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旎旎果子

36、第 36 章

　　阿树问唐婉住的地方在哪里，唐婉说就在附近，“我两天前就已经订好了。”她温柔地笑着说。
　　于是阿树也劝云雀：“云雀，不如我们就听唐婉的，先去旅馆——”
　　哪知阿树话还没讲完，顾云雀忽然就从位子里站起来，并直接朝着门口冲了出去——
　　“云雀！你要去哪里？”阿树慌忙起身想去追，哪知刚迈出一步他就倒了下去——
　　“阿树先生，你怎么了？”唐婉忙过来扶住他，阿树说：“我腿不方便，能不能麻烦你，去追上云雀，我怕她会胡思乱想做傻事！”
　　唐婉点头道：“放心吧，我去追她，你要不要紧？”
　　阿树摇头说没事，唐婉这才起身追了出去。
　　“顾云雀！顾云雀！……”
　　唐婉一边喊一边追出门口，夜色笼罩，外面的街上也早已点上了一片华灯。
　　唐婉在街道的尽头总算是找到了顾云雀，只见她抱着双腿蹲在一个幽暗的角落处，小小的身影，在四周空寂的环境中，显得份外地楚楚可怜。
　　唐婉叹了口气，走上前，坐到了顾云雀的身边。
　　望着面前那条铺洒着淡淡月色的小河，唐婉悠悠地说起了往事——
　　“之前虽然从没见过你，可早在晓昼的口中，听过无数次你的名字，”她语气轻快，听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在讲跟她有关的事，她不是孟晓昼的女朋友吗？还是她太会装了，才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模样。
　　顾云雀咬了咬唇、偷偷地瞥了一眼唐婉——
　　好不甘心，明明光线昏暗，唐婉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漂亮，是一种成熟、安稳的漂亮，果然，男人都喜欢这种类型呢，难怪孟晓昼也——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呢？她算什么呢？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去嫉妒唐婉呢？
　　“是么，可我倒从没听孟晓昼提起过你。”顾云雀故意冷冷地说。
　　唐婉笑了起来，“啊，是嘛，嗯，这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她怎么不生气？如果她真的是孟晓昼的女朋友，为什么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存在？是因为自己实力太弱了，根本不值得她嫉妒吗？
　　“你跟孟晓昼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哎，我吗？啊，很早了……”唐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差不多，有八、九年的样子吧，我跟他是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顾云雀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原来，你就是他的初恋！！！”
　　唐婉笑眯眯地看着顾云雀，“啊，这么说，他还是有跟你提起过我的？”
　　顾云雀一下又泄气地坐了下来。
　　“是，他是有跟我提起过一次，还是被我逼的！不过，他没跟我说你的名字，而且，也没把你们之间的故事说完整！”这么一说，顾云雀又来了劲头，“要不，你来告诉我，当初，你俩到底是为什么分手的？”

　　阿树正坐在地上揉腿时，前方传来了脚步声，阿树抬头一看，发现是孟晓昼。
　　“啊，你，总算是出来了！”阿树撑着腿站起来。
　　孟晓昼呆呆地看着他——
　　“唐婉呢？”
　　“唐婉，哦，她刚跟顾云雀出去——”
　　“顾云雀？你是说小雀吗？”
　　阿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只见自己的衣领已经被冲上来的孟晓昼给拽住了，看到孟晓昼瞪圆了眼睛、一副活像要把他吞了的模样，阿树摇摇头，故意阴阳怪气地说：
　　“是小雀又怎么样？反正你又不认得她！”
　　“你别胡说！”孟晓昼怒吼道：“我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小雀！”忽然，他又上下地打量了一番阿树，一脸厌恶地问：“你又是谁？”
　　阿树怔了一下，遂眯眼笑道：“我是阿树。”
　　“阿……树……”
　　“你可能不知道我，不过，我倒是早就从云雀的口中认识了你，我知道你——”
　　“啊！！！！”忽然间，孟晓昼一声大叫：“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诱拐犯！差点把小雀拐跑的那个！”说着，他再次揪住阿树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家伙，我早就想教训你一顿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自动送上门了，看我这回还放不放过你！”话音刚落，孟晓昼就举起拳头、朝阿树劈头盖脸地痛揍了过来——

　　“什么？是你甩了他？——”顾云雀脱口而出后，又察觉自己失言，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没想到唐婉一点也没生气，反而还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你一定很想为晓昼打抱不平吧，我看得出，你很关心他——”
　　“我哪有！”顾云雀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
　　唐婉长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远远地投向了河面——
　　“其实，从离开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但是，我没有选择回头路，结果……就一路错到了现在。”
　　“现在……”顾云雀喃喃了一句，然后忽然端坐起来、并以到目前为止最认真、最郑重的态度向唐婉问出了一句：“你跟孟晓昼交往了吗？”

　　噗的一声，阿树被击打到墙角里，他嘴角流下鲜血，衣领也被扯破了，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不过，几分钟过去了，他一直被动挨打却没有任何还手反击的打算，还是让孟晓昼停住了他几欲疯狂的拳头。
　　哪知，见他不再动手了，已经明显瘫软的阿树竟还敢冲他挑衅道：“咦？怎么不继续打了？没力气了吗？”
　　孟晓昼白了他一眼，嘟哝了一句：“白痴吗？”
　　阿树笑了起来，他向后靠在墙上，拿手背轻轻抹了下还在流血的嘴角，孟晓昼走到沙发处，把摆在茶几上的纸巾朝他丢了过来。
　　“啊，谢谢。”阿树说。
　　孟晓昼又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少废话！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
　　“你来这边，小雀知道吗？”
　　“哈？”
　　“哈什么哈？别跟我装糊涂！你要是敢说你是在玩弄小雀，当心我砍你的头！”
　　阿树听了，立马缩了缩脖子、好像真的已经挨了孟晓昼一刀似的，不过，他马上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于是他起身笑眯眯地坐到孟晓昼旁边的沙发上说：
　　“你意思是，如果我跟云雀是认真的，你会支持咯？”
　　孟晓昼只是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哪知阿树忽然长吁短叹起来：“只可惜啊，云雀喜欢的人，不是我……”
　　孟晓昼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睛，“哈？你在说什么？”

　　然而，顾云雀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唐婉的正面回答，唐婉站起身说：“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刚刚你突然跑出来，阿树先生急得不得了，好像脚也扭到了——”
　　“扭到脚？”顾云雀慌忙站起来，“那他没事吧？”
　　唐婉说：“我也不清楚，他自己说没事，不过——”
　　话音未落，只见顾云雀已经扭头往家的方向跑去，唐婉只得也追上去。
　　一到家，大家看到阿树和孟晓昼都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两人还一边喝茶、一边有说有笑的样子。
　　“阿、阿树，你腿没事吧？”顾云雀气喘吁吁地问。
　　孟晓昼闻声抬头向她看了过来，顾云雀两眼对上他的视线，一时间，竟屏息了——
　　这是两人隔了多久之后才有的对视，这双眼睛，又是跨越了多少时光的洪流才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顾云雀想起这些年来那些因为想着各种跟孟晓昼有关的问题的日日夜夜，一时间，各种悲酸情绪涌上心头，眼泪竟也迅速地冲上了眼眶——
　　“为什么他要来越南？是因为你吗？”忽然间，她想起她刚刚想要问唐婉结果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这句话，鼻尖因此变得更酸楚了，怎么办，真的快哭出来了，可是，这一定会被那个没心没肺的蠢家伙笑话的！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可怜又可恶的小丫头而已，根本就不该奢望他会一直无条件地关爱她！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为什么在失去他现实的保护后，又在担心连他的记忆也终将把她除名的这时候，感到这么地伤心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眼泪不自觉地纷纷坠下，这一刻，顾云雀好想对孟晓昼说：“让我们回到过去吧，回到我们最开始认识的那时候，哪怕要我再一次承受失去姐姐的痛苦，我也宁愿、你能像过去那样，一心一意地保护我……”
　　直到现在，顾云雀才意识到，曾经被她厌弃的那段时光，却是她如今最想珍惜的宝物！
　　“小雀……”
　　忽然间，只听孟晓昼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就大步地向她走了过来——
　　唐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顾云雀也一脸的茫然，显得既吃惊又有些慌乱。
　　等孟晓昼高大的身影终于站定在她面前后，顾云雀反倒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勇敢而又坚定地对视上了他的眼睛——
　　孟晓昼，你终于记得我了吗？是这样吗？她在心里激动地喊着。
　　没一会儿，孟晓昼就弯下腰抱住了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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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更新回归啦，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