语。
　　他说：“让蚂蚁死很容易，让它们活着就很难，还要让它按照我安排好的路线一步步走，真是麻烦呀！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你一直很乖，比我想象的乖呀，可是为什么最后你们那样做！明明只差一步就成功了，我马上就能见到她了…只差一步……为什么你们要阻止我……”
　　他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对着牢房的墙壁拳打脚踢，甚至咬伤了自己的手。
　　隔着牢门全程围观的二人有些懵逼，小九心道：这么好看的男人，该不会是疯了吧！真可惜。
　　折腾了许久，他总算是清醒过来，恢复正常第一件事，拿出一本木制卷轴，卷轴是空的一个字也没有。
　　他拉过小九，把飞起来想要用嘴啄他的乌鸦拍在地上，然后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对着小九左手掌心轻轻一划，新鲜的血液蓬勃而出。
　　只是简单的小伤口，小九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就好像手掌里藏着一只凶猛的巨兽，沿着手臂吞噬她的骨肉，直冲心脏。
　　一阵红光从手掌发出，蔓延全身。
　　小九的血源源不断地从手掌流向卷轴，卷轴中隐隐开始浮现一些模糊的文字。
　　可能是太疼了，也可能是失血的缘故，小九脑袋昏沉沉的，好像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牢房里多了一个人影。
　　迷糊间，她感觉有人将她和小满带离了那个牢房。
　　对方说：“不要忘了……谷雨……”
　　小九想仔细听对方的话，却抵不过浓浓的睡意，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