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病态爱人》樱若茱婉

22、震慑

　　“公主殿下有请。”
　　黛丽尔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辆华贵的马车。
　　除了曾经在宴会上见过王室的成员外，黛丽尔唯一有过接触的，便是这位公主殿下了。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教堂偶遇的情景，自己虽然是侯爵小姐，但在王室面前，也不过了了。
　　她犹记得公主那有些意味深长的一瞥：“……希望能在不久后的狩猎日见到你。”
　　……虽然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但这话却让黛丽尔有些奇怪，不提这句话中的含义，那时候的公主为什么会注意到自己这一个德文郡夫人身后的小人物？
　　黛丽尔想到这里，思绪翻涌。
　　随着逐渐走近，越能够体会到王室的贵重与尊崇。徘徊在周围的侍卫，马车边聚集的执事与侍女，以及不远处正在和侍卫长说话的红袍教士们，都用敬畏的目光注视着马车，说话的时候，连声音也恭敬轻微。
　　雪白车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以及代表尊贵与王权的金色徽章。两个侍卫站在门口，一个侍女在旁边等候着。
　　“公主殿下在车上等您，格兰特小姐。”
　　黛丽尔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车内，只见公主坐在车厢内，捧着一本书阅读。她很快收回了视线，提起裙摆上车。
　　身后的车门被侍女关上了，挡住了外面可能存在的视线。
　　公主仿佛没有注意到车厢中多了一个人，视线依然放在手中的书本上，黛丽尔看了一眼书壳，认出那是一本教会的典籍。
　　黛丽尔提起裙摆行了一个礼，用温和轻柔的语气轻唤：“公主殿下。”
　　公主终于把视线从书页上挪开：
　　“坐下吧。”
　　葛莱妮公主是女王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已经三十几岁，但保养得当的脸要却比实际上年轻好几岁，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属于王室的威严庄重。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不用拘谨……今天叫你来，也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公主殿下的目光说不上多亲近，也并不严厉，放下书，端起车内安置的桌子上的红茶喝了一口：“今年新收的大吉岭，要尝尝吗？”
　　“多谢殿下。”
　　既然公主没有叫侍女进来的意思，黛丽尔便自己取了茶杯，为自己砌了一杯茶。纤细的手指轻握着壶柄，莹白的指尖衬着精致的白瓷，红色的水流缓缓从壶口落入杯中，香气袅袅升起。
　　女孩的动作不急不缓，看起来赏心悦目，轻轻把茶水送到唇边。
　　葛莱妮公主打量了她一会儿，才笑了一下说道：“……确实是个美人。”
　　“乔治安娜跟我称赞过你的礼仪，她总说参加过她宴会的贵族小姐里面，你是最好的。看来这话倒是不差。”
　　乔治安娜是德文郡夫人的名字……像这样亲近的称呼，倒说明了公主殿下与公爵夫人交情的亲密。
　　“在出嫁之前，乔治安娜也是整个伦敦最完美的小姐了，能够得到她的赞赏，我便想着见见你，果然……优秀的人之间总有相似的地方。”
　　“您这样夸奖我，可是会让我骄傲自满的。”黛丽尔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有些羞涩的微笑，脸上带着一点微红。
　　“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这样的夸赞。”
　　葛莱妮公主漫不经心地放下茶杯：“我见你进来的时候看着这本书，听说，你也喜欢这些经文典籍？”
　　王室和宗教向来是既亲密又不怎么亲近的，不过因为德文郡夫人信仰宗教的问题，葛莱妮公主倒是了解一些相关的神学知识。她考教了黛丽尔几个相关的问题，黛丽尔的一一回答了出来，她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大教堂的主教跟我说，你精通神学，我还不怎么相信，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能静下心来研究学习这个的……黛丽尔，你确实很聪慧。”
　　黛丽尔说：“精通算不上，只是我比别人了解得多一些罢了。”
　　“即是是了解得多一些，也比旁人要更进一步，”葛莱妮公主说：“就如乔治安娜所说的，你是个聪明的女孩……而越是聪明的人，对自己的生活处境就思考的越多。”
　　“……黛丽尔，你说呢？”

　　前一阵子，有关于格兰特侯爵府的流言在伦敦传的沸沸扬扬。
　　不仅是几位大贵族上门找格兰特侯爵聊天，就连葛莱妮公主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按照王室定下的规则继承了爵位的获利者，成了本该受到保护的小女孩的迫害者，这种消息传出来，简直是在打王室的脸。
　　前任格兰特侯爵的能力和手腕所有人有目共睹，他在世的时候，格兰特家一直是伦敦数一数二的大贵族。
　　而黛丽尔的母亲，前任侯爵夫人则是一个古老家族的小姐，虽然已经衰落，但贵族之间最为注视传承和血统，越是古老的贵族血脉越高贵，所以说，黛丽尔.格兰特的身上拥有着极为纯正的贵族血统。
　　菲利普侯爵一家为什么始终难以融入真正高层次的贵族圈？因为他们曾经是平民，在贵族们的眼中，哪怕继承了爵位，也改变不了他们身上低等的平民之血。
　　德文郡夫人和其它公爵夫人、小姐为什么愿意和黛丽尔相处？因为哪怕格兰特家族如今衰落了，也改变不了黛丽尔.格兰特生来就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有着如此高贵的血统和背景，格兰特家的爵位之所以还会落到那一家子平民手中，里面的文章可多着了。
　　葛莱妮公主心中冷冷地想，也不过是仗着人家外祖家败落，欺负人家小姑娘呢。
　　格兰特家族从上一任格兰特侯爵去世，新任侯爵上任后，就立马损失了一大笔产业，而伦敦有好些个贵族都得了好处。
　　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贵族的贪婪和下限都是无止境的，为了利益不要脸皮，见格兰特家失势，便都想分一口蛋糕。只是格兰特家到底是女王的大臣，王室怎么说也要护着一些，所以，他们推了个贪婪愚蠢的平民上台。
　　葛莱妮公主也是一点也看不上那个平民一家的，但是王室既然让他们继承了爵位，现在闹出了这种事，让她十分恼火。
　　前任格兰特侯爵就留下这么一个孤女，不论是从黛丽尔的出身、血统，还是从格兰特家以前为王室留下的功绩来说，王室都决然不能坐视这样下去，否则贵族们就该对王室寒心了。
　　一个大贵族，为王室立下过数不清功劳的家族，下场都如此凄凉，那其他人，岂不是更加没有安全感了吗？
　　葛莱妮公主在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大，可是就在她决定出面安抚黛丽尔的时候，菲利普.格兰特这个蠢货居然把黛丽尔给禁足了……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一时间整个伦敦的贵族都在看格兰特家的笑话，而葛莱妮公主也不由得暗骂愚蠢：“黛丽尔，你是功臣的后代，这些年的确是苦了你了。”
　　听到这句话，黛丽尔的心中一跳。
　　公主的话听起来像是安抚，但她却隐隐从中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委屈，有些诚惶诚恐地道：
　　“公主殿下……”
　　……葛莱妮公主在对流言的事情表示不悦。
　　什么贵族的利益，都不是王室会在意的事情，她在乎的是王室的名声，或许在葛莱妮公主的眼中，是格兰特家的八卦给王室增添了麻烦。
　　但不论如何，王室自然不能是有过错的，黛丽尔的心中一瞬间转过了很多个念头，最终只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感谢殿下还记挂着黛丽尔。”
　　她既没有否认公主的话，也没有立马扑上去诉苦的意思。
　　葛莱妮公主说：“我听说了伦敦的流言，”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底磕碰到桌面发出一声轻响：“格兰特家没有照顾好前任侯爵的子女自然是他们不对，至于你……黛丽尔，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合理运用了规则。”
　　 她慢慢说道，逼视着黛丽尔的眼睛，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开始涌现。葛莱妮公主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黛丽尔知道葛莱妮公主在怀疑自己了，心中也对这次的召见开始了然――无它，葛莱妮公主只是因为这个事情牵扯到了王室而感到不悦，或许，她的心中认为自己应该忍下一切在格兰特侯爵手下受到的不公，而不是给王室添麻烦。
　　但是，一切的发展看似都与黛丽尔无关，那些流言也不是她放出去的，真要追究起来，一切都是源于众人的八卦和脑补，而她只是在教堂忍不住多缅怀了几次自己的父母，不是吗？
　　找不到证据，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黛丽尔策划的，就连葛莱妮公主也不能完全确定，黛丽尔是否有这样的心机。
　　“公主殿下，您是在怀疑我，一切都是我刻意谋划的吗？”
　　这是一次试探和震慑，但是同时又要安抚她……所以葛莱妮公主才没有让侍女进来候着，王室对外的形象，必须是光明伟大的。
　　黛丽尔抬起眼帘，直视着葛莱妮公主的眼睛：
　　 “我并不想在您面前撒谎，也无法说我的叔父对我有多么好的谎言，殿下……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让那么多人为我说话。”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苍白而无奈地轻声说：“毕竟，我只是一个失了势、名存实亡的侯爵小姐。”
　　公主一时有些哑然，又很快正色起来，逼视着她的眼睛：“你对我保证，你真的没有操纵这些流言？”
　　她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黛丽尔能感受到葛莱妮公主在审视自己 ，她坚定的说道：“我没有，殿下。”
　　车厢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葛莱妮公主一语不发，仿若高高在上地打量着她，目光沉沉。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语气缓和了几分：“黛丽尔……”
　　葛莱妮公主的话没能说完。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意想不到的喧哗声：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啊――小心！！”
　　“退后！”
　　“保护殿下……”
　　黛丽尔和葛莱妮公主的脸上不由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心刚提了起来，马车忽然向前一冲，猝不及防的两人差点撞上车壁。
　　 “不好，马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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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葛莱妮公主：你保证，你没有搞事？
黛丽尔：我没有……是他们帮我搞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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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祈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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