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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8阋墙之衅 ...


  •   辛姽因为姐姐的缘故,常到宫中,皇后大事小事堆积如山,疏忽款待也是常有的事,久而久之,辛姽生了恨意。辛姽百无聊赖,常和其他妃嫔姐妹聚在一起游戏作乐,玩着兴奋,说了许多皇后幼时糗事。素月唤过桑弧,桑弧殷殷勤勤。素月让桑弧好好看着辛姽勿要诓误风言风语,引来杀身之祸。桑弧唯唯诺诺。几日后,桑弧找借口来皇后宫中,原以为玄德殿仅皇后一人,说了些花言柳语,不曾想帘后的是个丑婢女花魂,没说上两句话就被花魂打了出去,着实连皇后的影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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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月召见辛姽训话,冷面如霜:“我的小字是你告诉桑弧的?”
      辛姽:“是,是我!那又如何?”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皇后偷情,姐姐你就会被废了。不过那时你只能委身于桑弧,我却是你的当家主母,姐姐那时就是你叫我‘姐姐’啦!你就再也不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哈哈哈。”辛姽大笑。
      “啪”一个巴掌硬生生地落在辛姽的脸颊上。
      辛姽的脸变得红肿,辛姽怒道:“姐姐你打我!”
      素月掷地有声:“是,我打你,我打的第一个人便是我的亲妹妹!因为,身为皇后的亲妹妹,行为不检点,言语不谨慎,让家族蒙羞,连最简单的唇亡齿寒道理都不懂!我倒了,辛家倒了,你以为桑弧还会给你活路吗?”
      辛姽一时懵了,失声道:“姐姐……”
      素月怒道:“不要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卖姐求宠的妹妹。真是糊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圣上若非顾念我,你还以为我们辛家能存活?我若被废,你们跟着一起陪葬。”
      辛姽轻笑:“哼,桑弧说了,他已经召集好了哥哥的旧部……”
      “住口,这是谋逆,你这是在玩火!桑弧,一面对我大献殷情,不愿与辛家辛家决裂;一面又向冷家求好,欲聘冷青松门生之女孙氏为妻。可真真是脚踏两只船。这样的人你还对他死心塌地?”
      辛姽眼神黯淡:“他说我是他的唯一,我永远是他的妻子。”
      素月见她冥顽不灵,转身背向辛姽,看向窗外的远山,缓声道:“好,好,好,那么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姐姐,你也永不要进宫了!”
      辛姽一向爱慕虚荣,一听永不能进宫,慌了神:“姐姐,姐姐,不,皇后娘娘,我错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素月声音冷若寒冰:“荃蕙,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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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弧见辛姽不能入宫,没了用处,又思及皇后曾让自己看好夫人,免蹈永泰公主夫妇覆辙。当年李唐王朝的永泰公主夫妇就是因为不满武则天男宠二张兄弟而逞口舌之快,最后被逼自杀。又见皇后向来不待见辛姽,便索性趁其熟睡一把火将之烧死。
      次日,皇后听闻亲妹妹因意外葬身火海,心生疑惑,皇后召来桑弧,屏退旁人,责问道:“姽儿的死可和你有关?”
      桑弧赔笑:“这不是遂了皇后娘娘您的心愿吗?”
      素月道:“我没有让你杀她,我只是让你看着她。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你的妻子,你两个孩子的母亲,你怎么下得去手?”
      桑弧却道:“原是在下误解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可是娘娘若是要追究,娘娘可想过谁的嫌疑最大?谁的能耐最大?”
      “你是在威胁我?”素月强忍着不满,平静说道。
      “在下不敢,只是我家夫人前日刚惹了娘娘不悦,昨日就葬身火海,不能不让人生疑。”
      素月不紧不慢道:“桑弧,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本宫谋杀亲妹没有人会相信,就算有人信我也会等着时间来给我一个公正的评判。而桑弧你,这笔账我会记着让你加倍归还!”
      “有趣,我等着那一天,能死在美人手里,我荣幸至极。不过想问一下皇后娘娘是借谁的手?陛下的吗?让美人为我而取悦另一个男人,我还真有些过意不去。”桑弧笑道。
      素月也轻笑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桑弧大人一样,一定要像爬山虎借着墙才能高升!哦,不对,爬山虎怎么说也要自己上进才是,怕就怕是蛔虫,只能寄生活体才能苟存,到头来被人发现惨死路旁。”
      桑弧恶狠狠地看向素月道:“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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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后,皇帝要因桑弧等人引起民愤,要治罪桑弧,问素月道:“你觉得桑弧这事怎么处理?”
      素月回说:“佛常说要有好生之德,可是你看有些生命终究是留不得。”素月伸出手拍死了一只蚊子。
      可皇帝念着桑弧在旧贵中说话的分量仅仅是判了流放,不想引来之后的大祸端。此事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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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姽死后,辛夫人刘氏赶至坤华宫,质问女儿:“平日里讲什么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你却狠毒至连你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素月端坐大殿,放下手中的笔,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待殿门关上,素月缓缓起身走至刘氏身旁,轻语:“母亲,外面流言蜚语很多,但母亲也要注意言行,别也跟着讲些不经之谈反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辛夫人嗤笑道:“哼,我是不经之谈,你妹妹前几日还好好的,定是死于非命;这几日和你妹妹一起的,就只有桑弧了。他们俩伉俪情深,若没有娘娘您的旨意,他怎么可能谋杀爱妻?你敢说你对你妹妹的死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刘氏一向是“姽儿姽儿”地叫着,今日却一口一个“你妹妹”,这是有意让自己心生愧疚。素月冷笑一声:“哼,想来是母亲太想念女儿我了,事事都能想到女儿。不如母亲留在宫中常住吧,好让女儿尽尽孝,也治治母亲这胡言乱语的疯病!”素月转身厉声道:“来人!为辛夫人收拾房间!”
      刘氏一听皇后要软禁自己,顿时慌了神:“你敢!亏得你父亲平日夸你最孝顺,今日却将你的母亲软禁!我,我,我这就告你父亲,好好管教你这个逆子!”说罢,刘氏跌跌撞撞走出宫门。
      几个奴才应声入殿,看到辛夫人正往宫外走,问道:“娘娘,还要收拾房间吗?”
      “不必了,护送辛夫人回府吧!注意路上安全!”看着辛夫人的窘像,素月不由笑了,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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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在素月侍卫的护送下回到府中,向辛国公抱怨素月不敬,辛公安慰道:“眼下我们也只能倚靠大女儿了,若不是她,恐怕我们早已被圣上诛杀九族了!”
      “原本还有云衢!”辛夫人叹道。
      “唉,云衢那孩子!”辛国公摇摇头。
      刘氏也只能无奈叹气,自此再也没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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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姽死后,皇后没来参加葬礼,又听闻皇帝许久不来坤华宫,桑弧暗动心机。
      桑弧守在素月常去的茶楼,见到素月来,装作邂逅:“姊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素月对之心生厌恶,一人坐在茶楼也无趣,说道:“桑弧大人最近闲得很啊,有空来这里喝茶。”
      桑弧邪魅地笑着温柔道:“等一位美丽女子,付出多少代价都值得。”
      “可惜你错看了,我并非是你能等的美丽女子。”
      桑弧抿了口茶道:“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和解的机会?”
      “从来都是桑弧大人穷追不舍,这话本该是我问你才是,毕竟你还有我犯下‘滔天罪恶’的把柄!”素月嗤笑道,故意加重了“滔天罪恶”四个字。
      桑弧谄媚道:“美人的罪我怎敢治?我是一个护花惜玉的人,就算美人为难我,我还是义无反顾!我是在感叹,你这么美丽的女子,又这么通晓阴阳的人,只能享用一个男子真是太可惜了,更何况他还不懂得疼爱。你不觉得遗憾吗?”
      “没有适合的人,有什么遗憾?”素月抬了一下眼皮又垂下,淡淡道,素月有心戏弄桑弧,故作退让。
      “普天下之人,尽娘娘选择,何来没有适合之说,您不如先看看眼前人。”
      素月仔细端详着桑弧,说道:“You ——are not my cup of tea.(你实在不合我胃口。)”
      桑弧谑笑:“No try, no qualification to say unsuitable.(没有尝试,怎么知道适不适合?)”桑弧伸出手想去摸素月的脸,素月却起身背过了他。
      素月一声轻笑:“尝试总是要有目的的,又或者Do or not do, there’s no try.(做或不做,没有尝试。)”素月慢慢向前走着,“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去尝试?”
      桑弧弯腰笑道:“家世,才学,名望,哪一点配不上高贵的您?”
      “哦~头重脚轻根底浅的墙上芦苇般的家世,嘴尖皮厚腹中空的山间竹笋般的才学,还有色红声响顶上花的院内爆竹的名望,果然厉害!”
      “你既然不愿意又何必出口伤人心!良人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哪!”
      素月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心情平复:“如果农夫知道蛇变暖后会咬死自己,他将蛇扔到千年冰封的雪山里冻死也未尝不可,更何况还有百毒之虫死而不僵的说法。”
      “看来皇后娘娘对我成见已深,我就不自讨没趣了!”桑弧摇着扇子笑道,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也不怪妹夫。”素月故意加重了“妹夫”两个字,慢条斯理道,“我这人,对自己的事一向挑剔,就是纵观历史长河,能看得起也是寥若晨星,更何况是入得我眼的。而你,却让我闻名憎恶!”
      素月端起茶杯高高举向桑弧:“端——茶——送——客,公子是知道的。”桑弧的眼神从最初的柔情似水变成了忿恨如焰,将茶杯打翻在地,看着他的愤怒,素月反倒哂笑道:“打翻主人的茶杯是不礼貌的!哦!我知道了,公子知道自己失徳失心,无人祭奠,所以提前给自己送上祭茶的,要不我再拿几杯酒来祭奠一下?来人,拿一壶沉齐事酒给桑弧大人祭祀自己!”
      桑弧怒道:“你会后悔你今天的举动。”
      素月微微一笑:“哦?但愿公子会有机会让我领教!小心天降人祸、无常索命!哦。不!您的魂早被厉鬼带给阎王了,不然您刚刚就不祭奠了。”
      桑弧气冲冲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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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荃蕙,我酷不酷?”素月打了个格外响的响指,“若是能把这段录下音来那就太炫了!”
      荃蕙点点头,无奈道:“殿下,我听说这桑弧可不是一般人,出身贵族、又在贵族子弟中名望最高,有三寸不烂之舌,自比张仪苏秦,改革之事您已和贵族结下了梁子,如今一举您可是和整个贵族为敌。奴婢想着您拒绝了他就罢了,可您居然还和他结了仇怨!”
      “怕什么!应他话还是客气呢!我没一剑斩了他!说我寒他心,他怎么不感激我没把他冻死!”边说,素月边拿了一根拇指粗的木签搭在大拇指上,食指中指微微用力折断木签,三寸长的木签被折成三段,伴随着“啪、啪”两声的木签折断声,“这种人、这种事,拒绝一次就有下次,如同黔之驴,最好是让他不存半星点的念想,只有恨而无恋!桑弧,我不会让他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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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士侃曰:《周礼》祭祀用酒分为“五齐三酒”,“五齐”:泛齐,酒糟浮在酒中,醴齐是滓、液混合,盎齐是白色之酒,缇齐是丹黄色之酒,沈(沉)齐是酒的糟、渣下沉;“三酒”:事酒为因事之酿,时间很短;昔酒是可以短时储藏之酒,稍醇厚一些;清酒则冬酿夏熟,为当时酒中之冠。“五齐”是相对于清酒的浊酒。素月故意说沉齐事酒,无非是强调劣质酒。该情节素材借用红楼梦王熙凤设相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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