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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碧玉破瓜 ...

  •   夜。“又到殿下诞辰了!殿下如今是二八芳龄了!”荃蕙为素月戴好花环、插上金簪,又捧上碧玉状花馍,喻为“碧玉年华”。
      赫连天徐徐走进帐,手中拿着一罐酒,摆了摆手,示意荃蕙下去。荃蕙看向素月,素月知道该来的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也点头允了。
      “我记得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所以特地带了一份礼,正好与你这‘碧玉’相称。”
      素月看着赫连天放在桌案上的酒罐,小心道:“主公知道我一向不饮酒的。”
      “你一向喜好诗词歌赋,如今倒对不上来了。你不觉得这应了有关晋代汝南王的诗作吗?‘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芙蓉凌霜容,秋容故尚好。碧玉破瓜时,相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素月提起茶壶欲为赫连天倒茶,听得赫连天说完,素月手中的茶壶摔在了地上,脸红了大片,羞涩地低下头:“可是我们还未成亲。兰芷也送给了主公。”
      “所以,我们今日就成亲!这可是你皇伯伯的旨意!”赫连天坚决道。
      素月顾左右而言他:“北岐覆没,圣旨不遵也罢,主公也可另寻佳女而娶之,妾实在不配为主公之佳人。”
      “芰荷,你当真不懂我心意吗?你可知当初我向岐皇求娶你的不易?我用两千精骑换取婚旨,说不定两千精骑就在你兄长手中。”
      “那妾身这就修书一封,让哥哥归还主公铁骑。”
      赫连天冁然一笑,自干了一杯酒:“你怎么知道羌乌确实有两千铁骑来自长安?这么说,你终于肯承认这些年来你确实在一直传递情报给羌乌的?”
      “你是在套我的话?”素月有些沉不住气,也酌了一小杯让自己心沉下来。
      “哼!”赫连天嗤笑一声,“有必要套吗?我既然留下你,也就不在乎你传的情报。我听说‘得燕羽,王/亡天下;非王者,不可姻。’我倒真想知道岐皇甚是看重、甚至恩赐连公主都没有的影卫的奇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不,不行。”素月有些眩晕,暗道自己果然不胜酒力。
      “芰荷,‘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春宵苦短,你夫君信守承诺等了你三年,你还让为夫苦苦等到何时?”赫连天的声音甚是温柔。
      素月毫无抵抗之力,柔柔地倒在了赫连天怀中,还不忘说道:“今夜,是兰芷侍寝。”
      那夜素月只记得自己昏昏沉沉睡去,沉睡间,有些渴,又四处寻水不到。倏尔见一条黑龙在云端布雨,自己遂奔向了那甘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那甘霖喝不得,却也不晓得为什么要不得,那人也不说出原因,又听到众人像岐皇、父母、兄长,催促说快取些甘霖,所有人都等着。自己实在渴,何况又有“忠孝”的名义、众人的期待,自己如何要不得?便主动迎了上去。见那人甚是无奈,坚决拦住了自己去路,自己过意不去上前道歉,又来个人说,不要紧,情迷之处下了迷魂咒就好,还说什么这世上什么人都不要相信,别忘了给自己留个退路。眨眼间两个人都消失了。
      置身雨下,才发现自己是一条银蛇,紧紧缠在了龙身上,那雨水甘甜可口,龙身也有些清凉,便在龙身上多蹭了几下。又想起要下迷魂咒,便情不自禁地呼着一个名字施了咒,至于那名字从何而来、指的是谁自己也不知道。施了咒,那黑龙不安起来,似乎有些愠怒,龙身一抖,狂风滚滚卷起千层雪浪,惊雷吼吼蒙上万重黑雾。自己有些害怕,加施了几重咒,又突然意识到这本就是中了咒的反应,长舒了一口气。
      退身事外,看到黑龙反倒附在银蛇身上,尤为安静,任由银蛇摆弄,自己又俨然变身仙人乘云而去。
      ——————
      迷迷糊糊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
      “主公,酒如何?”
      “甚好。”
      “看来事情办成了。只待她有了身孕,她再想瞒身份也难了。今后我们再起兵、入主中原就是名正言顺了!”
      “羌乌王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先行一步,反将他一军。怕就怕若是她今后不肯……”
      “那就以通敌罪论处。”
      “也只能这样了。”
      “通敌罪?”素月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得暗念了两句咒语,只听得一人说道“头又有些晕”知道那人中了咒自己放下心来,安心睡去。
      ——————
      赫连天见素月软软倒在自己怀中,喜不自胜。床帏之中,女子楚楚娇怜,不忍粗暴,又见她主动迎上,待要驰骤,神魂意乱中听到女子呼唤“熙远”,心生疑惑,不曾有女子知道自己的字,又觉得是回到幼时母亲的召唤,那声音林籁泉韵,甚是悦耳,“熙远,你累了,睡吧,忘却这俗世烦忧,紫陌红尘皆是梦,你又何必苦苦强留?睡吧,睡吧!”……
      ——————
      三更声过,赫连天起身看完了前日的军报,又安排完事宜,蓦然觉得头有些昏沉,见时日尚早,便打算回去再小睡一会。漆黑中,无意间碰到了衣杆,摸到衣服一片濡湿,还有些酒味,赫连天心道,莫不是她根本没喝酒不过是做个样子吧!回到床榻见她依然睡得香熟,也不作多想,挨着她小憩。不多时,她爬起身,坐在桌旁望着窗户发呆,赫连天暗道:该不会她整夜都没睡吧,若是谈话被她听见了,那她……赫连天不敢再想下去了。怕她生疑,装作若无其事睡去。
      五更已过,天已大亮,赫连天有些头重脚轻,只当昨夜酒烈,完全不知自己是中了迷魂咒。桌案边也早已没了人影,回首看到床榻上的几朵红梅,嘴角微微上扬。
      ——————
      一大早,素月坐在陶然亭的石头上,一点也没有练剑的心情。回想起昨夜,觉得枕边人可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克制私欲,不惜一切,甚至自己的尊严,但他坚毅果敢,又能瞻高远瞩,在一些事情上又明察秋毫,与其说是动心,不如说是欣赏,羡慕,不过也激起了她的斗志,她倒真想与他一决高下。素月不喜欢倾慕,严格的闺阁规矩也不允许倾慕,不能有感情,不能动情!虽然是这么想着,可脑中又浮现昨夜自己拒绝的情景:
      “六礼未成,大婚待行,恕妾身难能从命。”
      “吾为汝君,又为汝夫,三纲中,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汝难从命,已是违背了三纲中的两纲。”
      素月一时哑口无言。是啊,自己是他的妻子,爱慕他、跟随他,他所央求的也正是自己所求之不得的,如此一来,自己到底在抗拒什么、坚持什么?素月不由地相迎奉,吞下了这一“禁果”。春宵苦短,她只想留住他的温存……
      素月记得好像有一本书这样说:女子第一次后是少女到少妇的蜕变,是一个分割点,女子会淡忘了自己,先是忘记幼年的记忆,再是强化对孩子的记忆,女子的记忆是点状的,男子的记忆是线状的。女子做的一切是为了孩子,为了丈夫,包括学习,自我会渐渐消逝。这个过程,男子是罪恶的,因为是对一个人的摧毁和重塑。她不相信这些,也不要成为这样,要做永远的自己,不是谁的女儿,不是谁的妹妹,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母亲,她只是她自己,不会冠以任何人的名姓。如果日后做了皇后,也不要让身边人称自己“皇后娘娘”,依旧是“殿下”,警醒自己,前方的路任重道远,无论弱小还是强大,不忘自己,不忘本分,戒骄戒躁,不休不止,保持一颗强大而坚韧的心,永远充满希望和快乐。
      ******
      (闲士侃曰:前面的部分与后面的浮现情景不一样,想做一下尝试,前面写的情景是促进情节,后面浮现的情景也是补充,更加侧重表现人物内心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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