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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二卷 身世浮沉雨打萍 37雪夜归人 ...


  •   此时,皇宫也不太平。冷府府兵一部分在城外二十里西南城郊时刻准备接应羌乌军,一部分在皇宫附近声东击西。
      城外二十里地。冷府的府兵看到信号炮,知道出事了,计划一刺杀失败,决定启动刺杀计划二。不想刚要出发去接应羌乌军,涌现了一批死士拦住去路,两边发生火并。冷府的人并不纠缠,急急脱逃,而死士似乎也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反倒是放出几个冷府的人尾随在后。死士们跟到西南城门处的荒山野岭中,便看不到冷府府兵的身影,四处寻找,只找到残损的凤辇和倒在地上的十个人,欲要问这十个人情况,就听得远处马蹄声传来,那些蒙面人均指着一个方向——南方。骑兵们并没有打算和死士逗留纠缠,看到蒙面人指向南方,便往南方去了。或许山路崎岖坎坷,水又结冰,骑兵的速度反倒不如步兵。死士们接到的命令是阻挡一切追兵。死士们便一个个向前阻挡骑兵的铁骑。
      ——————
      冷氏的凤辇从内城到外城,受众人参拜。皇城外,皇帝破了礼制出城相迎。座上的女子有些胆怯畏缩,不敢下座。只见轿中人伸出手,小心攀着车下座,荃蕙等人欲搀扶,却被新娘拒绝了。赫连天静静看着这一切,招了招手,禁卫包围了凤辇,冷府家奴见此情景也迅速围了上来,以防不测,新娘则高高举起项上的水晶管,斌湲也唤来了孔雀卫保护轿中人。
      眼看两方剑拔弩张,但听一人吼道:“大胆!禁卫军总教头王林在此,谁敢造次!”两方都退回原位,凤辇进了皇城向坤华宫去。
      就在这时,传来永安宫内前朝宦官婢女暴乱,皇帝带着禁卫赶到了永安宫。暴乱很快被平息。
      寿康殿。“娘,我就想问一句,李代桃僵的事情是不是娘也参与了?”赫连天问道。
      太后执拗道:“是又如何?娘还是主谋!你要治娘的罪吗?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赫连天道:“儿子不敢治娘的罪,更不敢忘记娘,儿子是来提醒娘,要不是儿子早有部署,娘您就岌岌可危了!娘此举是引狼入室!”
      “得了吧,少给我讲大道理,指东指西的,你不就心疼辛家那个女子吗?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娘说过,你喜欢她,把她立个妃多宠宠就罢了,何必要得罪冷家,你下不了这个决心,娘替你下,你还怨上娘了!”
      “她能带来的东西太多了……”
      赫连太后不屑道:“她能带来的东西冷家的丫头也一样能带来,她有的、她能做的冷家丫头也一样有、一样能做,这几个月她们都来侍奉娘,娘都一一比对过了,冷家丫头不比辛氏差,还比辛氏细致俊俏呢!”
      赫连天争论道:“有一样她没有……”
      “是这个吗?”赫连夫人拿出素月贴身项链,“一个姑娘家要什么影卫!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例子!就是他们辛家太宠溺了,连基本的礼教尊卑都没有了!”
      赫连天一把夺过赫连夫人手中的项链:“她一向视若珍宝,怎么会在娘手里。”
      太后炫耀道:“那是你娘的本事!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召集前岐的孔雀卫了!”
      “前岐的孔雀卫?”赫连天心道,难怪她不愿意摘下,原来珍贵在这里。可她记得当时她召唤孔雀卫用得是信号炮,那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是啊,你和她这么久不知道吗?这是冷裕德和我说的,让我一定把它拿到手,还让我物归原主,就是羌乌王。可娘哪有这么傻,用一个假的把他们骗过去了,好东西当然是留给我儿子了……”
      此时东城外打起了红色的信号炮。
      “糟了,她有危险!娘你太糊涂了,你这是把她往绝路逼!”赫连天突然意识到永安宫的暴乱其实是声东击西。
      赫连天一转身带上禁军往西南城外去了。
      ——————
      素月思索着北面势力太多、又是暮冬天气,决定向南而去。不知不觉天沈云暝,彤云密布、朔风怒吼,雪纷纷杨扬落下,须臾间,鹤雾昏昏四野路难分;顷刻时,严凝凛凛千山痕不见。素月走着走着,只见柳絮团簇落幕帘,鹅毛散涣飘牖户,碎玉琼花,掩了那茅屋草舍,走近一看,原一座破庙。顾不得什么“宁睡孤坟、不睡庙宇”,素月只想在此暂时避个风雪、将就一夜。素月进了庙宇,饥寒困顿,钻到了佛祖的臂弯里。在佛祖的臂弯里,素月想的是她门前的雪梅,荃蕙会不会代她照看;瑞雪祥兆,明年的收成会不会好一些……生冷的夜晚素月蜷缩着身子、紧紧裹着婚袍、沉沉睡去。
      恍恍惚惚中,素月听到庙宇中一阵喧闹,火把照亮了整个小庙。素月唯恐是歹人抓自己,不敢作声。细细听声音,声音有些熟悉,貌似是穆炎,想到之前在军营穆炎对自己种种的不是,素月迟疑了。天太冷,素月只想用沉睡来躲避身体的不适。睡梦中,素月听到有人呼唤,是他的声音,素月欣喜若狂,想要喊出声,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再想要动身,才发现浑身早已冻僵了。等到完全清醒,身体可以动惮,素月颤颤抖抖走出寺庙,才发现外面积雪过膝。玉龙鳞甲狂飞舞,银絮玉绵漫妆裹,宇宙楼台都压倒,世界山河尽填没。昏晦乾坤,只叹艰蹇路难行。素月看到远处若隐若现微弱的火把,极力向之奔去,然而脚下厚厚的积雪寸步难行,跑出七八里地,火光没有了。错过就是错过,有时要等待几日,有时等待几年,又或者一生都错过,明明近在咫尺,偏偏擦肩而过,这或许是人生最大痛苦之一吧,或许这是命。素月放弃了,又回到庙里、佛祖的臂弯中。若是平日里,她一定是希望雪越下越大,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然而现在,她只希望雪不要下了,因为寒冷和难行。有道是一贫苦书生所作的恨雪词:
      广莫严风刮地,这雪儿下的正好。扯絮挦绵,裁几片大如栲栳。见林间竹屋茅茨,争些儿被他压倒。富室豪家,却言道压瘴犹嫌少。向的是兽炭红炉,穿的是绵衣絮袄。手捻梅花,唱道国家祥瑞,不念贫民些小。高卧有幽人,吟咏多诗草。
      ——————
      清晨,雪已经停了,整个世界皎洁莹净,银山峦、玉松球,拱星攒,珊瑚圆,独钓漫雪,孤踏碎玉,让人忘却一切的污垢和不悦。素月又回到西南城门、进了城。游走在长街上,素月驻足望皇城,不是恋恋不舍,只是想再看一眼幽兰殿那含苞待放的梅花。这座皇城承载了太多的记忆,但就就像雏鸡的蛋壳、幼婴的襁褓,总要有一天要打破蛋壳、挣脱襁褓、去开拓新的生活。
      “小二,给我来一碗粥,一个包子。”素月饥寒交迫,来到一家早点铺道。
      “好嘞!带走还是堂吃?”
      “真是抱歉,这位姑娘,今儿个人有些多,可以拼个桌吗?”
      “可以。真是奇怪,往常这个点可没这么多人!”
      “可不是嘛!这不,昨儿个皇帝大婚,闹了一整个通宵呢!都不宵禁了!所以今早生意还行!都说皇帝大婚这几日,要有好多集市呢!这外地的人也都赶过来,也能沾沾皇帝大婚的喜气。”
      说着店小二把素月引到一个桌位后,便去拿粥和包子。
      “皇帝大婚,可有皇后?”待店小二端来饭食,素月问道。
      “姑娘真会开玩笑,哪有结婚没有新娘子的。这皇后我们还都见过了呢,真是美丽温柔。这冷家原本就炙手可热,如今又成了国戚,啧啧啧。呐,姑娘,您的包子和粥。”
      素月听到冷荷桐成了皇后,这分明是偷梁换柱、李代桃僵,他不放自己走又做不到承诺,只能叹男子无情意。
      “姑娘,二文钱。”
      “嗯?啊!”素月一掏腰包,腰包里仅有几张大银票,还没来得及兑现,手里攥着银票,面带苦色:“这,可以吗?”
      “姑娘,我们只收现钱。”
      “那算了!”
      “不就两文钱嘛!我替这位姑娘付了!”一清脆声音响起,是对面一位穿着素白儒袍的男子。
      “多谢公子!”素月微微颔首道。
      “公子还真是大方。”店小二收了钱便又去招待别的来客了。
      “姑娘客气了。看姑娘的样子是要出远门?”白衣公子问道。
      “嗯……公子是如何得知的?”素月支吾道。
      “一般人出门都带着现钱,哪会带这么大额的银票。可姑娘没带什么行李,是……”
      “哦,因为家里临时出了些事,走的匆忙,所以就没有准备行李。”
      “那姑娘又是去往何处?”白衣男子笑道。
      “江南。”
      “巧了,我也要去江南,我要去的是金陵,姑娘可是顺路?”
      素月点点头。
      男子继续道:“去金陵,最快是船。我知道有一处码头,那里的船是可以直接到金陵的,大概一个月吧!”
      “敢问公子码头在何处?”
      “大概有40里地,走过去也就中午了。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一同前行。”
      “那劳烦公子带路了。”
      “小生名唤戚巍,巍峨的巍,那敢问姑娘芳名?”
      素月迟疑了一下,想着不能暴露身份,抬头看到橙红色花看着旺盛,想到独占墙头的凌霄花,便道:“凌霄,凌霄之志。”

      ******

      (闲士侃曰:灵感来源于《水浒传》林冲雪夜上梁山,以此篇纪念我所同情的林冲。同样的抱负、同样的处境、不同的际遇收获不一样的人生。人生的际遇也很重要,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说的机缘吧!以前看《活佛济公》不懂为什么白灵说再要修炼千年还要靠机缘,但再次回味,似乎有些明白了。虽然际遇并非人成败的决定因素,但却是成长的重要因素。
      林冲是儒雅谦逊的,但他的优秀教养却在一定程度束缚了他,他渴望释放,所以他与鲁智深结为兄弟,而鲁智深恰恰是坦荡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少了所谓教义束缚,所以更加率性自在。众人总觉得他窝囊懦弱,总是在不断屈服、然后爆发、反抗,再屈服,周而复始,可我又为他想不出好的出路。或许存在就是合理的,所以就这样也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我总觉得读书不应该成为负担,让我们变得杞人忧天、悲天悯人,相反,我觉得读书是一种消遣,把事情看得更淡,自己活得更潇洒自由。同样教养也该如此,不是束缚,而是自信与快乐,就像阮籍、王羲之、王安石那样率性坦荡。
      错过。高中早上跑步到学校,中午乘公交,最难的是和公交在同一起跑线平行赛跑,在教学楼二楼上看到公交,然后飞下楼梯冲出校门奔到公交站,心中默念站台上有人,因为这样公交车就会停下来,往往是能摸到公交车车牌的距离,然后公交无情开走了,然后继续追,追一站地,两站地,三站地,走不动了打电话妈妈接,虽然离家只有四站地,但那一站对于饥肠辘辘的我来讲太过遥远了。若是等下一辆公交,又要等到很晚,甚至等不到。少时看电视剧《金粉世家》结局时金燕西和冷清秋两列火车擦肩而过,只觉得惋惜,总觉得他们可以在月台相见,或者搭到对面的火车,后来才明白,两个人的人生轨迹不同,就注定是错过;听不才的剧情歌《参商》,这对兄弟的错过实在虐,每每听这首歌,就觉得当下美好的珍贵。小时候,错过的是公交,长大了,错过的是机会,老了,错过的是亲人。人生有太多的错过,有的错过还有相遇的机会,就不算悲剧;有的错过是一生的错过,只能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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