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命策乾坤》飘若回雪

19、18阴差阳错

　　天宫。泠月仙尊道：“我近来感觉有些神魂不守，小灵，你去给我看看我在人间的命簿。”
　　“回禀尊主，这命簿若是看了恐节外生枝，命数一改，这看与不看又有何用？不过，东方红霞迎天，西方晦暗无光，应该是仙尊要回天了。”御灵仙官道。
　　“我要回天了？那我更要看看何日才能回天。你还是拿来命簿吧！”
　　御灵仙官是掌管天上众物灵的。天上的物沾染了仙者灵气，有些灵力，这一切书籍画册都为书灵。御灵仙官唤来书灵，为素月呈上命簿。
　　命簿上写着：岐乾元十五年腊月二十四日，羌乌王欲夺羌乌国和玄穹阁全权，杀害亲妹。奉辛素月为神灵，以堵悠悠众口，并使前岐人朝拜。
　　“腊月二十四日，就是人间的后日了。后日又是赶集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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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议事大帐外来了一位道士，自称是张天师张守真，赫连天请来问道：“昨夜孤做了一奇怪的梦。梦到一只乌鸦吃掉一只燕子，还将那燕子翅羽折断。之后乌鸦着火化为金乌炙烤大地，而那片地上写着一个‘晋’字，然后因大地久旱作物枯死，颗粒无收。不知是何意。”
　　“无量天尊，贫道正是为此事而来。此梦预示晋泱国危矣。若破此梦，唯有将那燕子从乌鸦那里救下。这燕子是为女子，天机不可泄露，贫道也只能帮到主公这里了。主公聪慧，想必会明白贫道的意思。”
　　赫连天沉思片刻，道：“孤知道了。”说罢，唤来穆炎，命他你加派人手跟紧刘雄升，一有变故即刻来报。那道士说完话也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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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后。素月身着白纱，头戴帷帽，照常往前往玄穹阁，只是这一次，素月一人轻骑而出。在回晋泱国途中，果然遇到一行骑兵。素月比划了两下敌不过，便虚晃一枪欲逃跑，不想一杆银枪迎面而来挡住去路。素月心知今日劫难，闭上双眼，那银枪直直朝素月心窝刺了去，素月纹丝不动。原来素月的魂魄早已到了天庭，只待此刻一死，回归天位。
　　另一边羌乌王早已盘算好，除掉妹妹素月这个绊脚石，一统玄穹阁，然后以素月为仙让众人来朝拜这个精神领袖，一来能全无顾虑来做王，二来堵住悠悠众口，不管怎么说，前岐百姓还是很认可他们的燕羽王主，认为她能为他们带来幸福安康的生活，三来还能提升自己威望，素月上升为神，自己的谕令也就变为了神令，前岐民众也只能信服遵令。另外，意外的情报得知鸣翠山庄在妹妹手里风生水起，那也顺手牵羊了。
　　就在一切都万无一失的时候，一根威虎银枪挡住了刺向素月的枪。素月猛然睁开了眼，一个熟悉的背影挡在了自己面前，再看四周，身边已经围了几个晋泱的人马，刺向自己的人早已坠马而亡，那些刺杀自己的骑兵且战且退。
　　此时的素月有些恼怒，又有些感动。恼怒的是本该惠生天位的她却因被救了下来而只能滞留人世，还要另寻可食得人间香火的法子；感动的是，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派人马来救自己。
　　“与其让自己置入险境，与敌人决斗，在此等死，为何不告诉为夫，与你并肩作战？”赫连天邪魅笑道。
　　“你不该救我的！”素月故作沉静。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不想抱一个死尸！来人，护送夫人回营。”
　　“可你呢？”
　　“你在关心我？哈哈哈！”赫连天大笑。
　　素月不予理会，驾马离去。
　　“小心！”素月听得有人身后叫道，待回神躲闪，护卫已急急拿盾牌拦挡，可素月背部还是被箭划伤了。素月落下马，头碰到路旁石头昏倒了。素月意识进入模糊中，听到一个声音“既然是下凡历劫自然要经历得彻底，尊主老朽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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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月醒来后是在自己的帐中，第一眼看到的还是赫连天，素月心生感动，但一想到不能回天的事情无名之火油然生起，冷声道：“你不必救我的，这一次我不会记你的恩情，我也还不起！若因我是你的未婚妻，那你大可不必如此。前朝覆灭，国家飘摇，一纸婚约也不算什么承诺。我追随主公，不过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和个人抱负罢了。”
　　“我们合作吧！”赫连天并不理会她的话。
　　“妾是主公的下属，怎敢谈合作？”素月语气缓和了下来。
　　赫连天知道她在含糊：“你手下人才济济，可不像是下属。”
　　素月笑了：“合作，往往意味着与虎谋皮、引狼入室，主公也会和人合作？”
　　“对我来说，你不是虎狼，是条美女蛇，噬心，噬我的心。”赫连天逗趣道。
　　素月含羞蒙被道：“我从来没有。”
　　赫连天拉下她的被子，问道：“追杀你的人是你的兄长，可是你却一点都不意外，也不难过。”
　　素月坐了起来，平静道：“出身在皇族，从来都不许拥有自己的情感，哪怕是自己的意志和自由都不允许。情在皇室斗争中是一把利剑，能让自己和对方都死无葬身之地。从王室宫廷诞生的那一刻起，上的第一课便是无情。可笑的是，情确是人赖以生存的东西，活下去的勇气。没有情，便是行尸走肉。没错，皇族的人都是权力的工具，哪来的情感。”
　　说完这一番话素月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是你读史太多，杞人忧天多虑了，皇室并非你想的那般冷漠。”赫连天将她搂在怀中安抚。
　　“读史，是为了不让历史的悲剧再在自己的身上重演。我时常在想，如果西施归顺了吴王，如果貂蝉跟从了吕布，历史会不会改写。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历史从来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从来都是时势造英雄，而不是英雄造时势。可是，我总希望有一些改变，准确地说，我希望她们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牺牲的同时，也能为自己争取一些，至少不要沉溺急湍、亡于乱刀，至少找个僻静的地方，自由自在地度过余年。可是又觉得自己荒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可是我总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些，我不甘心就这么妥协，至少不能这么轻易的被历史车轮碾过。”
　　“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选择的路也不一样，你又何必徒劳嗟叹。”赫连天宽慰道，“你的伤还痛吗？”
　　“不痛了。”素月模糊道，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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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宫。“我是回到天庭了吗？”
　　“回尊主，属下是向您禀告你近几日是回不来了。”御灵仙官说道。
　　“今日之事到底是为何？”泠月仙尊道。
　　“仙尊看过了册子，仙障变弱了，让惠清仙元看了去。仙尊知道，这天命若让人知便要有变化。”御灵仙官回应道。惠清仙元是焱君的近臣。
　　“那把册子再拿来看看，我就要天命还会变成什么！”
　　展开簿册，册上在后面补写了“王主得救安邦定国子嗣绵延”便再无其他。
　　“之后呢？什么时候能重返天庭？我还要什么劫难？”
　　“想必尊主也知道不确定性原理：△x△P≥h/（4π），微观世界中，位置越确定，动量（质量×速度）越不确定；这在宏观世界中，越远的未来越能知道趋势方向。同理，预测未来，相对容易，反倒是近在眼下，越难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情况。尊主也只能顺时施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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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月再次醒来后，身边只有荃蕙一人，问道：“他呢？”
　　“殿下是说主公吗？主公看您睡了就走了。”
　　“他……不，可有人受伤吗？”
　　荃蕙笑了：“殿下嘴上说着不在乎姑爷，可心里比谁都急呢！回殿下，没有人受伤，倒是殿下你，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得不轻。”
　　“不过是皮外伤，我没那么娇贵，不要吓唬人！”素月娇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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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赫连天带兵出去打仗攻洛阳城。两相僵持中，一场大雨来的很是奇妙。原本几日来都是西北风，加上雨季已过，连天师都云，胜券难握，一夜之间，风向大变，刮成了东南风，下起了瓢泼大雨，黄河泛滥，汹涌翻腾，冲垮了决堤，淹没了城池，也冲走了粮草。久攻不下的洛阳城，终于城门大开，缴械投降。晋泱军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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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素月担忧前方战事和他的安危，梦了一个梦。
　　一白发老人行礼道：“老朽拜见尊主，老朽借此战时机已替尊主还了救命之恩，仙尊可按时归位了。”
　　“嗯！龙王，你甚得本尊心意，即日起，你就统领四海吧！”泠月仙尊道。
　　“多谢尊主。”
　　泠月仙尊点点头，龙王退下。
　　猛地素月醒来，知道此次他是无碍了，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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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天凯旋而归，素月早已让荃蕙备好丰盛的酒菜。饭桌上，素月听着他眉飞色舞讲解攻城之事，微笑轻柔道 ：“以后还是要慎重行事，这攻城是下策。另外路过途中龙王庙，你可有多上些瓜果燃香，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赫连天看着她毫无惊讶之意，又听她如此之说，隐隐觉得，此事与她有关，却也不好询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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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士侃曰：我一直觉得东方哲学与西方理学最终会殊途同归，所以就想通过小说试试看。或许有一天，当东方哲学与西方理学融合的那一天，人类文明又是一个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