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命策乾坤》飘若回雪

74、72下马作威

　　沁心殿。“圣上，昨日柳贵妃请圣上与臣、徐奔大人一起去坤华宫决断一件事。”柳昉道。
　　皇帝疑惑道：“什么事？怎么没听令妹说过？”
　　柳昉恭敬道：“漪贵妃只说事关皇家颜面，涉及到皇后娘娘，不敢贸然请示陛下，所以托微臣来请陛下。”
　　皇帝点头：“那就今日酉时初（17:00）到坤华宫。”
　　——————
　　申时正（16:00），坤华宫。“皇后娘娘，柳妃娘娘拜谒。”一小婢瑶华通报道。
　　“让她先在善水室候着。”辛后在榻上半睡半躺、慵懒地翻着书。
　　“宫外还有、还有好多人。”瑶华怯怯道。
　　“一一拿上拜帖来。”素月悠悠道。
　　“他们说没有拜帖，是奉命而来！”
　　“放肆！奉命？本宫缘何不知！没有的就回去。坤华宫岂能是随意进出的。”素月愠怒。
　　“是，娘娘。”瑶华吓得后退了两步。
　　“等等，瑶华，你是我坤华宫的人，你胆怯什么！你出去就理直气壮地说，本宫说了，没有拜帖就回去，不行就在宫外候着，本宫没有收到什么敕令。”
　　瑶华弱弱道：“宫外候着的还有钩吻妈妈。”
　　“钩吻？不是逐出去了吗？”素月皱了皱眉，“一样在外面候着！不，跪候着。”
　　“那柳妃还……”
　　“她既然带了那么多人，本宫也不能厚此薄彼，就一并让她在外候着。”
　　——————
　　酉时正（18:00）。皇帝乘龙辇徐徐而至：“众爱卿怎么都跪在这里？”
　　“回圣上，您让我们候在坤华宫，可皇后娘娘偏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已经跪了足足一个时辰！”柳蔳率先带头向皇帝哭泣道。
　　此时，辛后在瑶华搀扶下缓缓走出宫道：“本宫不过是让你们拿出拜帖罢了，妹妹有些言过其词了。”转又向皇帝行礼，“陛下万福。”
　　“哦，怪朕，没和梓潼说，今日，柳昉说非要到坤华宫来决断一件事，今日政务繁忙就没和你说。”赫连天下辇，扶着素月，“身子重，就不必出来接驾了。”
　　“原来是圣上的意思，那是妾身失礼了。诸位快快请起，本宫在这里赔不是了。只是本宫并未让众人跪在这里，而是让诸位回去候着！”素月微微笑道。
　　众人面面相觑。
　　瑶华低声道：“娘娘，您说过，钩吻一样在外面跪候着。”
　　“放肆！原来是你误传了本宫的令，本宫只让背了主的钩吻跪候，何曾让他人跪候！罚一个月的份银，好好回去面壁思过！”素月不怒而自威，声音恬淡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那瑶华哭着离开了。
　　素月苦笑道：“这孩子，刚刚入宫，不懂事。本宫有孕在身，也没来得及调教，让各位见笑了。也怪我，只为图清静，险些误了大事。诸位快进殿内休息、喝些茶解解渴。”
　　众人说了些恭维客气的话，随帝后进了玄德殿，素月也一一赐了座。
　　“说吧，到底所为何事，让诸位如此兴师动众，非要在坤华宫审讯不可？”赫连天威言道。
　　柳蔳起身向前行礼道：“今日吾等是来审判皇后娘娘的。”
　　“审判皇后娘娘？”赫连天问道。
　　“恕妾冒昧，还请皇后娘娘看看可认得此玉？”柳蔳递过长寿玉佩，荃蕙将玉佩递给素月。
　　素月看着玉佩，心里大概明白柳蔳是指她曾嫁人一事，便顾左右而言他：“这块玉左上角有些亏损，不像是磨损，倒像是人为的。本宫想起来了，两个月前你一直向本宫学习玉器，最后一次是你拿着残缺的玉料问本宫。本宫问你来历，你说是你哥哥给你把玩的。”
　　柳蔳言辞凿凿：“皇后娘娘休要否认，这块玉佩就是娘娘您自己的，还是个定情信物！是给徐奔大人的，您瞧徐奔大人寻妻都寻到京城来了。娘娘否认了玉佩，却不能不承认上面的字迹！”
　　柳妃玉语一出，满座惊起，尤其是徐奔，万分惊慌、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初只道是漪贵妃热心肠，急急帮自己寻妻室，不想把自己栽了进去，又想自己十年寒窗苦读就要毁于一旦，有些恼恨柳妃。
　　柳昉更是制止道：“妹妹说话要有凭证，事关皇家名誉，由不得你信口开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天一拍桌案怒声道。
　　柳妃立即下跪道：“陛下，妾柳氏没有信口开河，甚至是铁证如山！皇上，妾是实在看不下去您被妖妇所蒙蔽，您口口声声母仪天下、德冠六宫的皇后却背着您早已另嫁他人妇了！徐奔，你好好看看上座之人可是你朝思暮想的妻子！”
　　徐奔惶恐拜倒在地，连忙摇头：“贱内一寒贱之人，怎敢和云上凤凰相提并论！”
　　“徐奔，你莫怕，你再好好看看！你是个男人，怎么能把妻子拱手相让于人！”柳氏急切道。
　　那徐奔正要抬头仔细端详，就听得高座之人婉婉说道：“徐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认仔细了！”那声音听得悦耳动听，却不禁毛发悚立，又垂下了头，颤抖道：“确认过了，绝不是卑职的内人。”
　　皇后轻笑道：“这就是了，本宫也从没见过你！那柳妹妹的这玉佩定情信物便是子虚乌有了！”
　　赫连天拿过玉佩，见上面写着“寿比南山不老松，长生玉桃驻春颜”，玉佩上是三十多岁妇人穿着乡衣抱着山桃坐在翠松下，哈哈大笑：“这明明就是祝寿的玉佩，哪有定情物送这个的！柳爱妃是糊涂了吧！”
　　那徐奔也赶忙改口应和道：“不是定情信物，是特意买来给家母祝寿的，听闻金陵的玉雕得好，就托柳兄再照着模样打一个。”
　　那柳妃也是急于心切，想要落实罪名，便也没思虑许多，口不择言，此时听徐奔这么说有些惶遽了。
　　柳暲一听徐奔改口，眼看妹妹受欺骗，自然心中过不去，便大声质问道：“徐奔你那日可不是这么说的！贵妃娘娘为了帮你找元妻，劳心费力、花费重金，你不仅不感激，反倒反咬一口！士贰其行，为人唾弃！”
　　徐奔连连后退几步，低头不语。
　　“柳暲，坤华宫不是你吵闹的地方！皇后尚有孕在身，惊动了胎儿你可担待得起！有什么事据实禀报！”赫连天闷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