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眠时》许或苍而

42、第 42 章

　　瑞析刚要回头，又被宫循按着轻咬了一口，她瞪了宫循一眼，撒开了他的手。

　　“那个，云栈你来了啊？”瑞析强装镇定，转过身扯出一个笑，“我们走吧。”

　　“他是……”云栈没动，直直盯着宫循。

　　“嘿嘿——”瑞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男朋友，宫循。”

　　“瑞析——”云栈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心里翻起骇浪，却又自知他没有立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他艰难地开了口，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还算平静，“什么时候，就……”

　　“也没多久啊……”瑞析想了想，虽然她和宫循认识很久了，不过正式明确心意确实是前一段时间，“我等下带他一起去行吗，他特意过来看我的。”

　　云栈叹了口气，径自转过身，不再看他们，“随你吧。”

　　——

　　整场聚会，云栈如坐针毡。他闷闷不乐地喝着酒，不发片言。

　　倒是一进门，向新明瞅见了瑞析，不知道哪来的莫名的兴奋，“瑞析啊，来来来，你坐这边，和欧阳承坐一起，好久没见了叙叙旧。”

　　瑞析翻了翻眼皮，“叙什么旧？”

　　“哈哈哈，你俩不是一对吗，别不好意思了，我们都懂的。”

　　……就因为当时她和欧阳承数学都好，而且经常被数学老师同时叫上去做题。

　　瑞析不回他话，看了眼还在坐着玩手机的欧阳承，问他，“欧阳承，这事你知道吗？”

　　“……”欧阳承抿了抿唇，刚抬起了头，又低了下去，声音淡淡的，“不清楚。”

　　“当事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就你们一天到晚瞎操心。”瑞析无奈地摊了摊手，又挽起了宫循的手臂，笑着开口，“这个才是我男朋友，他叫宫循。”

　　宫循微笑，“你们好。”

　　尹浩哇了一声，“这这这……是就带回家见家长了吗？”

　　“……他过来看看我。”瑞析拉着宫循，就近坐了下来。

　　旁边的靳信纬递了一个橘子给她，“云栈和你还是一个学校吧，你们倒是……很有缘分。”

　　瑞析随手把橘子递给了宫循，看了一眼已经和向新明喝了起来的云栈，点了点头，“他说不想离家里太远，怕阿姨一个人在家孤单吧。至于我，一直就是想考C大嘛。”

　　“点了歌，靳信纬到你去唱了。”范刚把话筒递了过来，又招呼瑞析，“你也唱一个吧，我帮你点？”

　　“我不会唱。”瑞析非常抗拒，摆了摆手，躲到了宫循背后。

　　范刚拧了拧眉，看向宫循，“……要不家属来？”

　　家属——

　　宫循笑了，欣然接受，他凑过去问怀里的女孩，“瑞析想听什么？”

　　“你会唱什么？”

　　“都可以。”宫循毫不谦虚。

　　“嗯？”向新明不信，“那你来一段小苹果好了，怎么样？”

　　宫循眉头微蹙，“……我只唱瑞析想听的，瑞析，你想听吗？”

　　“这首就算了吧。”瑞析白了向新明一眼，他没事这么为难宫循做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宫循，你随意吧。只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欢听的。”

　　离得最近的范刚啧啧两声，要不要这么屠狗，“好了好了，你就自己选吧。等下靳信纬唱完了，你就上去。”

　　“好。”

　　——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

　　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

　　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

　　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

　　河边的风在吹着头发飘动

　　牵着你的手 一阵莫名感动

　　我想带你回我的外婆家

　　一起看着日落一直到我们都睡着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想带你骑单车

　　我想和你看棒球

　　想这样没担忧

　　唱着歌一直走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

　　……

　　……”

　　瑞析坐在下面耳根子都红了，这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干嘛呀。而且，宫循应该是特意模仿了童声。她突然想起来了，有一回睡觉前宿舍关灯后，她戴着耳机单曲循环了十几遍这首歌的童声版。那天，宫循可能留意到了吧。

　　“瑞析，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歌声止在此刻，宫循意犹未尽，直抒爱意，他似乎已经看不见房间内的其他人了，眼里心里只有他的瑞析。

　　欧阳承又抬了抬眸，看清状况后，继续玩他的手机了，漠不关心的样子。

　　尹浩和向新明愣了半天，俩人琢磨着这不对啊，这明明是同学聚会来着，这人怎么突然告起白来了……还把不把单身狗当人看啦。

　　范刚站在距离瑞析最近的地方，瞅着这丫头又意外又惊喜的表情，还外带着几分羞涩和兴奋，两人眉目传情，瑞析拉着宫循又坐了回来，以为没人注意到他们，又是拉手又是搂腰的……

　　这，真的是……

　　于是他上前拿回了宫循的话筒。他记得，下一个该唱的是……

　　“云栈呢？”

　　——

　　靳信纬扶着已经有些不清醒的云栈到了洗手间，无奈道，“你这是何必呢？认识这么多年，早不追。现在人家有主了，又在这里折腾自己，早干嘛去了……”

　　“早追的话，她就一定会答应吗？”云栈洗了把脸，面色有些苍白。

　　“……不好说。”靳信纬抽了张纸给他，轻叹了口气，“谁知道瑞析竟然是喜欢这种类型的，长得和个妖精似的。小学那会，不还是比较偏爱赵扬东那种痞子吗，成天上课对着人傻笑，啧啧啧……你想开点吧，说不定就只是一时兴起呢，你也知道她那人吧，就是没心没肺的，她应该只是看脸吧……可是你也不差啊，为什么她没看上你呢？我就奇怪了……哎哎哎，你走什么？”

　　云栈出了洗手间，没回去，在外面吹了吹风，却还是有些迷迷糊糊。

　　瑞析，我有时候也很想知道，如果你真的只是看脸的话，为什么……我不可以。

　　——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瑞析在里面没找到云栈，就出来看了看，结果还真被她找着了。她招了招手，刚想朝不远处也在找人的范刚喊一声，不料云栈突然朝她倒了过来，瑞析被他这一下弄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云栈此时此刻却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护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撞到，只是自己……终究是有些不清醒了，居然害得瑞析，和他自己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云栈闭了眼睛，他的脑袋磕在了瑞析的肩膀上，他察觉到瑞析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她想站起来，但是云栈扶住她头的右手突然使了力，率先压住了她的手臂。云栈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他应该是在睡梦中吧，如果真是的话，那就无所谓了，他的头抬了起来，缓缓向瑞析的下巴移动。只要一秒，再多一秒而已，他就可以，就可以……

　　“瑞析，你没事吧？”宫循急匆匆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云栈。他又自责又生气，刚刚要是没听瑞析的话，不去分头找人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这个该死的云栈，自己喝醉了酒还不安分，就知道趁机占他家瑞析的便宜。

　　下流之徒！

　　“我还好。”瑞析终于站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的云栈，抓了抓头发，果然酒不能喝多了，云栈刚刚……神志不清了都。她又往地上的云栈看了两眼，他还是侧着身子，本来抱着瑞析的右手一下空了，他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恍惚，手背盖在眼睛上，来来回回揉搓了几次。

　　“你们在这里啊。”靳信纬终于赶到了，他扶起了倒在地上的云栈，神色不明，“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刚刚和他们说过了，我们几个先回去吧。瑞析你由男朋友送回去可以吧，我就先送云栈回去了啊。他喝太多了……今天。”

　　瑞析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送云栈回家吗，我怕……阿姨会不会担心他。”

　　“你说得对。”靳信纬后知后觉，他又多看了瑞析一眼，原来她也是如此细心的一个人，“是我想的不够周到，要不然我让他在我家住一晚吧，我照看一下。那你和阿姨说一声吧，让她别担心，我明天就送他回去。”

　　“嗯嗯好，今天晚上可能要辛苦你啦。”瑞析笑了笑，“你们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刚刚宫循一直在扯她的袖子，瑞析无奈，只能早一步挽着他离开。

　　靳信纬扶着云栈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松开了他的手，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应该没醉得不省人事吧？”

　　刚刚看到他好像是要轻薄瑞析的节奏，他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没过去阻止他，因为忙着去阻拦另外几个人……

　　云栈站直了身子，眼神骤然清明，“刚刚，差一点了。好像，我与瑞析，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的机缘巧合……好像，每一次我想要再跨出一步，就会发生预料之外的波折……好像，冥冥之中，我和她不该牵扯在一起……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们相识十一年了，但是我总是看不懂她，尤其在感情方面。她这么多年叫叫嚷嚷着失恋，有多少回了。她究竟是不是认真的呢，还是……只是觉得新鲜好玩呢？我有时候害怕，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一直不错，可是，如果我再向前一步，我和她还会如现在这样……相安无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产生了一个很邪恶的想法，要不干脆把靳信纬和云栈凑一对算了，反正……云栈注定是得不到女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