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心动》盘星

16、到家

　　“必须要回去吗？你也知道你们部现在的状况，群龙无首。我看你最近接手的还不错，本来还想让你暂代经理的职位的。”

　　叶柔当然知道领导是要提拔自己，可是家里是那样的情况，她必须回去。

　　“嗯，必须要请假。”

　　“好吧。”领导也没有太为难她，给她批了四天假，叶柔回到座位上便把电话线按上，一一给客户说明了请假的事，又把任务暂时交接给同事，提前回了家。

　　当天回家的高铁只剩下凌晨时分的，叶柔直接定了一张，又把火车汽车票也买好，忙完这些，已经回到了出租房。

　　短信发了过来，预支的工资已经到账。

　　叶柔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又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最后从杂务盒的最深处找到一个红色锦盒，里面是一个檀木手串。

　　她正要出门，陈薇薇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只烤面筋，看到叶柔捧着一个宝贝盒子，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怎么了？”陈薇薇顾不得换鞋，问。

　　“薇薇，我记得你说过你妈妈是做古玩生意的，认识的人比较多，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个能值多少钱？”这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是爷爷留给她的。

　　陈薇薇看了看，手串晶亮圆润，一看就是老物件。“你很需要钱吗？”

　　叶柔点头，“家里有事。”

　　“需要多少？”

　　“三十多万。”

　　陈薇薇嘴巴张大，这数额太大，她无能为力。主要是她不想用家里的钱。“你别急，我让我妈问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买家。钱的事我先借你一点，可能不多，先用着。”

　　“谢谢。那我先不去典当行了。我买了晚上的车票，等会我就回老家去了，这个，先放你这里吧。卖出去之后你直接转账给我。”

　　“不用，我拍个照就可以。有人买的话我先把钱给你垫上。”陈薇薇眼光不行，看不出这东西到底值不值钱，如果很贵的话，那她可不敢拿。

　　“谢谢。”叶柔连连道谢，让她拍好照片，便把手串放回了原位置，如果有人买的话，就让陈薇薇直接从这里拿给人家。

　　办好这些，叶柔便拖着行李箱出了门，到火车站的时候才八点。她肚子有点饿，但又有些反胃，顿时十分难受。

　　妈妈那边一直跟她发这消息，说是那些人还没走，正在家里清查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叶柔一边哭着一边给妈妈回消息，让她保护好自己，她马上就回家。

　　旁边一个一起等车的男生看她哭的难受，给她递了几张纸巾，叶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擦了擦已经哭肿了的眼睛。

　　“君玉？”她不由自主就叫出了它的名字，想跟它说话，打开挎包才想起自己怕回家后发生什么争执，伤害到君玉，就没带它一起走。

　　正郁闷又伤心的时候，莫诚的电话追了过来。他从司小甜那里听说她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后状态不对，便问了领导，才知道她家里出事了。

　　连请四天假，看来还不是小事，便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你现在在哪儿？我在你家附近，出来见我。”他道。

　　“我在火车站。”

　　莫诚一下便听出她声音不对，问：“你哭了？”

　　“没事，你不用管我。”叶柔不想同他讲，“我自己能解决。”

　　“自己能解决还哭成这样？”莫诚有些生气，她明明就是在逞强。

　　“车来了，我去检票了，再见。”叶柔直接挂断了电话。莫诚的好意她心领了，但是她不想让莫诚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莫诚郁闷，到底是什么样的他解决不了的大事，让她不想开口。莫诚开着车在周围转了转，不知道叶柔具体住址，只能漫无目的的乱转。

　　他给公司人事那边打了个电话，好不容易才查到叶柔具体的住址，按照导航来了百十来米，拐进了一个小区。

　　上楼敲开房门，是陈薇薇在门后。

　　“叶柔是住这儿吗？”他直接问。

　　“她... 回老家了，你找她什么事？”

　　“我是她同事，也是她朋友。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回家吗？”

　　陈薇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现在很需要钱，应该是家人生病了吧。”

　　莫诚莫名有一丝烦躁，再次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却被她直接挂断了。

　　“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她不接我电话。”莫诚同隔着防盗门的陈薇薇说。

　　陈薇薇猜测莫诚应该是叶柔的朋友，便出了门，拨通了叶柔的电话。

　　铃声响了一声，叶柔就接了，带着哭腔的一声“喂”传了过来。

　　“叶子，你上火车了吗？”陈薇薇说。

　　“还没，12点才发车。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要买东西？”

　　陈薇薇瞟了一眼莫诚，对方对她伸手，想接电话。

　　“不是，有人找你，他想跟你说几句话。”陈薇薇把手机递过去。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

　　“你怎么会跟薇薇在一块？”

　　“别岔开话题，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能找到你租房子的地方，就能找到你老家。我现在就让人买机票，明天出现在你家门口你信不信？”

　　叶柔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请你不要这样。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给我留一点尊严好吗？”

　　莫诚无奈的长呼了一口气，尊严尊严，尊严能当饭吃吗！“好。那你最起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们至少算是朋友。”

　　那头的叶柔，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家里的事让她难以启齿。她不想告诉莫诚。

　　“需要钱的事，还能是什么啊。你就别管了，我家里又不是没有别的亲戚了。”叶柔最后回答的模棱两可。

　　莫诚听她这么说，便以为是家里人生病，安慰了她几句就挂了。

　　离开以后，他越想越不对。如果只是家人生病，为什么跟尊严扯到一起去了。

　　在车里坐了一会，他找了个号码，拨了出去。“秦哥，是我。帮我查点事情。”

　　***

　　叶柔下火车的时候是凌晨，还要转最早的大巴车，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

　　店门紧闭，原本放在门口的盆栽已经被人弄坏，显然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

　　叶柔吸吸鼻子，上前敲门。

　　“谁？”里面立刻传来一个警觉的声音。

　　“妈，是我。”里面的人听到她声音，才小跑过来开了门，叶柔看到妈妈没有梳妆，头发乱乱的，黑圆圈很重，显然是没有睡好。

　　“快进来。”叶妈妈把她拉进门，然后把门反锁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家里的事还不够乱吗？你跟着掺和什么。”

　　“我怎么能不回来，五十万你拿得出来吗？把店赔进去都不够。”

　　“那你也不能回家啊，你在外面找个宾馆住也行啊，怎么能在这儿露面。现在整个外面都有人盯着，你一回来他们就会知道的呀。”

　　叶柔不想跟她吵了，从挎包里拿出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我这里面只有八万，今天早上跟舍友借了五万，一共十三万。你那里一共多少钱？”

　　叶妈妈眼睛一红，别别扭扭说道：“三万。”

　　“怎么那么点？你跟爸这些年攒的钱呢？”叶柔真的惊了，这些年他们夫妻俩没攒下一点钱吗？店里每年的收益也不止这些吧。

　　叶妈妈有点想哭，然而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免得灯下母女俩哭作一团，更没意思。“都被你爸花了，这两年他整天跑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胡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卡上的钱都快被他花光了。”

　　“舅舅啊姑姑家那里，能借到多少？”叶柔问。

　　说到这个，叶妈妈更加生气，他们叶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绝。“你舅舅昨天在电话里说给我打点钱过来，不过也不会多，他也不富裕。你姑姑根本就不接我电话，她自己的亲哥哥她都不管。”

　　叶柔心凉，不过也情有可原，如果不是他的女儿，她也不想管。

　　母女二人无语了一会，叶妈妈想到她连夜回来，肯定没有休息好，有些心疼，便道：“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

　　“嗯。”叶柔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跟妈妈两个人相对无言也挺尴尬的。又翻了翻手机列表，能找的人都已经找了，不知道一共能凑到多少钱。

　　叶母给她下了两个荷包蛋，刚给她放茶几上，大门便被人狠狠一踹，收债的人已经到了。

　　“快，躲回自己屋里去。”叶妈妈把她往里屋推，叶柔拗不过，只好回了房间，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一群说话粗声大气的男人进了屋，跟主人一样坐下。带头的那个看起来倒挺斯文，发现桌上的荷包蛋，笑着问道：“女儿回来了？”

　　“大哥，钱我们正在想办法。”

　　“知道知道。慢慢筹嘛，我就是来提醒一下。既然你们记得那我就不多说了，走啦，去下一家。”闹闹腾腾的在家里转了一圈，那些人就走了，叶柔才从房间里出来。

　　现在她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看到了吧，咱们这一有动静他们就全知道了，这钱还不上的话你只怕走都走不了。”叶妈妈想起这些来就头疼，掩面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