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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d20-20 ...

  •   (三十五)

      收养罗宾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毕竟海军也常常收养战争遗孤,或者阵亡战友的孩子,但是罗宾的身份特殊,怎么都需要及时上报。这并不算小题大做,不然就等于隐瞒不报,日后被有心人挖掘出来的话阴谋论才是要命。

      萨卡斯基眯了眯满是血丝的眼睛,他已经三天忙到脚不沾地。除此之外,执行完屠魔令回本部做完述职报告之后,还有一大堆的后续事务需要处理,更别提他还要伪造一些信息,毕竟他在邀请塔图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之后,她可是也有明面身份的人。

      “……”

      也自从塔图苏醒之后,萨卡斯基就不再住在海军本部标配的将领宿舍,而是搬到了外边他自己买的一套房子里。

      此刻,他站在罗宾的卧室之外;一下一下给小姑娘顺着背轻抚的塔图觉察到了他的到来,转过脸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萨卡斯基没有说话,但光是看着眼前这副家庭气息满满的场景,他整个人凌厉的气场就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了……虽然他还是直板板地挺着那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死人脸。

      不久之前他还感觉到了疲累——萨卡斯基还在纳罕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现在他想,大约不是他感到疲累,只是他想尽快赶回家来见她,仅此而已。

      “家”啊……

      家。

      中将咀嚼着这个久别重逢的字眼,不知道自己此刻凝视着床边的女性的眼神,不同于往日里让不做亏心事的人也感觉到鬼敲门的重锋锐利……而简直像是融化的坚冰一样。

      塔图摸了摸罗宾只露在外边的小脑袋,关掉了床头灯,朝着杵在门外的萨卡斯基走去,轻悄地带上了门。

      “回来了?”

      因为罗宾睡眠极浅,塔图压低了本就微带沙哑的声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缱绻。

      “嗯。”

      比塔图高出大半个胸膛的萨卡斯基乖顺地像小朋友那样,被她拉着手领着走,用鼻音低低地回应她,“我回来了……接下来我有一段休假期。”

      “是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萨卡斯基向来不屑于在这样一眼就能了解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是个讲究效率、节约时间的人。要是有部下罗里吧嗦地赘述战场情况,他的反应一定不会宽容到哪里去。

      但是此时,他却耐心且留恋地一反常态,和塔图进行着这样无营养的对话……不,倒不如说,和塔图在一起的时候,这样才是他的常态。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他也绝不会吝啬言语。

      塔图拉着萨卡斯基走在并不很长的走廊上,突然“嗯?”了一声。

      借着从窗外溜进来的月光注视着她的侧脸的萨卡斯基回神,问:“怎么了?”

      塔图回头看他:“没什么。”

      她这样回答,他便不再问下去了。看似显得十分钢铁直男地不懂体贴关心,但这正是萨卡斯基给予塔图的私人空间的尊重和信任。

      “只是啊……”

      塔图自顾自地说着,想起了她和萨卡斯基初遇那会儿。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觉,这座房子有些像他幼时的家,她也是在这样的月色进窗才发现相似之处的。

      【一无所有的男孩子停止了用早就已经卷了刃的刀将仇人碎尸万段的动作,机械一般地走回了自己的家中,将冷却下来的、油腻失去了美味口感的奶油浓汤一滴不剩的吃了下去……接着,他一声不吭地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他的步伐越来越慢,到最后,都可以用“拖沓”来形容。僵硬的肌肉在绷紧了一个下午之后,在这时终于开始了剧烈的颤抖。他没有哽咽,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面对着一片黑暗的二楼,仿佛他不是走向卧室,而是绝望的地狱——所以迟疑的颤抖着。】

      【微弱的光是从窗照进来的清冷月光,而不是带着温暖橘色调的灯光。】

      【正因为如此,男孩子跌坐在了一片漆黑的走廊拐角,默不作声,却几乎颤栗到无法抱紧自己,暴露出了内在的所有软弱。】

      莫名的,胸腔中涌起了一股有些熟悉的、不太相同的、痒酥酥的感觉——当时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冷静地记录了一切,数年后回忆起来的时候,却多了份奇妙的怜爱之情。

      “?”

      没有理由,塔图突然朦胧地懂了些,或许不需要理由。她的唇角不由得勾勒出了一个清浅的弧度:“稍微,想到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的事情啊,没什么好说的,回想起来,基本上都是他在她的面前出糗,犯蠢,自以为是地试探。

      萨卡斯基不太好意思,僵着脸咳嗽了一声转移了一个很烂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话题:“说起来……你很喜欢摸那个小鬼的头发。”

      “因为以前看人经常这么做,所以有些好奇,就去试了。”

      塔图看着他,他黑了很多,颧骨上原本就不太显眼的薄红现在更是完全被肤色遮掩过去了……他该不会是故意晒黑的吧?

      萨卡斯基停顿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从前,也经常想摸我的头。”

      “咦?你不是不想要吗?”

      从罗宾身上尝到了甜头,现在塔图比起直白地一语中的,更喜欢迂回作战地装傻——当然,对象也仅限这么几个人,“你拒绝了,所以我不会强迫你。”

      “……”

      没有人能够违背人类的本质,第三“真香”定律,萨卡斯基也是人类,所以萨卡斯基也不例外,他只能一时语塞,有些气馁。

      “而且萨卡斯基的头发摸起来感觉一点都不好。”

      “……”萨卡斯基顿时有些不甘心,“感觉不好……什么感觉?”

      “唔?”塔图思索了一下,“是……像沙砾一样粗糙,像冰凌一样冰冷,锋利的,闻起来混合着汗味,硫磺硝味,大海的咸味,还有血腥味。”

      “……”

      竟无语反驳。

      “头发怎么可能像是被冻起来的沙刃……”萨卡斯基摘掉海军帽,决心为自己的头发挽回一点风评,“你现在再试试看。”

      他们走得极慢,又走走停停,但一段走廊终于走到了尽头。塔图站定在漆黑的走廊拐角,朝他招了招手。

      萨卡斯基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和年幼的时候不同,现在他们两者间,会被判定为“高大”的是他了。

      俯视着那张一半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一般笼罩在清莹的月光之下,显现出诡魅的容颜,萨卡斯基的心脏悸动着。

      只是被摸一下头发而已……想的也太奇怪了。

      虽说是这么思考着,但是口干舌燥的感觉完全没有减少的样子。萨卡斯基不打算做什么塔图不愿意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低下了头颅。

      “……萨卡斯基,长的这么高了啊……”

      即使是后来缺失了三年的时光,但塔图也能算的上看着眼前这个男性从一个小豆丁到成年——然而,她像是堪堪觉察到他的变化一般地,摸着他的头,发出了这样烟雾似的、捉摸不透的感叹。

      摸着头发的手姿势,不知从什么时候,变为了双手轻轻地抚上了萨卡斯基刚直不阿的面孔的姿势,他的皮肤因为风餐露宿、被高盐度的海风侵蚀得有些干涸粗糙。塔图平常地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只有仙斋茶色的眼瞳颜色逐渐深沉。

      在这个拐角,他曾经那样无力地颤抖过,就算他不记得了,塔图也还是想在这样绝望的角落里为他覆盖上另一层的色彩。

      所谓感情,无法分析的话就随波逐流地自然沉溺其中吧。如此切身感受,总有一天能弄明白的。而且……这种感受,她并不讨厌。

      “————”

      萨卡斯基没有反应过来。

      …………诶?

      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他被布朗角海贼团抛下海,被迫漂流那次,遇到暴风雨坠海的时候,她就是在海面之下第一次亲吻他的。

      但那个过度氧气意味的人工呼吸,和现在成年人式交缠舌头的黏糊糊的亲吻,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假如大脑是机械构造的话,那么萨卡斯基的主板线路一定已经烧坏了不少了,仅存剩余的部分也只能做出如此浅显的比较。

      “……咕啾。”

      双唇分离,发出了暧昧的声响,还有粘连在彼此的嘴唇之间的银丝,坠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形,最后断裂。

      “……我,有舌钉的哦,”

      塔图面色如常地张开嘴,伸出舌头,指着舌头中央的小小圆形金属问,“这样亲吻起来,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

      幸存的主板残党通通尽数烧毁,萨卡斯基的理性在那一瞬间断裂了。

      (三十六)

      “啊,”次日清晨,塔图说,“罗宾那孩子很敏感呢。为了减少她的不安感,合理的家庭角色是必需的。我们结婚吧,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醒。

      ……现实中,他大概是公文处理到一半,在沙发上小憩吧。

      这样可不行。还有后续事项待办。

      “好。”

      (三十七)

      萨卡斯基本人没有结过婚,也没有结婚时让他帮忙的亲属,但是,他有一个早早(实际上也不算早)结婚的副官。

      据说强纳森还是在那个……精神层面上和他不是一个纬度的生物……的占卜下,抱着看看也无妨的心态,结果真的遇到了心上人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杰西卡来着……

      反正屠魔令刚刚结束没几天不好举办婚礼仪式,但可以先拿结婚证,以后再补办典礼,而期间正好可以用来思考怎么样的仪式才最能表现心意的!——这是强纳森少将所言。

      非常顺利地和塔图拿到了结婚证,一朝之间喜提“妻女双全!”成就的萨卡斯基中将,看着照片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半天没有回过神。

      太顺利了……太美好了……这果然是梦吧。

      有点糟糕啊……他居然不太想醒过来了。但是这可不行。

      “……没有实感?昏昏沉沉的,感觉不真实吗……嘛。”

      强纳森与他私交甚好,在居酒屋里听了他的话之后,用食指和大拇指扶着下巴沉思着给出了解释,“结婚都是这样的……男人结了婚被束缚,就像一脚踏进了坟墓,有这样的感觉也正常啊!”

      “……”

      萨卡斯基看着强纳森背后显然是来找人的杰西卡,沉默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提醒自家副官。

      “强、纳、森☆——!”

      满脸微笑的副官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平底锅,并将之掷向了副官;强纳森少将条件发射性地躲过,却在回头发现来的是自己的老婆的时候悔青了脸色。

      刚才不应该躲、应该用脑袋接下来的才是!

      “杰西卡——?!”

      说实话,副官阁下也只是微醺了,作为难得领先了优秀上司一方面的前辈口嗨而已,此时真是酒醒得不得了,“你、你听我解释……!”

      铛!

      平底锅没有砸中强纳森少将,却砸中了他旁边的萨卡斯基中将。他没有躲,因为他觉得必须强制自己清醒过来,不然继续沉溺下去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脱身了。

      但是,萨卡斯基疑惑地发现自己没有醒,相反,额头上肿起来的包传递了相当明显的痛觉。

      “……诶?不是梦吗?”

      看来不是梦呢。

      他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终于反应了过来,严肃刚直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有些僵硬的微笑。

      ……也就是说从昨天开始发生的一些列事情都是真的!

      “哈、”

      被自己难得的迟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更高兴梦寐以求、美梦成真了的现实,萨卡斯基捂着自己的脸,低低地、愉快地笑了出来,“哈哈哈……!”

      “——”

      原本拉着妻子一脸歉意的强纳森少将顿时一脸惊恐。

      怎么办!萨卡斯基中将被打坏脑子了!!

  • 作者有话要说:  20面骰,用来进行大多数的“成功率检定”,每当玩家试图进行有一定几率失败的动作时,投一个骰子,把结果加上相关的调整值(这体现了可确知的能力,技术,环境及其他因素),与目标数值(也就是难度及各种不利因素等导致可能失败的几率)相比较,若最终结果等于或大于目标数值,动作就成功完成;反之,若结果小于目标数值,则动作失败。
    塔图和萨卡斯基命运的d20投掷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看世界线如何收缩的结局阶段了(喝茶)
    大家可以收藏一下[综主□□]□□们!~NOW~ ,因为在正文完结之前,会有一章mini番外掉落,不要漏掉哦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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