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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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了。
顾云雀起身收拾书包。
隔壁桌的小佳转头问她这就走啦？不参加晚自修？顾云雀点点头，“今天要早回家，因为姐姐不用上晚班，小外甥也会从寄宿学校回来。”
“哦，听起来好像很难得？”
“是的，一个月只有一次，而且我们还要吃咖喱饭。”
“咖喱饭！我也喜欢吃哎！是要去XX路的那家餐厅吃吗？”
顾云雀听都没听过这家餐厅的名字，她摇摇头说，“不是，是我姐姐自己做。”
“唔……可惜我作业没做完，不然我也要回家——”小佳边说边拿铅笔戳脑袋。
顾云雀放下书包走到小佳的面前。
哪道题不会？
你要教我？
你不要？
我要我要我要！我一万个要好吗！就怕耽误你回家呢！
这又花不了多少时间，顾云雀一脸平淡地说。
结果——
不出所料！
还不到两分钟，之前花了几个小时都解不出来的题，被顾云雀稍微一指点，小佳马上就做出来了！
小佳抱住顾云雀就在原地一通乱转，她大嚷着说：顾云雀！你真是个天才！
顾云雀推了一下眼镜，没有否认。
的确，打小开始，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从“那时”开始，她就下定决心要把她的成绩牢牢地锁定在年级排名的前三里。成绩优异，考上理想的大学，再找份高薪的工作，为家人和自己带来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虽然才年仅十八的她却已经早早确定下的人生目标，只要中间不出什么意外，她相信这一切都会按照她的想法顺利实现，到时候，她的姐姐就可以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日夜工作，还可以好好治病，当然，还有她的小外甥，那个可爱的小精灵，也是一个可怜的、早早失去父亲的小天使，她愿意竭尽她的所能给他爱，为他弥补失去父爱的缺憾。
小佳龙飞凤舞地写完答案，见顾云雀要走，忙叫住她一起走！
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地离开校门，只见一名男生正蹲在路边摆弄一辆自行车。
“阿立！”小佳叫那男生的名字，阿立吓了一跳似的、抬头答应。
这是一个青涩健康的少年，略显古铜色的皮肤，阳光打在那上面，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们是青梅竹马，小佳说过。
真好，青梅竹马，曾经，顾云雀也有过一位类似的同伴，在她念幼儿园的年纪，对方则是大她3-4岁的小学生，每天放学他们都会在一起玩，然后，他搬家了，从此音信杳无。
也许他早已经忘了我，毕竟我那时候还是个小屁孩，但我始终没能忘记他，尽管他长什么模样也已经记忆模糊。
之所以会想起这些，是因为怀念吗？
但是，已经离去的人，是不会再重返的，剩下的人，也只能抱紧自己努力地活下去。
阿立对小佳说他的自行车链条坏了。
“怎么也弄不回去，看来得去一趟修理店了。”
“啊，好惨哦，”小佳说：“你这个车的修理店不是离这边很远吗？你要怎么过去啊？”
“只能是扛着车走过去了，公交车不能上，出租车又——”
正说着，两人看到顾云雀走到自行车面前，只稍微看了眼，就蹲下去开始摆弄了起来。
“好了。”
不到半分钟，顾云雀就站起身说。
阿立冲到自行车面前左看右看，然后发出一声怒吼：“哇，顾云雀，你是天才吗！你不是女孩子吗？为什么连修车都会！”
顾云雀淡淡地说：“这不是很简单吗？装回去就好啦。”
然后三个人并肩往前走，阿立问女孩们想吃点什么，他请客！
小佳一脸兴奋说：呜哇，我早想吃对面街上那家新开的甜品店里的草莓薄饼了！
阿立马上摆出一副阔少的模样：没问题！我这就买给你们吃！
顾云雀本想说不去，结果大家硬拉着她一起走了。
一到店里，顾云雀一看价格表，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太贵了！她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说：区区一个薄饼就卖50块！要是我自己做的话，成本说不定连10块钱不到！
阿立瞠目结舌——
随后又不知怎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佳一脚踹了过去。
然后小佳又对顾云雀说：“没事啦云雀，管它卖多少钱呢，反正是阿立请客啊！”她晃着顾云雀的手祈求道：“你就当是陪陪我嘛，啊，要不就算是我感谢你帮我解题！”
“解题那么简单的事，用不着买这么贵的礼物谢我，”顾云雀推了下眼镜，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回家了，我姐很快就要回来了，我还要帮她干活呢。”说完，她扭过身走了。
走在金色的夕阳里，顾云雀一心一意地想着待会儿马上就能吃到的咖喱饭——
啊，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美味好不好？什么破东西做的草莓薄饼，居然还敢卖50块！这么贵，不如直接抢钱好了！
姐姐！
小宝！
我回来了——
结果——
顾云雀一推家门，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她一时以为自己眼花。
因为，家里已经很久没来过客人了，况且，还是一个男人——
眼前，的确是一道高大、挺拔、伟岸的男人的身影，尤其对方还是坐在一张与他的身形极为不匹配的又小又旧又破的椅子上。
什么情况？
来者何人？
难道又是什么讨债鬼？！
顾云雀下意识地抓紧了书包带，同时脱掉鞋子往里走，这时，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因为听见脚步声而向她转过头来——
扑嗵！
心脏，竟然在她毫不留意的时候，重重地跳了一下。
没想到——
这个看上去像个讨债鬼的家伙，居然长得有点眉清目秀！
乌黑的头发、宽阔的额头，皮肤很白，鼻梁很高，狭长的脸上，居然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什么嘛！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你实际身份是个坏蛋了吗！
顾云雀张了张嘴、刚要出声——
“咦？你找谁？”
没想到，居然是对方先问的话。
原来不仅是个坏蛋，而且还是个蠢蛋！亏他还长了那么高的个子，身上还穿着一套暴发户似的一看就很名贵的三件套西装！摆什么谱啊臭老头！要不要再给你整个油头啊！可惜现在香港□□那一套都已经不流行了好吧！
“你管我是谁？我都还没问你是谁呢？”
顾云雀故作凶恶地说。总之，绝不能在这些讨债鬼面前示弱，万一被他们知道自己软弱好欺负的话，他们只会得寸进尺！当今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装老好人发善心只会被人家利用和践踏，到最后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男人瞪大双眼看着她。
明明长相那么斯文，结果怎么看都是一副蠢样。
男人都一个德性！自以为是！尤其是这种穿个西装打个领带就觉得自己是个成功人士了然后就装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真是蠢毙了！
“姐！”
顾云雀朝里屋喊了一声，心里有些担心姐姐会不会被这讨债鬼给欺负了，结果脚刚往前一迈，只听喀嚓一声，地板叫她踩了一个洞。
男人大叫起来：“呜哇！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你不要过来！！！”她恶狠狠地吼过去一声，然后用力把脚从窟窿里拔出来，接着就淡定自若地往厨房方向走去。
姐姐正在厨房里做饭。
“你回来啦？”
“姐，客厅里那人是谁？”
姐姐顾山芙缓缓地转过身来。
在幽幽地凝视了好一会儿妹妹的眼睛后，她淡淡地说：
“他是孟晓昼。”
这辈子，顾云雀都忘不了那一天——
姐夫路明的棺材停在家门前。
顾云雀一路飞奔着从学校赶回来，天上飘着细雨，她看到姐姐呆坐在棺木旁、一动不动，就像是变成了雕塑一样。
大家冲上来阻拦顾云雀劝她不要去看路明的身体。
她不管，用力挣扎开后去推开了棺木。
她没有看到姐夫。
她所认识的姐夫不是那个样子的。
他年轻、帅气，长相温和又清秀，而眼前呢？
只是一堆支离破碎。
不，那不是姐夫，那不是……
她问大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一个人肯回答她，她又冲到姐姐面前，用力摇着她的膝盖问她姐夫的死因，姐姐也没有回答他。
姐姐还活着。
但她却像已经死了一样。
后来，顾云雀才断断续续地得知，姐夫是坠楼死的，而逼他跳楼的，是他的上司——
也就是——
眼下正坐在客厅里的那个穿得人模狗样的老混蛋——
孟晓昼！
刚想到这里，顾云雀的嘴角就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转身要往客厅冲去，结果姐姐一把拉住了她。
“云雀，你别乱来。”
姐姐一眼看穿她，知道她现在如果冲到客厅里说不定会一刀把那家伙给劈死。
但姐姐却看不穿这背后的原因。
“你拦我做什么！”她冲姐姐呐喊道：“你让我去把那混蛋赶走！他没资格站在咱们家！你也用不着怕他的！就算他有三头六臂，大不了我跟他同归于尽好了！！”
姐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是我邀请他来的，”稍后，她目光闪烁地说：“是我说，请他跟我们一起吃咖喱饭的……”
“……你说什么？”
顾云雀惊呆了。
【未完待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