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是个神仙》范范的饭团

35、蓬丘

　　到休沐的日子，小九和少皞被小妖和蛇精狐狸四人组邀请逛街。小九最近天天被过于真实的梦境困扰，对于大家的邀约求之不得，白瑞不回记事堂，休沐的日子其实蛮无聊的，能去逛逛也挺好。
　　小青和小白把蛇尾巴收了化形成两条腿，已经完全是大美女的模样，安平和乐乐却依然顶着毛耳朵，托着几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其实她们已经能够自由化形，为什么还露出狐狸耳朵和尾巴？用她们的话说就是：“我乐意。”
　　蛇和狐狸都是属于人形比较美艳的妖族，和她们站在一起，衬得十三四岁的小九和另一个同样年纪的半妖两人都极不起眼。不过妖族并不是凡人想的各个美貌动人，妖族修炼化形很不容易，能够修得美貌惊人的妖族并不多，蛇、狐狸、花族有些天生的成分在其中，除了一些特别的秘术或者秘药，一旦修成人形，模样轻易是变不了的。
　　“所以，凡间话本子上都是狐狸精、蛇妖勾搭穷酸书生，而不是什么牛精马妖之类的？”小九问小青。
　　小青 “噗”地笑出声来，“谷雨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就是这样吧。”
　　小白：“谷雨妹妹别听她胡说，我们这些小妖都没有去过凡间，哪里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估计是因为蛇和狐狸容易开智，容易修炼化形，凡人见得比较多吧。”安平说。
　　小九点点头，表示赞同。
　　几个男孩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倒是对卖法器的小店看了又看。
　　一行人一路边逛边吃，边看，不经意发现一个特色店铺，居然是售卖各路神仙雕像的小店。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种店铺，很好奇，东看看西摸摸。
　　据店主介绍店内收录了各路大小神仙，店主发话：“只要说得上号的神仙，保证都能在我的店里找到神像。”
　　小九看了一圈，别说，这店主真没有夸大，几个她认识的神仙和他们的雕像就长得一模一样，比如玄冥、祝融、太子长琴、妖王花落、鹿神、白泽等等。
　　小九看到一个白玉雕塑的小神像，小神仙一袭白衣，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很眼熟，一时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店主也看到这尊神像，他告诉小九：“这是战神云丰隆。可惜现在妖族已经没有人会供奉成为堕神的战神了。”
　　小九正仔细看这长相俊美的魔神，一旁安平提醒她，“谷雨，你要请一尊神像回去？神像可是不能胡乱请的，要请什么愿，请哪尊神，都是有讲究的。”
　　小九：“这么复杂呀？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说着把准备摸向白玉神像的手手了回来，往前面去看太子长琴和妖王的各种雕像、画像。店主卖力地推荐太子长琴的画像，神像不能乱请，画像可是可以随便带回去的。太子长琴和妖王是妖族公认的美男子，一个儒雅，一个惊艳，两人的画像销量最好。
　　众人都在挑挑拣拣讨论各自崇拜哪个神仙，少皞一如既往地安静，在一旁看着一个神像发呆。
　　小九通过店里一盆妖草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尊羲和女神像，过去在乌阳国的神殿内非常常见的神像造型，脚踩流云战车，身边趴着一只哮天犬。
　　“小满，喜欢这个神像？”
　　少皞看着小九，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小九想他应该是想请这尊神像的吧，可惜他俩太穷了，请不起！白瑞如果在旁边，还会一边嘲讽他俩又穷又蠢，不懂得赚钱，一边帮他们付账。可惜，财神爷花元宝如今在素尘殿乐不思蜀了。
　　一行人逛到傍晚才离开集市，蛇狐四大美女各自回家，半妖们回记事堂各自休息。
　　小九回了屋子，从身上的衣兜里发现了那尊白玉神像，她想不起那东西什么时候进了自己的衣兜的，只当是衣服袖子不小心碰倒了？心想着第二天要赶快还回去。
　　早上时，胖墩墩的小帝江早早就来告知小九和少皞，玄冥长老带了两个半妖回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在学堂时，几个半妖带着两个新同窗来和大家认识。
　　因为几位长老都有事，今日的学堂就变成了认识新同窗的讨论大会。
　　小妖们对新来的半妖自然是热情非凡，就连一向冷静的海东青，都托着一半翅膀一半人手的半化形模样跑去和叫骰紫嫣的半妖认识，小九从来没有见过骄傲的海东青说话这么温柔的样子。
　　这骰紫嫣天生阴阳眼，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见的妖魔鬼怪，但不知为何，在凡间只要见过她的男子，无论是谁，什么身份都会为她痴迷发疯，最后癫狂而死。她的父亲是第一个发狂的，紧接着是她的兄长，不过父兄并没有死亡，只是从此痴傻成为废人，之后是邻居、亲朋好友，甚至路过的人。
　　紫嫣一边是万人唾骂的妖女，一边又被送去青楼，越来越多的人为了看她一眼而一掷千金，玄冥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有数人癫狂而亡，但凡间的男子如同中了迷魂术般对她趋之若鹜。
　　或许是小小年纪早已经历沧桑，紫嫣面对众妖的热情显得很冷静，但也不拒绝，有时会答上一两句。另一个半妖单名一个秋字，比起骰紫嫣不冷不热的态度，秋直接浑身散发生人勿进的气息，对谁也不搭理。
　　其实也正常，半妖来蓬丘之前多数都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日子，许多半妖来蓬丘岛甚至半年都不说一句话，长久住下来之后才慢慢开始和他人接触的。这二人也是上岛后被玄冥安排住在别处一段时间才安排进记事堂的，这期间养伤治病，给他们设妖力禁制，介绍蓬丘的一应事宜等，也是忙碌了好一阵子，这二人才和大家见着。
　　长老不来，小妖们热情不减，各自天南地北聊着，对新同窗不冷不热的态度也不甚在意。
　　小九认识了紫嫣和秋后，又照例去找蛇狐四人组玩去了。少皞则埋头与海东青探讨修炼心得，模样很专注。
　　讹兔兽调戏黑猫精，花妖研究从“人间什物”里买来的胭脂（小九估摸着这人间什物也是财迷白瑞的店），虽然她们头部依然没有修成人形，顶着朵大大的花儿，模样很是怪异，这并不影响她们爱美的心，把胭脂涂在本身就很娇滴滴的花瓣上，也是一种乐趣。
　　小九听着四人组聊着才知道，原来蓬丘上不止记事堂这一个学习法术、教小妖们修炼的地方，大的家族都有各自专门教小辈修行的大妖。蛇族、狐族都是大家族，在族内是有专门教授修行的学堂，这两个种族血脉里妖力强大，修行起来大家都进步神速，就她们进展缓慢，这才送来记事堂。而且蓬丘东西南北各个山头也都开设了学堂。所以妖族才能与虎视眈眈的魔族分庭抗礼。
　　其它的小妖则多数是因为种族开智的非常少，或者是根本就是独自生活突然开智的，所以由记事堂□□授修行的知识。几个花妖来记事堂的理由则让人啼笑皆非，她们低着头红着脸齐声说为了“太子长琴！”
　　小九：……
　　记事堂里安静祥和。
　　一切都很美好。
　　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的，只听到秋大声叫喊着：“离我远点，跑，快跑啊……”，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有少皞第一时间冲过来，拽着小九就往外面跑。小九透过一棵树的视角看过去，只见一团黑色的阴影从秋的身体里向外扩散，阴影接触到的东西瞬间枯萎、破碎。离他最近的紫嫣、几只花妖、迷谷、风庆云全部都僵直着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海东青反应迅速，抓住身边兽形的讹兔兽和黑猫精就飞向空中，蛇精和狐妖妖力高，也迅速逃离。
　　小九感觉到乾坤袋里非常热，如同着火一般，“是竹牍！”
　　“停，小满，快回去。”小九对抱着他往外跑的少皞说。
　　“不，危险。”少皞说。
　　“少皞，小满，信我，会没事的，”小九坚定的说。
　　少皞点点头，转过头，把小九放下来。
　　两人齐齐往回走。
　　小九从乾坤袋里掏出竹牍，那片不断扩大的黑色阴影在小九脚边却躲开了。
　　秋已经神志恍惚，嘴里不断嚷嚷着：“别过来，会死……我不想这样……大家都被我害死了……”
　　小九在秋身旁蹲下，打开竹牍，左手放在秋手上，一阵红光从她的掌心发出接连着竹牍开始发出红光，秋的手掌也发出了持续的红光。
　　狭窄的铁笼，被蒙着特殊的布料，贴满符咒的四周，被铁索捆着的秋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是秋的记忆。
　　浑身□□，身上满是淤青、冻伤、烧伤，还有一些沾满血迹的符咒……
　　“嘭”一声响，从铁笼的一个小缝里扔进来一个发霉的馒头，半碗有些馊味的汤水。
　　外面的人骂着“晦气，安排来给这怪物送饭……”那声音随着脚步声远去。
　　秋想爬起来，奈何无法站立，只能跪爬着，艰难地挪到小窗口，捡起馒头，大口大口吃着，噎着了，赶快灌进去一口汤，也不管味道如何，不管是否馊了。
　　他已经闻不到味道了，铁笼里满是排泄污物，黑暗中，也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早已麻木。
　　这时，铁笼动了起来，摇摇晃晃，似乎是在马车上。
　　铁笼一路没有停歇过，一路有马蹄不停的声音，应该过去了好几天，秋饿得完全没有力气了。这时，铁笼的那个小窗口里丢进来一个饼，沾了许多泥土，外面人声音响起：“喂，怪物，快吃，一会要干活。”
　　秋狼吞虎咽把饼连同着泥土塞进嘴里。
　　外面传来号角声，人的声音，马的嘶吼，兵器碰撞的声音，浓浓的血腥味顺着铁笼的缝隙飘进来。
　　这是在战场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怪物，干活。”
　　这时，铁笼被打开了，秋麻木地站起，他有些站不稳，走了两步，又跌坐下来，这时他身上的符咒烧起来，他疼得叫了一声，然后认命地爬跪着，走出了铁笼。
　　铁笼之外阳光很刺眼，不知是在和哪个国家的军队交战。
　　秋爬下来，静静地缩成一团，黑色的阴影从他身下蔓延开来，花草、虫鸟，全部枯萎，密密麻麻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一片片僵直着倒下，诧异或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睛失去了生的色彩……
　　阴影从秋的身体里飞出，被红色的光线抓住，收进竹牍中。
　　小九从秋的记忆中出来，大汗淋漓，整个人都瘫软了，一旁的少皞接住了她。
　　刚从妖王殿议事回来的长老们闻讯赶来，迅速打开封印，将秋封印起来，药王神朱襄看了一下僵直倒在地上的十数人，道“幸好，救得活。”。
　　众人一听，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