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病态爱人》樱若茱婉

27、喜欢

　　黛丽尔僵住了，久久没有言语。
　　她用那双秋水一般，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注视着他，带着少女迟迟无法汇聚的言语。
　　……这一刻，期待仿如羽毛在风中下沉。
　　约瑟夫只要想到，那个所谓的公爵之子与自己心爱的女孩之间有着婚约，便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心。
　　尖锐的指甲狠狠嵌进肉里，冰冷的干涸的血液从血管中死气沉沉地缓慢流淌。
　　约瑟夫的确是很生气的。
　　……若非无意中听到贵妇人之间聊起的格兰特家族八卦，约瑟夫的确没有注意到，他的女孩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打上了别人的印记。
　　如同彻骨的冷焰在胸中燃烧跳跃，嫉妒啃食着他的心脏，在血管中汩汩流淌。被束缚在腐朽躯体里的灵魂扭曲着，叫嚣着想要做些什么。
　　……但面前的女孩看起来无辜极了，干净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防备。
　　过往的回忆被庄园的力量抹去，只剩下如同白纸一样的她。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在心里竖起了一道高墙，像浑身警惕的小兔子一样把他拒在门外。
　　……但约瑟夫不着急，他有无尽的时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这样无知无觉如同白纸一样的她，实在太过诱人了。
　　“千百年来，人们总是赞誉命运的莫测，”他缓缓说道：“直到此次因故来到英格兰，我才深有体会。”
　　……诱人到让冷血无情的监管者压下了怒火，甘愿陪少女来玩一个从头来过的游戏。
　　“所有的事情发生，都必然有它的意义存在。”他用那双蔚蓝的眼眸深深注视着她：“所以在见到小姐的时候，我便明白……”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便是为了这一次，遇见你。”
　　.
　　低沉悦耳的声音，仿若一颗投在心湖上的石子。
　　黛丽尔微微睁大了眼睛，心跳在话语中逐渐纷乱。
　　“在法兰西，追求爱情，是人们的天性。”
　　约瑟夫的声音微微顿了顿：“……我一直在想，或许是我的孟浪，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小姐才会一直距我于千里之外。”
　　沉郁磁性的男音落入耳中，少女的心中也多了一丝沉闷和压抑。
　　……并不是这样，先生很好。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忍不住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该说什么呢？
　　说他误会了？
　　说她并没有那般，对他确实没有一点触动？
　　黛丽尔定定站在那里，仿佛脚下生根，无措地抬起小脸看着他，恍然神色无力而苍白。她无比清楚地明白，她是没有立场去说那些话的。
　　银发的贵族和少女之间，短短的距离却仿佛成了无法突破的鸿沟。
　　她想要分辨些什么，可是那些解释都苍白无力极了。
　　.
　　那庭院的后方，不知何时几个人站在那里，将前方的一幕收入眼中。
　　“怎么格兰特小姐和伯爵大人好像闹了矛盾的样子？”
　　宫廷的女官扶着女王，有些奇怪出声道。
　　女王却笑了笑：“年轻人……有的时候有些矛盾是难免的。”
　　女官知道，德拉索恩斯伯爵是女王面前的红人，而那位格兰特小姐所牵扯到的事情却十分敏感。
　　在传出伯爵大人有心上人的消息之后，就连女王也好奇地问过一次，可惜伯爵遮掩了过去。现在这样的情况，看两人之间的气氛，要说没有什么还真让人难以信服。
　　只见年轻俊美的伯爵对面前的女孩说了些什么，黑发的少女便渐渐红了眼圈，不知不觉，眸中也蒙上了一层雨雾。
　　宫廷里的事情都是流通的，女官不由得看向女王，女王才对格兰特小姐立下承诺，一转眼，需要关注的就又多了一件事。
　　眼见着黑发的少女目光黯淡地站在那里，女官小声问道：
　　“要过去吗，陛下？”
　　女王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黛丽尔此时一定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搅，想了想：“明天是不是格桑公爵夫人要过来？”
　　女官当即回答：“是的，公爵夫人想要拜访格兰特小姐……女王陛下，要阻拦吗？”
　　女王淡淡地说：“不必了，之前葛莱妮调查的时候不是拿到了什么吗？那就给她吧。”
　　女官心中一动：“是……陛下。”
　　.
　　那宝石般的眼眸静静注视下，蔚蓝的深处如同海底的渊流。
　　而她是那个被吸引着沉浸其中的灵魂。
　　“我不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但小姐是我爱上的第一个人。”
　　“也是唯一一个。”
　　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还在脑海中回响，而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他说的是实话。
　　他只爱过她，也只爱着她。
　　这句话从心头冒出来，让她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黛丽尔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那些慌乱和无措，还有那不会承认的从心中一闪而过的喜悦，都十分陌生……但亲近却仿佛本能一般，早已存在，正是她陷入矛盾的源泉。
　　她不知道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也害怕知道，自己到底为何会产生这样多这样复杂的情绪，以及这些情绪意味着什么。
　　若非女仆终于找了过来，黛丽尔想不出自己该怎样坚持下去，不可能的人，却偏偏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害怕自己再不离开，会溃败在那双宝石般湛蓝的眼眸中。
　　……她不可以动摇。
　　黛丽尔把脸埋进被褥里，手指紧紧抓着被角。
　　哪怕葛莱妮公主再怎么教导那些经验，最终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父亲说的是对的，贵族圈太过肮脏，而她希望她与他之间能够干净一点。
　　或者说，黛丽尔希望是约瑟夫是干净的。
　　已经无法再靠近了，而她也不可能去做任何人的情妇，虽然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屡见不鲜，但黛丽尔依然怀有像自己父母那样对美好感情的期待和向往……虽然，她是不能去爱任何人的。
　　这或许是她的目标底下，仅剩的一点坚持了，正因为看的太过清楚，所以才从一开始就明白，她和约瑟夫不可能。
　　……先生是很好的人，只是他们不合适而已，连最简单的交往也做不了。
　　她恍恍惚惚想道，心中却愈发难过了。
　　女仆好像没有发现她的沉闷，第二天依然劝她出去散步，回来吃完早餐，她取来了一封信件：
　　“格兰特小姐，有人给你写了信。”
　　那信封上没有收信人，但也不是那神秘的带着一成不变缪斯印记的信，黛丽尔打开信封，里面的几张相片便露了出来。
　　简简单单的黑白画面上，主角是她所熟识的，她的未婚夫马尔斯。
　　……这些都是马尔斯和一位不认识的小姐举止亲密的照片。
　　黛丽尔的手指骤然捏紧，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相片上的画面刺目极了，心中更是冰冷一片。
　　一旁的女仆也看到了相片上的情形，她小心翼翼地瞅着黛丽尔的脸上，然后低下头。
　　……因着这几张照片，格桑公爵夫人来的时候，黛丽尔并没有太亲近，反而有些微不可查的冷淡。
　　但少女苍白虚弱的的样子很好的掩盖了这一点，而格桑夫人也十分自信，并不认为面前的女孩会有什么意见。
　　她先是关心了黛丽尔的伤势，又好好地安慰她，显得可亲极了……然后又渐渐说起近日的一些事情，然后状似无意地问道：
　　“黛丽尔，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黛丽尔缓缓抬起眼帘，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你和马尔斯也都不小了……”格桑夫人笑了笑，意有所指：“有些事是不是该准备着了？”
　　黛丽尔抬起头望着格桑夫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的脸上很快浮现出羞涩的神情。
　　“可是，会不会……太早了？”
　　“早什么，咱们两家的婚约啊，可是老侯爵大人定下的呢。”格桑夫人笑了起来。
　　“咱们两家也是知根知底了，”她笑着握住黛丽尔的手，“我和公爵早就对侯爵承诺过照顾你，你和马尔斯一起长大，也知道，他有多喜欢你，等你嫁进来，我们就是一家人……”
　　黛丽尔做出感动的神情，又害羞地低下头去，她的心中慢慢发出一声冷笑。
　　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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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重写好几遍，终于……
此章伏笔和暗示很多，第一层揭晓的很慢，但是比较明显，或许有很多事情现在看的奇怪，揭晓后就会明白了。
提示：监管者的温柔。
又能让人意会到什么呢？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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