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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谣成谶(ji ) ...


  •   自素月离去后,赫连天纳了许多姬妾妃嫔,可是两年多来,宫中竟无一所出,太医亦束手无策,这令已经25岁的赫连天着实焦急不已,遂贴皇榜请医。
      不多日,有位女医,揭了皇榜,自称蘼芜,曾在宫中担职,欲斗胆一试。
      蘼芜为皇帝诊脉,顿时吃了一惊,疑似中了辛家所制的奇毒。前岐的大臣和辛府管家脉象也与皇帝类似,脉象平稳却有隐隐错乱,不易察觉,细细诊脉,还能感到一丝阴寒,损阳伤精、导致不育。事关前朝,不敢妄加揣测、更不敢肆意行动。便道:“我听闻前岐有一个传说,是说谋了岐国皇位的人将无子,除非岐国的皇室肯原谅他,也就是与他们结为连理。虽然是个传闻,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岐国皇室?岐思帝自尽,皇族尽灭,还有谁?”
      “恕民女斗胆,民间还有一言,‘南燕归春,残松疏柳。芳草萋萋,瓜瓞绵绵。’前岐皇家还有一宗室之女。”
      皇帝并不动颜,听得蘼芜说“南燕”、“宗室之女”,便知是素月无疑了。
      蘼芜战战栗栗道:“贱妇听闻,听闻陛下与燕羽王主殿下有婚约,可是真?”
      圣主狐疑地看向蘼芜。
      蘼芜解释道:“贱妇曾经侍候过燕羽王主殿下。”
      “起来回话吧!”
      “谢陛下。陛下至阳,王主殿下至阴,实不相瞒,若论阴阳之术,恐怕普天之下也就王主殿下最为精通了。阴阳和谐相补,乃为天道,繁衍生息,也要看时机和协和度,这其中道理奥妙无穷。”
      “她,是颇通阴阳术法,可也包括……男女之事?”
      蘼芜一时怔住:“嗯?啊……贱妇不……不知,贱妇只是猜测,还请陛下恕罪。贱妇尽力而为,可以先为圣上调理身子。”对于素月精通素女术,一直是皇家之晦密,蘼芜也不知,只是听谣传。
      赫连天回想起和她一起的琐屑之事,和她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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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歌姬都一般,我觉得比不上我的兰芷。”
      “我凭感觉啊,我的直觉灵验得很。”
      “这个啊,没事随便画着玩的。这个乾坤还真是妙趣横生!”素月手拨散了沙子,却依稀能看到“乾”、“坎”、“阴”、“阳”的残字。
      其实赫连天当时就有许多疑问,但看她天真烂漫,是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小女孩看作妖娆妩媚诱惑他的细作。现在想来,也着实是真,一个普普通通的郡主,怎么可能拥有连正统皇室公主都没有的黑衣影卫?怎么会懂得阴阳五行八卦之术、会熟读经史子集?还能看出歌姬的惯用伎俩,还能进行长篇大论的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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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有多少事、多少秘密瞒着朕,她一直跟随朕,可朕似乎对她一无所知。”赫连天暗自叹道。
      “敢问陛下,殿下现在人在何处?”蘼芜小心询问。
      “一个人离宫出走了。”
      “老奴恳请陛下,看在她与您的夫妻情分上,请陛下早日将殿下找回来,免让殿下再受劳苦,也好为陛下医病。”蘼芜再次跪下叩头请求,“也恕老奴多言,殿下身子一向娇贵,身边若是没个照应的恐怕——凶多吉少啊!到时陛下的病怕也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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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然间,赫连天记起了那天夏日荷开、芙蓉灿烂,素月清澈明亮的眼睛,恬淡静美、柔情似水、如月如花。“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自己不禁出言。
      美人回眸,含羞一笑。
      “你可有字?”自己问她。
      美人摇头低语:“我……还未及笄,再则,女子小字也该由夫家来取。”说罢,女子扭头低垂。
      “那我唤你‘芰荷’可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亭亭净植,香远益清’颇合你的气质品行。”
      “夫君过奖了。妾身笑纳了,多谢夫君。”素月福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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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蘼芜轻声唤道。
      皇帝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应道:“嗯?哦,你下去开药方吧!即日起,你就在宫里当差吧!”
      “谢陛下。”
      ——————
      哺时(16:00)。王淑妃稳重细致,掌管后宫财务,月月都要向户部支账。这一次,王淑妃又将开支递给了皇帝。
      赫连天淡淡道:“若是她还在,就不会问户部支账。”
      “她?是谁?”淑妃王云霺问道。
      赫连天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之后赫连天唤来户部尚书柳敬廉道:“这些日子,你们户部也入不敷出了,翠鸣山庄归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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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日入(17:00),柳敬廉回禀道:“回陛下,翠鸣山庄怕是收不得了,有许多田地都划到了您旧日麾下。”
      “那管家那里呢?”赫连天问道。
      “庄上的管家说,等陛下许久了,他让微臣把这些账簿给陛下过目。微臣斗胆一一看过了,却是赤字,无一红利,恐怕将山庄归公,这收回来就是一根鸡肋。”柳敬廉小心递上帐簿。
      赫连天接过账簿,细细查看。
      账簿上是战乱四年支出和开销,复式记账将盈利和开销列得很清楚,一目了然,欠下的帐目还完后都在前面用红色小叉来勾销。勾销的账目截止在乾元元年,就是自己登基那日。尾页写下每一士兵的田产数和地方,时间就是攻代国的时候。余款所有的支账是在她幽禁幽兰殿的前一天,而巨额的欠款也在这一天。山庄的田地没有了,佃户也没有了,只留下管家和看守山庄的几个人,巨款购置两处产业,织染坊、造纸坊,织染坊是先付了三分之一的款项,之后再每年按照当年物价还款四分之一外加利息,分五年还清账目。织染坊初期盈利少,但是批量多,后期盈利大,但要收回成本也至少要八年;造纸坊盈利大,但批量少,所以直接是打下欠条,在四年后按照利息和当年物价一次还清。而皇家要收购,就意味着要买下这些债务。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终究是自己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也不能强取豪夺,待到一切安稳,这债务也还完了,却远水解不了近渴。
      “原来,她早已做好了所有的安排,难怪她能走得那么从容。”赫连天低叹道,“也难怪最后一仗那么顺利,战士们都那么英勇。她就是算准了一切,笃定朕财务紧缺会来查收翠鸣山庄,所以才拿走了钱欠下巨款!笃定朕建国伊始不会欺民霸产!”
      蓦然间,他想到她曾经说的:“我小时候,和爹爹玩跳棋,我总是输。爹爹告诉我,要会开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在开路的同时还要借对方的过路棋子搭桥,这样就能快速将己方的棋子送到目的地,抢先一步获胜。简言之,就是要给他人和自己方便,从而在其中谋取最大利益。否则,一味堵别人的路,自己的棋也会一团糟,更会遭到对方的攻击;而为对方让路、开路,对方也会和善,为你清障顺路。”
      皇帝喃喃道:“她可真会为自己搭桥开路!借着朕的兵开自己的山庄产业,赢自己的美誉,表面上还做着送财济粮、安定后方的工作,搁到朕手里,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大窟窿,她自己才是真正最大赢家。若是朕不去察看,她就是永远为国为民为夫君的好皇后,若是朕去清查没收,那就是朕的无情无义,朕反而还倒贴一大笔钱,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她打的一手好算盘哪!”
      “皇上?”柳尚书看皇帝一直在喃喃自语,试探着叫道。
      “嗯?嗯!买下来吧!”
      “可是我们自己还急等着用钱,这可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那就先搁着!日后再议!”
      皇帝显然是心情万分郁闷苦恼,柳敬廉不敢多言,连忙告退。
      赫连天很奇怪这账目上虽然没有问题,可她这么多年果真就没有一个铜钱的盈余吗?还是她在隐瞒些什么,又或者为谁而效力?她的确埋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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