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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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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单凭我一个人也走不掉的。”
“留在这里，是想成为我的累赘吗？”我没有回头，“没有你说不定还能从这里出去，只要记住我和你说的话，闭上眼睛，别睁开，不管发生什么，在你跑出去之前都别睁开，我没有多少时间来掩护你。”
“可我没办法……”
“五！”
面对着小蕊那准备喋喋不休的样子，我粗暴的打断了她并开始倒数，小孩子都害怕倒数，她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我不会给她机会的，抢在她说话之前开始倒数下一个数字。
“四！”
我故意将语调拉的很长，虽然我没有功夫回头看她的样子，但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害怕的在颤抖，低着头，眼睛不知道看向那里，对孩子来说，让他们选择是最难的事情。
可有些的时候，你不得不强迫他们长大，做出本不该让他们这个年龄承受的抉择。
“三！”
我每次突如其来的倒数都会让她打一个寒战，像是脑内紧绷着的弦被人弹了一下。
“二……”
谢天谢地，她跑了，而且我在最后还成功吓哭了一个孩子，我小时候貌似也被这种倒计时吓哭过，是什么时候呢？
该死，我干嘛要在这种时候走神，我横着身体，堵在大门的中央，小蕊跑过去的地方是另一个连通起来的另一个花园。
因为没有一个人在，更让确定了一件事情，昨天在警局的时候，那些被控制住的警察，或许这些怪物不会轻易出现在普通人面前。
那就好办了，只要小蕊从公园出去，外面就是大路，那里肯定有人在，她也就安全了。
已经顾不上疼痛，我抬起那只红肿的右手，拦住面前如潮水般向我涌来的怪物，怪物的嘶嚎让我的双腿不断颤抖，可现在就连让我害怕的机会都没有。
抬起另一只还算是完好的手对着小蕊，时刻提防着要袭击她的怪物，我警告过她不要回头，我也相信她也是个听话的孩子。
我讨厌孩子，听话的孩子勉强接受。
果然，我的意料对了，一只怪物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冲向小蕊，被我用石头狠狠的砸在了一旁的树下无法动弹。
小蕊闭着眼，她一定也感受到了从自己面前飞出去的怪物，但还是听了我的话，始终没有睁开过眼睛。
至于我那只本就受伤的右手已经因为用力过猛，已经连抬起都快要做不到了。
眼看着小蕊已经跑到了公园门口，我已经听见右手手指上发出咔咔的声响。
不过现在总算是能让我喘一口气，面对小蕊的那只手缓缓放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正门口出现，挡在小蕊前面。
那不是怪物，而是一个和小蕊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活人。
那个女孩穿着很奇怪的衣服，一身黑紫色的洛丽塔，挡在小蕊面前，带着笑，不过是那种很邪恶的笑，甚至能看见她嘴里露出的两只尖锐虎牙。
因为是活人，我迟疑了一下，正是这一下，让我酿成了一个大错。
当女孩从背后掏出那把刀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该死！”
我抬起手，因为注意力全在小蕊那边的关系，我没有注意到朝我扑过来的怪物，他们抓住我的右臂，好疼，骨头发出的声响变得更大了，我被拽倒在地，怪物压在我的身上，似乎是想撕裂我的身体。
“再见了。”
女孩在莫名其妙的在喊了一句之后用刀刺向小蕊，我的左手从尸群中伸了出来，对准小蕊，就像昨天那样，想要将她的身体拉开，但还没等我开始发力，一只怪物狠狠咬住我的左手不肯松开，那只手瞬间变得无力。
完蛋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已经快要贴上小蕊的心脏，一直怪物也同时咬住我的脖颈，没有嘴唇，只有冰凉的牙齿，当冰冷顺着脖子席卷我全身的那一刻，世界都变成了灰色，失去了声音。
死亡的降临，居然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直到小蕊的身后出现那团黑洞之前，我或许真的以为我们两个完蛋了。
小蕊的身后展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从里面产生的巨大吸引力，挣开了我身上的怪物，我转将它踢飞，然后躲在一棵树的后面，防止自己也被那巨大的吸引力牵连，至于那些怪物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没有智商，即使是本能的抓着地上的石头，也只有被吸进黑洞的结局。
再看小蕊，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小蕊，似乎成为了另一个人，从黑洞之中，一双巨大的手伴随着那股巨大的吸引力伸了出来，将那个打扮奇怪的女孩一拳打飞。
黑洞紧接着消失，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被黑洞吸进去的怪物们重新站起，嘶吼一声之后，发现了藏在树后的我。
我的两只手全都变得无法动弹，没有办法控制念力，只能看着向我扑来的怪物连连后退。
那个被小蕊击飞的女孩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停了下来，那些想要靠近我的怪物们，随着女孩的一声惨叫，突然化为了一粒粒沙子，在一阵风下被吹散，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蕊……那或许不是小蕊，她正在用一种看垃圾似的眼神看着地上那个刚刚想要杀死她的女孩。
“就你一个人？”小蕊往周围看了看，然后走到了那个趴在地上的女孩身边，“就凭你一个人也想杀死我，你那个本来就不好用的脑子是不是彻底坏掉了，哈？”
小蕊弯着身子，一脸不屑的用食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毫无怜悯的站在女孩面前，影子完全遮住了那个本该投向女孩的阳光，她趴在地上瑟瑟的发抖，闭着眼，抱紧着自己的头。
刚刚还一脸傲慢的女孩，此时坐在地上，在小蕊面前就像是一只犯了错的猫咪，丝毫不顾满是土的裙子，连连后退。
“说话！”
小蕊跺了下脚，女孩在颤抖了一下之后，拼了命的在哭，是的，拼了命的哭，沾满了土的手，揉着自己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土变成了泥抹在她的小脸上。
“对不起。”
女孩用手撑着地，转了个身之后便跪在地上，低着头。
“对不起，再也不会了，请原谅我。”
“原谅？”小蕊那张脸已经扭曲到变形，“你应该知道对失败者的惩罚对吧。”
她打了个响指，刚刚那个巨大的黑洞从小蕊的头顶上出现，没有了刚刚的吸引力，只有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妈妈！”跪在地上的女孩突然又开始嚎啕大哭。
“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站在原地吼了一声，然后左眼不住抽搐。
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差点就死掉的自己，却完全没有留给我后怕的时间，一幕接着一幕，就像是一场连环的舞台剧。
小蕊歪过头，用一种看虫子的眼神看了对面的我一眼，那只手在快要靠近那个女孩的时候突然停下，她叉着手，又一个响指，黑洞和那只手，在快要碰到女孩的时候突然消失。
“大姐你这次不打我了吗？”这个奇怪女孩的脸变得很快，她傻笑着，满脸晴天的抬起头看着小蕊，这是一个劫后余生的家伙会说出来的话吗。
这个女孩难道是个货真价实的笨蛋吗。
“所以不管过了多久，你永远是个傻瓜。”
小蕊走向我，抛弃了身后那个还跪在地上正因为没有挨打而满脸欣慰的女孩，她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喘着粗气。
“还傻愣着干什么，走了。”
她瞥了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和我说话的时候，她咬着牙，嘴唇没有全部张开，就像是里面含着什么东西，不方便张口说话，但我清楚的看见，她露出那一小片白色牙齿，上面沾着红。
我从树旁捡回自己的书包，跟在小蕊身后，她走在前面，一直到我家楼下，她到底是不是小蕊，如果不是小蕊的话，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家在哪？
“喂，你什么都不打算问么？”
“我没兴趣。”
“切。”我看见她在我面前啐了一口，然后一个人上楼去了，就算她不是小蕊，之前好容易才积攒起来对小蕊的好感也在一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她不是小蕊的话，那她真的该向小蕊道歉。
我讨厌孩子。
胳膊上的伤很严重，右边的胳膊变得臃肿，虽然很痛，但没有骨折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不过左手的上绝对不能让姐姐看见，尤其是上面的牙印，我撩开袖子，怪物牙齿的印记深深的陷了进去。
“听过童话么小子？”她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上茶几，一副狂妄自大的小鬼模样，“算了，看你这种阴郁又恶心的样子想必也不是那种在童话的熏陶下长大的家伙。”
这家伙真的让我很不爽，要不是马上姐姐就回来了，我现在绝对把她顺着我家的窗户扔出去，虽然我肯定打不过她就是了。
“喂，你这家伙有在听我说话吗？”小蕊看我面无表情，她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然后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无视别人讲话可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这个小鬼为什么一本正经的和我在将礼貌？我看了一眼她搭在茶几上面的腿。
“要不要听我讲个故事？”
她开了个头，听到开头我就感到一阵熟悉，这不就是姐姐常说的那十二个女孩的故事么？
我告诉他，我听过那个故事。
“听过？那结局你也肯定是知道喽。”
我对她重复了一遍那个故事的结局。
“哈？”她歪着头，露出一副像是在看傻瓜的表情，“你是傻瓜吗，怎么想这都不会是结局的吧。”
虽然对她的态度很不爽，这点我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我所知道的一定不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用看傻瓜的眼神听我讲完这个故事之后我就知道，那绝对不是这篇童话的结局。
更不可思议的是，似乎从没有一个人听过这个童话。
他们只会嘲笑，可因为是姐姐的故事，我也从来没想过质疑。
面对我的毫无反应，她叹了口气，开始自说自话。
“结局要是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那个故事还没完呢，在村民接受了魔女之后的某一天，当十二个女孩中的其中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一个村民成为了一摊灰烬之后，黑暗的故事就开始了，所以这其实是个□□。”
“之后呢，女孩们呢？”
我久违的被这个故事勾起了兴趣，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我身上出现过了，现在面前这个曾经叫做姜小蕊的女孩，似乎藏着我几年前就想要知道的某个答案。
仿佛那家伙也察觉到了，她发现我有些异样的样子，便露出微笑，不过是邪恶的微笑，就好像是魔鬼，想要与心怀愿望的人类，达成某种交易。
“想知道么？”
“想。”
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我告诉你这个故事，不过相对的，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她的笑容越来越让人恶心，就像是童话里炼制药水的老巫婆。
“可以。”
可能她根本就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易的答应，明显她愣了那么一瞬，然后露出一副失去兴致的表情。
“在那之后，可怜的女孩们被村民称为魔女，十二个女孩们，为了灾厄的化身，当时还无知的女孩们，甚至连魔女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还不知道，就遭到了背叛，是的，遭到了自己拯救过的生命的背叛。”
她咬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指甲，那是愤怒和焦躁的表现。
“他们想要杀死魔女，各种手段，火烧、屠刀、溺死、服毒，他们能用上的一切手段。”
“然后呢，魔女死了么？”
“怎么可能。”她站了起来，“魔女是不老不死的，忍无可忍的她们报复了那些不懂得知恩图报的村民，并一直活着，永永远远，生生世世，一辈子被诅咒着。”
她嘶吼出来，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在一瞬间仿佛变得无比愤怒，如果是倾诉的话，我想她找错人了，我偏偏是个不会听人倾诉的闷葫芦。
“你就是魔女么？”
“是啊，我就是魔女。”她阴沉着脸站在我面前，“之前在公园遇到的那个笨蛋也是，她叫厄休拉，从在车上哭个不停开始的时候，她就是个笨蛋。”
终于有一个听起来像是魔女的名字了，虽然名字的主人是个笨蛋。
“接下来该听听我的要求了。”她单手插着腰，看着我的脸，“我想是恶魔或许还觉得我们有让他们高兴的价值，每一百年，他都会让我们相互厮杀，胜出的人，可以满足一个愿望。”
“胜出？你们不是不老不死么。”
“真难得你会提问，我还以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呢。”小蕊白了我一眼，“魔女不会死，但会受伤、会痛、会流血，虽然即使残废也可以复原，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最后一个站着的，就是胜者。”
“那你是希望我帮你赢？”
“怎么可能，就凭你，你的实力根本连和魔女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我没有回答。
“一个月之前，我被一个混蛋盯上了，他想杀了我，可他在做梦，但不得不说那家伙还是有点实力的，我受了伤，这或许是我几百年来伤的最严重的一次，你见到的另一个姜小蕊，应该是在我意识的空挡生出来的子人格，虽然很不情愿，但我现在光是保持现在的人格就已经很累了，所以还需要那家伙。”
“我要你保护我，直到我的能力恢复，因为我是她们之中最强的，所以每次她们的策略是联手先打败我，这就是为什么几百年来我每年都没有赢过的关系，不过你太弱了，弱到令人发指，我们现在的优势就只有其他的魔女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所以不会轻举妄动的。”
所以才我讨厌孩子，尤其是这种只会命令别人、目中无人的孩子。
“多久。”
“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