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眠时》许或苍而

26、第 26 章

　　宫循本来是蹲在床边的，此时他慢慢站了起来，朝瑞析走近，却又不敢太近，只好在两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瑞析，现在……你想看到我了吗？”

　　瑞析坐了起来，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不欢而散的。她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

　　“情书那事，我不怪你就是了。但是……我和你在一起，感觉很荒唐。虽然……我自己好像也不是个正常的人类吧，但是……你完完全全是本书啊，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奇怪。”

　　宫循：“瑞析，我上次有问你愿不愿意让我负责一辈子的。但是，你没同意。”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宫循走了过来，贴在瑞析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又马上离开，他的两只耳朵都红透了。

　　“……就是这样。”

　　“你……”瑞析拿起枕头，往他身上砸了过去，“你滚回去！”

　　宫循把枕头抱在怀里，默默在床边坐了下来，“是瑞析你，非要问的。我们已经有两天没说话了，瑞析。刚刚你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还有什么你觉得不妥的，你说。”

　　“我觉得……我应该不喜欢你。”瑞析偏了偏头，看向窗外。

　　“呵——”宫循冷笑，他将手按在了瑞析的胸口上，倾身含住了她的耳垂，“瑞析，你还没到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这个理由，并不成立。”

　　“手拿开！”瑞析抓住他的手，被他反手捉住。她用自己的脑袋撞了一下宫循，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是精分吗，还是人格分裂，为什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宫循坐正了身子，扶住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一开始，我以为，瑞析是喜欢乖一点的。可是后来，我发现瑞析好像……更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宫循在她的下巴上舔了一口，看到瑞析哆嗦了一下，又笑了。

　　“我原本一直舍不得，对瑞析说一句重话，做任何冒犯的动作。可是瑞析，你又不领情。你看……只有我欺负你的时候，你才会重视我的存在，对吧？”

　　瑞析：“……我还是觉得，比较喜欢以前那样的。你能不能，换回来？”

　　“晚了。”宫循捏了捏她的下巴，在她旁边躺了下来，“以后，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瑞析：“刚刚……是不是又换了一个风格？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还需要学吗，瑞析。”宫循帮她关了床头灯，捂住了她的眼睛，“你要不要知道，我现在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不用了。”瑞析抓开了他的手，自己慢慢滑进了被子里，“你能不能，不要压在被子上面。”

　　宫循：“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被子下面吗？”

　　“你回书形好吗？”瑞析蹬了蹬床，“你这样，我睡不着。”

　　“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瑞析：“你还是人吗？我今年才十八岁。”

　　“我从来就不是人。”宫循身体攀了过去，凑近了她的耳朵，“瑞析，书偶至少有五百年的……”

　　“你手往哪放呢！”瑞析的肩膀抖了一下，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对不起。”宫循讪讪地收回手，试图解释一下，“我刚刚……没看清楚。”

　　“……你让我睡觉吧。”瑞析吸了吸鼻子，因为太困了，听起来像是要哭一样。

　　宫循半天没有反应，瑞析歪了歪头，凑过去亲他的嘴唇。

　　谁知道宫循刚刚碰到就躲开了，他捂住了瑞析的嘴，有些难过地说，“你别用这种方法赶我走，行吗？”

　　瑞析舔了一下他的手心，宫循一下把手收了回去，她亲了亲宫循的脸，轻声说，“我是真的想睡觉了，天亮以后我们继续谈好吧。”

　　“继续……谈情说爱吗？”宫循摸了摸她的脸，“瑞析，你这么说，我就当我们已经已经冰释前嫌了。”

　　“……我答应你就是了。”

　　宫循翻身躺到了床的最外侧，他只拉住了瑞析的手，“晚安，瑞析。”

　　——

　　瑞析晚上梦见自己被宫循困在一个牢网之中，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宫循像是洪水猛兽一般，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她好不容易摆脱噩梦，醒来……发现宫循果真还在自己身旁。一晚上……他应该都不用睡觉的。

　　她掐了掐宫循的手心，好没气地说，“你吓得我做了一个噩梦，你说，怎么办？”

　　“瑞析想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宫循挨了过来，反手按住了她的两只手。

　　“……那麻烦你现在，躺回去。”

　　宫循松了手，侧头靠在瑞析的肩膀上，他说，“瑞析，我想晚上和你一起出去玩。”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瑞析捏了捏他的下巴，“我下午和我爸妈去逛街，晚上他们说要一起看电影呢。”

　　“瑞析，你不要当爸妈的电灯泡。”宫循的手伸到了瑞析的脖子后面，他想把她的脸扳过来。

　　“那你只能晚上出来，白天不可以。”

　　宫循欣然接受，“没有问题。”

　　……

　　“你是说，你哥约了同学出去玩，所以才不陪妈妈逛街的？”

　　“对啊，妈。哥哥好像和同学早就约好了，而且，这不是有我和爸爸吗。”瑞析看了看后面提着购物袋的爸爸，偷笑道，“今天，我们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哈哈哈——”

　　郑素芳也捂住了嘴，和女儿确认了眼神，“那当然了，嘻嘻嘻……”

　　在外面吃完晚饭，瑞析帮爸爸妈妈买了两张电影票。晚上七点到九点的，她把电影票递了过去，一脸乖巧，“妈妈，我在电影院对面的书店等你们。”

　　郑素芳：“怎么不一起去看呢？”

　　“那个……”瑞析看着她，“妈，这个电影，不符合我的年龄。”

　　她爸笑了，“好了好了，析析喜欢看书就让她去看书好了。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看，也挺好的。”

　　瑞析附和，“就是就是。”

　　“那你注意安全啊，不要乱跑。”

　　瑞析：“好好好。”

　　——

　　瑞析靠在书架上，看着手上的《□□的葬礼》，有些百无聊赖。

　　“我好想知道，我哥一个人在家里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宫循瞟了她一眼，拿本书挡住了自己的脸，轻声说，“瑞析，那你觉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觉得……他要带人回家。但是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哈——”宫循失笑，“如果，只是很平常的事情呢？”

　　“那他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瑞析反问，又突然看向宫循，一脸探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宫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放下书，竟一声不吭地往外走。瑞析喊了几遍他都不回头，无奈之下，只好追了出去。

　　“诶——”瑞析在后面拉住了他的手臂，因为刚刚跑了几步，有些喘气，“你别走太远了，我等下还要去那边的电影院和我爸妈一起回家的。”

　　“瑞析，你还记得……”宫循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我刚刚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吗？”

　　“我爸的车里。”

　　瑞析把车钥匙给拿过来了，因为那个时候她的书包放在车里，宫循……在里面。因为懒得再找其他地方，所以干脆让宫循在车里回人形了。

　　宫循抓着她的手，眨了一下眼睛，“我想现在去那里。”

　　“……可是你的方向反了。”瑞析憋着笑看着他，某人的脸，好像是在黑暗中更黑了。

　　宫循：“……”

　　瑞析挽着他走了回去，故作轻松，“你第一次过来，不认路也是正常的。”

　　宫循：“……”

　　“……我妈头一次过来，也迷路了。”瑞析摸了一把他的脸，假笑，“我觉得，这没什么的，真的。”

　　“……还有多久到？”宫循抿住了唇，假装没看到瑞析眼里的调侃。

　　瑞析：“马上马上！”

　　——

　　宫循把后座几个购物袋放到了后备箱，坐正了身体，盯着瑞析看了五分钟。

　　“额……”瑞析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在吗？”

　　“你不是说，想知道你哥在家干什么吗？”宫循并不善意地提醒她。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瑞析冲他傻笑，“你说，你说。”

　　“你求我吧。”

　　瑞析：“这是什么军事机密吗，还要我求你？”

　　“那你想知道吗？”

　　“……不想了。”瑞析傲娇地偏过头，看向车外。

　　宫循没什么表情，陪她沉默了几分钟。

　　然后……

　　“算了，我求你就是了……”

　　宫循不为所动，“你就是这样求人的？”

　　“你……”你卑鄙你无耻你阴险你狡诈。

　　瑞析继续假笑，“你想我怎么样嘛？”

　　“这里。”宫循指了指自己的下唇。

　　瑞析这下奸笑了，“你就不怕，我……”

　　“你有求于我。”

　　“那万一呢？”瑞析瞪了他一眼，“你真以为我很想知道瑞迁那点破事呢？”

　　宫循威胁她，“你试试看好了，信不信下次，我让你……”

　　“这是在我爸的车里面！宫循，你厚颜无耻，你放荡下流！”

　　“骂的好。”宫循点点头，话锋一转，“爸爸妈妈的电影什么时候看完？”

　　“……九点。”

　　宫循的头靠在了座位上，目光有些慵懒，“嗯……你还有一个小时呢。不着急啊，我先帮你把这里面的灯关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闭眼！”

　　瑞析的头探了过去，趁着他刚刚闭了眼睛，一口……咬在了宫循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