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旎旎果子

28、第 28 章

　　大、大白痴？
　　没想到小佳情急之下居然骂人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然，阿立也迅速冷下脸来，他一把扣住小佳的手腕，然后把她的手从他的衣襟上重重地甩开说：
　　“既然我是大白痴，不如你就再也不要跟我说话了吧，省得被我传染，也变成一个大白痴。”
　　阿立说完，转身离去。
　　结果小佳再次嚷道：“好！看来你是真的很嫌弃我！那咱们以后就一刀两断！就当做彼此从没遇见过、也从没认识过！！”
　　喂喂！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小佳，你别冲动啊……”顾云雀赶忙劝道，然后又跑到阿立面前拦住他：“阿立，你明知道小佳是专程为你从澳洲赶回来的，你干嘛还要拿话激她嘛！”
　　“云雀，你不用拦他！”小佳抹着眼泪说：“反正我知道，他打小就瞧不起我，只不过是我一直赖着他，他才勉为其难地跟我玩，实际上，他从小最喜欢的类型，就是你这样的聪明女孩，既然现在你们在一起了，那我也没必要再不要脸地缠住他了……”
　　顾云雀冲小佳摇摇头，让她别再说了。
　　这边阿立冷笑一声：“你要骂就骂我，不要扯到顾云雀的头上去，她又没得罪你！”
　　小佳也跟着冷哼了一声：“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要是说我，嘴巴能像刀子一样锋利，可要说到云雀，你立马就护着她！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嘛！我太笨太蠢，所以没资格跟你做朋友嘛！那你就跟云雀好吧！我没意见！”
　　阿立紧握双拳，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转过身来——
　　“我跟谁交朋友，不需要你的意见，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一听这话，连顾云雀的心也凉了半截——
　　“阿立，你快闭嘴吧！别再说了！！！”她情急地喊道。
　　果然，小佳不再哭了。
　　她只是安静而又冷漠地站着，带着一脸泪痕，任由背后的突然刮起的一阵狂风，将她的裙摆像荷叶般地翻卷而起，就在这时，大家都看到她的右腿膝盖上有个触目惊心的巨大的伤口，像是刚弄的，上面还淌着新鲜的血迹……
　　“小佳，你腿怎么了？”顾云雀一个箭步冲过去。
　　阿立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状。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小佳冲顾云雀喊道。
　　“傻瓜！这上面还流着血呢！怎么能不管！”顾云雀又扭头冲阿立喊：“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送她去医务室啊！”
　　阿立这才回过神来——
　　“不要碰我！”结果他刚到面前，小佳就一把挡开了他的手，“我用不着你来假惺惺！反正我这么蠢这么笨，根本没资格做你的朋友，你管我是生是死呢！！！”
　　结果阿立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小佳公主抱了起来——

　　“你闹够了没有？”
　　阿立用少见的压低的声音沉痛地斥道。他眉心紧皱，看上去就像小佳的伤是痛在了他自己身上似的，他近乎哀求般地说：“别总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好不好？这万一搞出破伤风的话可就糟糕了！”
　　看到他如此情真意切地为自己担心，小佳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紧紧搂住阿立的脖子，一边哭一边说：“你、你才像个小孩子呢！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吗？你以为，我出了国，就一点也不关心你了吗？你这个大傻瓜！我早知道你家里出事了，可那又怎样！大人的事，跟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什么关系！我是跟你做朋友！又不是跟你爸你妈还有你家做朋友！你少为我操心了！”
　　阿立呆住了——
　　“你知道？”他声音颤抖了起来，“是谁告诉你的？”
　　“那重要吗！”小佳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你也不想想，咱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瞧不起我，才故意瞒着我、还天天躲着我的……”
　　阿立沉默不语。
　　小佳又扭回头看着他——
　　“阿立——”
　　“我是怕你也被卷进来，要知道——”
　　小佳摇摇头，然后静静地问了一句：
　　“那要是这件事是发生在我们家呢？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像躲避瘟神一样、假装我们从没遇见过、从没认识过那样把我弃之不顾？”
　　阿立用力摇头，然后带着一脸哀楚的表情看着她。
　　小佳把脸贴到他的肩膀上——
　　“阿立，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跟你说，从很早很早开始，这句话就已经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了，但是，因为无法确定你会如何回应，又害怕如果被你拒绝，很可能连朋友也没得做，所以一直不敢跟你开口……”
　　阿立凝眸看着她，像是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可是又不敢确定，于是他静静等待着，而底下的心脏却早已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小佳瞥了他一眼，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于是脸就红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啦，不然我说不出口了——”
　　于是阿立便启动步子，向前走去。
　　小佳躲在他怀里，开始静静地说：
　　“阿立，其实我当初选择出国，并不仅仅是想躲避高考，而是，想多多少少借一点出国留学的光，等以后回来、继续站在你身边时，不至于让你的新朋友笑话我这个老朋友，也许在你看来，这种做法既愚蠢又虚伪吧，可是，对我而言，却是当时我认为自己能够为你做的最大的努力了，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在别人面前丢脸，如果，想一直留在你身边的话，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配得上你，我，就是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在澳洲那边忍受着寂寞和孤独，每天用功读书，只想大家一起毕业后，仍能像以前那样平等、自由地相处……”
　　阿立喉咙哽咽，本想说点什么，却又怕自己声音发抖而不敢开口。
　　“在澳洲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还有想云雀，想我们在一起时的度过的每一个快乐的日子，我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那么软弱的人，我经常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大哭，难以忍受啊，那种煎熬的日子，可每每一想到，你和云雀都在努力着，用不了多久，你俩就会一同登上人生的巅峰，我只有一心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你们的后腿呀，我才能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阿立想象着小佳一个人在那边的生活，越想，眼眶就越发刺痛——
　　“其实，我在那边也不是交不到朋友，可每每有人过来跟我搭讪，我就会想起你临别前跟我说过的话，你叫我要好好保护自己，所以我果断地拒绝了他们，而且，我也觉得他们没一个人比得上你，除你之外，我再也没有想交往的朋友，我喜欢你，阿立，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你了，我喜欢你明朗的笑容，你每次运动后的汗滴，你洁白的牙齿，还有你每次拿话故意损我时的那个尖酸刻薄的小样儿，我喜欢你，可我最近越来越发现，你并不喜欢我，是这样吗，阿立，你不喜欢我，所以才躲着我、不肯理我，是不是？”
　　前面就是医务室了，阿立先把小佳缓缓地放到地上。
　　然后他拿手细细地拨开小佳脸上的乱发，接着，他低头吻了过去……
　　“傻瓜，如果不喜欢你，我会这么痛苦吗？我会这样千方百计地想让你离开我，好让你不受我们家的牵连吗？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才不会这么疯狂地对待你，小佳，当我听你妈说你已经在外面交了男朋友时，你知道吗？我当下就想冲到你那边，把你从那个人身边夺过来，并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只是，我有那个资格吗？我们家已经——”
　　小佳拿手指挡住了阿立的嘴，然后她轻轻地摇摇头说：
　　“那些不重要、也不开心的事，都别说了，阿立，如果，我说我想回来，你同意吗？”
　　“回来？”
　　小佳点点头，“我实在无法忍受见不到你的日子，我想复读，重新高考——”
　　阿立怔怔地看着她。
　　小佳瞥他一眼：“你不会想说我铁定考不上吧？”
　　阿立笑着摇头，然后一把将小佳拥入了他的怀中。
　　“小傻瓜，有我帮你呢，哪会考不上？”
　　小佳把脸贴向他瘦瘦的胸口、轻轻地笑了起来……

　　晚上，小佳和顾云雀一起靠在床上聊天。
　　“腿上的伤还疼不？”
　　“早不疼了！”
　　“你也真是的，居然走个楼梯也会摔成那样！”
　　“心太急了嘛，不过也是没办法，谁叫我打小就平衡能力差！”小佳吃吃笑道：“我记得以前每次广播操比赛我都会被老师强行地塞到最角落去，生怕我的动作会破坏整体效果。”
　　顾云雀认真回忆着——
　　“咦，我怎么没这个印象啊？”
　　“那是因为你做得好、每次都站前排啊！哪里会看得到我！”
　　“是吗？”顾云雀摇头苦笑，“啊，还是以前，跟你们一起上学的感觉最好……”
　　小佳点点头，然后她又问起顾云雀有没有找到喜欢的人。
　　顾云雀嗔她一眼：
　　“你现在终于不再误会我跟阿立有什么啦？”
　　小佳羞愧地推了她一把：“我知道我错了！不是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嘛！你大人有大量，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顾云雀摇摇头，“我才不会生你的气呢……”
　　“那你就跟我说说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小佳搓着手说。
　　顾云雀懒洋洋地揪着被子的一角，嘴里淡淡地说：
　　“我对谈恋爱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