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命策乾坤》飘若回雪

81、79不吝赐教

　　“还是算了，圣上要早朝，又通宵达旦忙政务，这些小事怎么好麻烦他。还是明天晚上吧！”
　　“那就听殿下的，明天晚上。”
　　“荃蕙，你和我一起吧！本来今天是壮了胆子的，回来的时候真的好害怕。我，现在更害怕。”素月压低了声音。
　　“好，明夜我陪您。殿下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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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夜。这一次，荃蕙带了婢女、太监各一队，陪同素月来到沁心殿。沁心殿外依旧是高歆。
　　高歆见婢女太监各十二人，前有掌灯、后有掌扇，知道是皇后娘娘驾到，赶忙跪下迎驾。
　　荃蕙看向了素月，素月听声音认得是他，点点头。荃蕙向前一步，一个小太监立马跟上前抬起高歆的头，掌灯人也将高歆的脸照亮了，抬起，荃蕙道：“原来是高歆高公公，高公公还知道向皇后娘娘行礼！我以为高公公从来都不会行礼！”
　　“姑姑说笑了，我一个奴婢见谁不要行礼啊！”高歆谄笑道。
　　荃蕙道：“那你给皇后娘娘通个报如何？”
　　“那是当然！”高歆立马起身要入殿，却被两个太监拽住了衣袖，“荃蕙姑姑，这是何意？”
　　“何意？有人说后宫不得干政，圣上批阅奏章不能通报，怎么今儿个又改规矩了？”
　　“哪里，没有的事！”
　　“好，没有~那一年前到江南送圣上信物的，可是您啊，大官家？”
　　“是奴婢。大官家，不敢当。”
　　“好，好，敢认就好！你说我的品级高，还是你的品级高？”
　　“姑姑是正三品的宫令，皇后娘娘的掌印大女官，而奴婢不过是正七品的殿中侍御史，自然是姑姑职位高了。”
　　“那我教导能你宫中的规矩吗？”
　　“当然，请姑姑不吝赐教。”
　　“好一个不吝赐教！掌嘴！”荃蕙看向了抬着高歆头的小太监。
　　小太监“啪、啪、啪”地动起手。
　　高歆喊着：“皇后娘娘，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知错了！”
　　“错哪里了？”素月示意停下，威言道。
　　“殿外是谁这么吵！”皇帝悠哉悠哉出了殿。
　　高歆见皇帝出来，赶忙跪向皇帝：“陛下，你可要为奴才做主，皇后娘娘来了要奴婢通报，奴婢正要向您通报，就被他们不由分说地打了！”
　　荃蕙道：“好一个不由分说！你昨夜是怎么对待皇后娘娘的！你倒是向皇帝一五一十秉明！”
　　“荃蕙……头好痛！”素月扶着头，众婢女太监赶忙向前扶着，赫连天看着素月一点点倒下，更是一个箭步冲上抱起来往殿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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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陛下，娘娘是受了风寒淋了雨，发高烧了。微臣这就去写药房。”御医回道。赫连天一挥手，太医下去了。
　　“陛下，您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吧！”荃蕙跪倒在地，“今天的事是奴婢实在看不过去才为娘娘出这个头！奴婢不知道娘娘怎么惹您生气了，但无论如何惩罚不该至此。”
　　赫连天皱眉：“朕哪里惩罚她了？”
　　“昨夜娘娘说，她无意冒犯了您要向您道歉，为表诚意就一个人带着食盒来，可是被拦在殿外，人也不肯通报，倒是留下了食盒。娘娘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等了足足四个时辰，外面还下着雨，等到陛下您把灯灭了就寝。高歆公公不仅下了逐客令，还用一个废嫔嘲讽娘娘是失了宠的嫔妃，这辈子都见不到皇上！娘娘就这么冒着大雨一个人走回去，那高歆都不肯给娘娘拿一把伞！娘娘可是哭了一夜说陛下可能真的再也不理自己了！陛下若有意惩罚娘娘，也不能这样伤透娘娘的心啊！陛下难道不知道娘娘一向畏寒、又最怕一个人走夜路吗？”
　　赫连天厉言：“高歆！荃蕙宫正可说得是真的？”
　　“这……”高歆一时被荃蕙的伶牙利嘴吓懵，说不出话来，只能低语。“想不到主子说话那么卑弱，身边的丫鬟嘴竟这么厉害！”
　　“你把话再说一遍！你是不是就是觉得我们娘娘好欺负，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上瘾了！当年陛下派你给娘娘送玉环，你是什么态度？娘娘为什么不肯回宫？你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荃蕙炮语连珠，让高歆一时间说不出话。
　　“放肆！好大胆的奴才！枉朕信任你多年，竟是这么不懂规矩！”赫连天听了荃蕙这一番话，忍不住心疼起来，本想息事宁人的他也不由得恼怒起来。
　　“陛下，是您吩咐的不准任何人打扰您！之前还有堇良信的先例，所以……”
　　“没眼色的东西！偏偏别人不拦皇后，怎么就你一个人特殊！领五十大板，罚俸一年，念在你还有父母，就回小黄门干苦役吧！”
　　荃蕙看着睁开眼的素月，悄悄打了个“OK”的手势，素月点点头、皱了皱眉、又摸了摸额头又摇摇头，表示是真病、不是装病，又摆摆手让荃蕙赶紧问御医要药方。
　　荃蕙会意，看着高歆被带走后连忙告退拿药。
　　赫连天坐回床榻，一直守着素月。直到，荃蕙拿来药丸喂着素月喝下，又看她睡安稳了，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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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我的食盒你要回了吗？”一醒来。看着赫连天在身边，就急切问道。
　　“食盒？哦——要回了！”
　　“里面是什么？”
　　“几块糕。”
　　“不对，你骗我！一定是被那个高歆吃了！”素月哭道。
　　“没事没事，我已经罚了他，今后我这里你畅通无阻！东西你再让人做一次好了。”
　　“那怎么能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唉，有力气生气，这身子也好差不多了！寅时了，我要准备上朝了，一会再陪你。你再睡会！”赫连天起身轻轻给素月压好了被子，“对了，你爹的‘镇国公’封号册封我已经拟好了，你就安心休息。”
　　“熙远，你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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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素月睡醒后，荃蕙来服侍：“殿下，您每次一个人找陛下都下雨，然后都大病一场！你可算得真是准！刚刚可把陛下急坏了！”
　　素月皱皱眉：“我也不愿意啊！大概天公想着下场大雨我看起来更惨一些，戏做得更足！”
　　荃蕙道：“其实圣上原本想让老爷做丞相的，可是老爷拒绝了，不过是很久以前您回宫的时候。”
　　“我——不知道。”
　　“那一次陛下就吃过一次闭门羹，所以你再提出来陛下有些生气。”
　　素月点了点头：“那怎么说来，莫非是爹爹举荐的顾泯的父亲顾叔叔？”
　　“殿下真聪明，当时老爷推辞了圣上出仕的邀请，就推荐了其挚友顾老爷，也好对顾泯公子有个照应。”
　　“也难怪他会生气，这一点爹爹做得不对，应该让旁人来举荐，是他太担忧我太心急了没有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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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士侃曰：灵感来源于林黛玉被晴雯拒之门外，侧面来表现荃蕙的口齿伶俐，来协助素月应对一些棘手的人事。
　　一直觉得大人做事会很成熟，会都经过深思熟虑，后来才知道，有时候在涉及到切身利益、贴身之人，也会忙中出乱，甚至还有些过激举动，所以“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麋鹿行于左而不目瞬”（注：左，旁边）也是一种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