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眠时》许或苍而

47、第 47 章

　　纪寒风风火火跑过来找瑞析的时候，她和韩苏末做完家教刚刚回来不久。她们才吃完晚饭不久，纪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你人在哪呢，我找你有事。”

　　瑞析和韩苏末走出餐馆，抬眼看了看，纪寒站在她们宿舍楼下的一家冰淇淋店的门口。

　　“你回头看看，我就在这儿呢。”

　　纪寒转过身来，瞥了眼她旁边的韩苏末，抿了抿嘴，“你等下应该没事了吧，今天是周六，也不要上晚自习。”

　　“是没什么事了。”瑞析打了个哈欠，就是她刚刚陪那个小朋友待了几个小时才回来，现在累的慌，“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们学校魔术社今天有表演，就在音乐学院前的草地上。”纪寒咳了一声，还是有些不自在，“你没事的话就过去看看，还……挺有趣的。”

　　呃……瑞析还在犹豫。

　　“真的吗？”韩苏末有些反常的激动，她轻轻拉了拉瑞析的衣袖，“你去吧去吧，我听说他们的表演都很不错，那边肯定很好玩的。”

　　瑞析看了她一眼，“那你要去吗？”

　　“那个……”韩苏末看了看纪寒，有些迟疑地问她，“方便吗？”

　　瑞析问纪寒，“方便吗？”

　　“……随便吧。”纪寒刚想走，冰淇淋店的老板叫住了他，“同学，你点两个圣代的做好了，过来拿呀。”

　　纪寒把两个都递给了瑞析，自己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谢谢呀。”韩苏末接过其中一个，有些不好意思了，悄悄在瑞析耳边问道，“这个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瑞析摇了摇头，想起了已经很多天很多天没有出现的宫循，失落感油然而生。她咬了一口手上的圣代，今天这样炎热的天气，到了现在这个时间还是有些余热未消，可她口中的冰凉好像浸入了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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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表演场地，韩苏末识趣地坐远了一点，留给了瑞析和纪寒说话的空间。

　　开头的几个表演，瑞析没有什么兴趣。主要是她很久以前就看过这种把戏了，而且，她又有些心不在焉了。

　　后面几回，突然换了一个魔术师。技艺显然比前面几个高超，而且，幽默风趣。

　　“现在，我想请一个观众过来和我搭档。在场的，哪位愿意上来呀？”

　　“我——”
　　“我我我——”

　　在场的观众都很兴奋，瑞析坐在草地上，猜想这个魔术师会选哪个人过去当他的托。

　　“那位穿浅蓝色上衣的美女，对就是你，请问你愿意过来配合我完成这个魔术吗？”

　　瑞析一愣，“我……”

　　纪寒拉着她站了起来，推着她往前走了走，“去吧去吧，就当是好玩。”

　　瑞析走了过来，魔术师微微倾身，和她握了握手。随后，空手变出来一朵鲜花，递到瑞析眼前。

　　“谢谢。”瑞析接过了花。看了两眼，又还给了他。

　　魔术师接过了花，片刻，花消失不见，一只白鸽出现在她眼前。

　　瑞析就笑笑不说话，找她过来就是让她近距离观赏这些几百年前的把戏吗？亏得刚刚，她还以为这个魔术师真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魔术师放回了白鸽，伸出双手到瑞析面前，他眨着眼睛笑了笑，两只手突然凭空起了火，在瑞析的眼前挥了挥。

　　瑞析退了两步，魔术师依依不饶，“美女你说，我刚刚有准备什么道具吗？”

　　“……没看到。”瑞析离他远了一点，翻了个白眼。你做准备，还能让我看到，呵呵。

　　魔术师又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面朝观众，示意他们给点掌声。

　　瑞析看了看不停鼓掌满眼欢喜的韩苏末，一脸无奈。

　　魔术师又点了一排蜡烛，右手一挥，烛光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横贯在空中的文字。

　　【愿瑞析安好无忧】

　　瑞析一愣，这一刹那她差点以为是宫循出现了。她没再注意蜡烛的动静，往周围看了看，想要找到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身影。

　　夜风习习，大家的注意力被这些戏法所吸引。周围有欢呼声，有鼓掌声，也有质疑和讨论的声音。瑞析跑了出去，在周围转了几圈，还是一无所获。

　　纪寒一直跟在她后面，等她终于冷静下来，才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这个魔术还没完呢，你是要去哪里？”

　　“……”瑞析轻声叹息，由着他拉着自己往回走，“想出来透透气。”

　　瑞析回来，继续坐在草地上发呆。纪寒感觉，自己可能坏事了。为什么瑞析，好像更不开心了。

　　后面的表演也很精彩，韩苏末是全场最认真欣赏的人。但是瑞析后面却一直没怎么说话，直到快要结束时，魔术师提出大家一起跳个舞放松一下心情，瑞析才被韩苏末拉了起来。

　　“来玩呀，来嘛来嘛。”

　　韩苏末难得像今天晚上这么放得开，瑞析不好扫了她的兴，陪着她在草地上转了几个圈。魔术师放了一段轻快的音乐，旁边树上的彩灯被他接通了电源，是湛蓝色的光，像是夜空里的森林精灵聚在一起，为今天晚上的表演无声地喝彩。

　　瑞析终于露出了许久不见的释怀的笑容，她的眼睛在夜色中好像闪着星光，那模样，远胜过周围一切景色。

　　纪寒盯着她看了许久，好像被感染一样，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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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将近九点，楼下不知为何云栈站在门口，像是等了许久。

　　瑞析赶紧打开了手机，下午回来也没充电，此刻已经自动关机了。她走了过去，有些不敢问他，“你不是等我吧，我……手机没电了呢。找我有事吗，不会等很久了吧？”

　　“……没多久。”云栈把手上的快递塞到她怀里，他吃晚饭后取的快递，到现在，也就一个多小时吧，“上次你说晚上睡不着，我帮你买了台小型风扇，可以充电的，你可以晚上放在床头……”

　　瑞析：“会不会吵到其他人睡觉呀？”

　　“你自己都睡不着了还想着别人！”云栈难得用这么重的语气埋怨她，说出口又有些后悔，只好解释道，“这款声音很小的，你放心吧。”

　　“谢谢云栈。”瑞析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是积了一定的福分了，所以才收到这么多人的关心。她吸了吸鼻子，又有些不安地说，“不会很贵吧，要不我还是……”

　　云栈一巴掌拍在了她的书包上，声音含了几分怒气，“用不着你操心那事。”

　　——

　　晚上瑞析在床头开了小风扇，声音果然很小，她拍了个小视频，发给了云栈。

　　【非常好用，多谢多谢。〈咖啡〉〈咖啡〉】

　　云栈那厮回的很快，但是居然说，【咖啡记得请，我记着呢。】

　　瑞析：【……好。】

　　——

　　学校对面那家超市又在打折，晚上瑞析跑完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边的广告声音。

　　“全场八折！全场八折。”

　　“购物即送精美礼物一份，环环惊喜，等你来拿！”

　　“你还在犹豫什么，快来抢购吧！”

　　“今夏最强折扣，错过再等一年！”

　　瑞析打了个哈欠，还是过去凑了凑热闹。

　　穿过马路，瑞析到了超市门口，刚打算进去，被一个走得很急的年轻男人撞到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周企峰扶了扶眼镜，急忙拉着瑞析站了起来，连声道歉，“没事吧，同学？”

　　“没……”瑞析怔住了一会，这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国字脸，黑色眼睛，左侧脸后面有一颗黑色的痣。

　　明明是……童童家楼上的那个数学老师。

　　“没事就好。”周企峰松了口气，“我还有事，先走了啊，真是不好意思了。”

　　瑞析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往他走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他本应该是住在西园附近一家小区的，学校很多老师都是住在那里。可是他刚刚离开的方向，好像是校外另一处住宅区。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瑞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那天也没看到这个老师有什么异样。今天晚上，他应该只是去别的地方办事吧。

　　瑞析转身往超市里面走，刚刚动脚，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发卡？

　　是橘黄色的，应该是女孩子用的。看起来……好像有点熟悉。瑞析突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岳紫歆第一个做完老师出的奥数题时，傲首挺胸地走了下来，头上，就是这样一个橘黄色的发夹。

　　这只是巧合吗？

　　瑞析不好定论，攥紧了手里的发夹，沿着刚刚那人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处住宅小区在学校斜对面不远，距离童童的家，不是很远。瑞析看着童童的数学老师进了门，想要进去，被门卫拦了下来。

　　瑞析无奈地抓了抓头发，绕到了小区另一处入口。这个地方其实不算是个入口，严格来说算是个后院，周围种了许多树，密密麻麻的。是因为后面通了马路，所以有少数人会从这边通过。

　　瑞析，上次和米小绫出去看电影时，在路上看到有人从这里溜了出来，才知道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挺黑的，草和树也很茂密，瑞析有点害怕这里会突然出现什么虫子，就一直没敢上前。她蹲在一棵树下，直到似乎看到童童的数学老师从这边过去的身影，才终于下定决心从草底下钻过去。

　　“别动，瑞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