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与村夫》北野教主

5、案发现场

　　“大人，我查清此案可以，但是眼前，杨家洼出现了一桩穷凶极恶的人命案子……”
　　不等说完，吴大人打断她道：“杨家洼的案子，你把它交给许班头，不，我亲自来审，眼下还是郑千户的这桩案子最重要，它关系着咱一家的身家性命啊！你一定要尽快查清，锦衣卫的人，咱们惹不起。”
　　锦衣卫的人最爱抄人家，吴家的这块肥肉一旦被锦衣卫盯上，铁定玩完。
　　杨玉琳却没就此罢休：“要查清此案是没问题，但是十天时间，着实仓促，我恐……”
　　“那你还要怎样？你说，你要抽调什么人力物力，本官全派给你，需要钱财，也没问题……”
　　“大人言重了，只是若要开始调查此案，恐要日夜不休，一旦查完，还望大人放我一个月的假，让我休养休养身体。”
　　吴天闵愣了片刻，方道：“你年纪轻轻的，你的身体怎么了？要不要买些药材补补？”
　　杨玉琳摇头：“不是，只是今日因案子回到家乡，发现家乡大有不同，杨家洼毕竟是生我养我之地，我心有念想，想回家住个几天。”
　　“你父母不是都不在杨家洼了吗？你那些族人愿意你住吗？”
　　“住的地方还是容易找的，况我如今是个捕头，村人再不敢像从前一样把我当个稻草人扔来扔去了。”
　　“你既这般说了，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杨玉琳正要道谢，这时，只听外面突然一道雷声震耳，杨玉琳一个激灵，叫道：“郑千户那桩案子现场勘验过吗？”
　　“既然是昨天发生的案子，许班头应该已经勘验过了。”
　　杨玉琳起身便往门外走，朝下人喊道：“把许班头叫来，再备两匹马！”
　　吴天闵在后面喊道：“琳丫头，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儿？”
　　“我不放心，去官道上看看。”
　　现在已经两三星点雨在滴了，如果雨一大，将案发现场冲刷得干干净净，那她的案子就更难查了。
　　吉祥儿在后边追她：“头，我跟你一块去！”
　　“你留在这儿。”
　　“那你把这把伞还有这灯笼拿着！”
　　杨玉琳这回接了。
　　雨密密而下，杨玉琳心急如焚。只祈盼着雨千万别下开。
　　赶紧停了。
　　许班头很快到了。县太爷命令了他一声。虽然不满但这也是县太爷的吩咐，他吃的是衙门的这碗饭，不敢说什么，就给杨玉琳带路了。
　　官道上只听哒哒马蹄声。和细雨声夹杂着。在夜色里犹为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赶到了案发现场。
　　还好，雨一直没有下开，一直是小雨。
　　许班头指着他们停马的地方道：“就是这儿。”
　　官道两旁浓荫蔽日，翠渥连云。在官道两旁种树是大梁朝的惯例。只夜色降临，加上细雨密布，官道两旁的树更像是阴森人影。乌压压的，颇有点吓人。
　　两人下了马，杨玉琳举起灯笼朝前一照，这才注意到许臣身上穿得是一身遮雨的蓑衣，不由一笑：“你倒是聪明，出来知道穿这一身。”
　　许臣脸宽大，不置可否，道：“是你出来得太急了。”
　　说完从他的马上也取下来了一只灯笼。
　　杨玉琳道：“咱们赶紧勘察完好回去。是在这儿发现的尸首吗？”
　　她指的他们停马的地方。但见这里都是石板，石板地面上有大量血迹。本来已干涸，但现在细雨蒙蒙，鲜血又要淌起来的迹象。
　　“对，当时案发现场还有目击证人。证人说他亲眼目睹了一辆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停下来，一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从车上跑下来，跌跌撞撞的，好像受了伤，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接着车上就下来了一个蒙面男子追他。那名锦衣卫跑了四五丈远后就倒在了官道上，蒙面男见他倒地后就马上返回马车跑回去了。接着马车就往前头开走了。那证人吓得不轻，赶紧去报了案。”
　　“官道上当时没人吗？”
　　“那时候不早了，天黑，没什么人。那证人是昨天早上去报的案。”
　　“那应该是前天发生的命案呀？”
　　“可不是，天晚咱衙门大门也关了，他可不得第二天去报案！”
　　两人没有再多说，顺着路往前勘察。
　　往前走了有一二十丈远，看到了一滩血污，被雨清洗着，正在稀释，散开。
　　“这儿有血污，这会不会就是马车停留的位置？”许臣出声。
　　杨玉琳点头：“很有可能。”
　　低头沉思：“如果这是马车停留的位置，也就无法排除死者在马车上就已经受了伤，所以留下了相关的痕迹物证，说不定还进行了搏斗。”
　　许臣想了想，点头。
　　“但还有一种可能，这不是死者的血，是凶手的血，被害者既然是锦衣卫，说明身手不错，他也很有可能对凶手造成了重创。具体是谁的血还要勘验一番。”
　　说着，杨玉琳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用草刮了点血扔到了瓶子中，又在血污位置做了标记。
　　两人继续往前走，许臣又捡到了一块布条。再往前走，就什么也没有找到了。
　　不知走了多久，四周越来越静谧，两人都不发声了，四周的草木山石如同兽影，杨玉琳突然顿住脚步，指着官道旁边的岔口和蹊径道：“许班头，你看，这官道旁有很多的乡道岔口和小路，凶手是会一直走官道还是会往别的方向跑？”
　　雨停了，许班头开始打哈欠：“这个不好说！我看哪个方向都有可能，它要钻到哪个荒郊野岭的旮旯里，咱们也找不着呀！”
　　杨玉琳没吭声，望着多条岔道和漫漫无际的路，时不时的蹲下来，看了多条道路的草痕后，灯笼中的火光也越来越暗，她终于直起身：“多条岔路都是属于人烟稀少的小路，如果有马车压过很容易能分辨出来，只有这条官道和乡道道路宽敞，官道是石板路，乡道是夯土路，两条路人流较多，无法判断凶手是不是走了这两条路。还有这条小路，也有马车压过的痕迹，凶手也有可能走了这条小路。所以，重点要查的，就是这三条路。”
　　许班头哈欠连连，看杨玉琳还在那儿站着思考，东瞅西瞅的，许班头不耐烦的道：“我说，杨捕头，咱们回去吧，你这三步一停，五步一顿的，你这在找啥呀，照你这查法，咱们查到明天也查不完！要不回去吧，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影响明天早上办案！”
　　杨玉琳回头看了不耐烦的许臣一眼，又看向光越来越暗的灯笼。的确，凭他俩的能耐要查完这三条路一个晚上肯定不够，点了点头：“那回去吧，明天一早派衙役们来搜查这三条路。”
　　许班头大松了一口气。
　　又说好话道：“我也是怕您累着，这些活计还是交给他们跑腿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