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里，有另外一个世界》肖潮生

20、第二十章 知晓—番外

　　那年他，李炎，雨霁，外加一个覃塘一起出去旅游，秋天，说实话，走的时候也没多冷，他就没注意，应该说一向也不太在意这些。
　　他光着脚穿鞋去的。
　　结果你能想象他下火车的时候，一阵肃杀的秋风吹过，他脚脖子似乎要结冰似的错觉吗。
　　李炎雨霁走在前面，他和覃塘在后面，大家背着包，一路从火车站拥挤的人群中出去，打了车。
　　好不容易等到达预订的旅店，能洗个热水澡。他见覃塘也没有要先洗澡的意向，打了招呼就自己先去洗了。
　　出来的时候，才坐到床上，覃塘就扔给他一双袜子。一双暖烘烘的男士袜。
　　“穿上吧。”覃塘还是冷冷的样子，他穿着薄薄的一身丝绸睡衣进了洗澡间。白夜啥都还没来得及说呢，他是真的挺好奇，覃塘带换洗的干净袜子他不难理解，怎么弄热呼的他倒是真的好奇。
　　然后他看到了被煮开了的一壶水，唔…原来是用电壶炖了水，旁边还有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里盛着水。
　　白夜讶异了一下，便穿上了暖和的袜子，脚心凉的感觉就缓解很多，不过这让白夜的思绪模模糊糊飘到今年年初过年时候去了。
　　过完年就差不多快开学了，过年那天晚上，他站在阳台抽烟，他妈骂骂咧咧在捏饺子，他老子在跟人吹嘘。
　　声音隐隐约约透过卧室门能传出来点，他扫了一眼，暴躁。电话响，他推开阳台的门，到书桌上拿手机，狠吸了一口烟，电话接通的时候呛了两声，咳嗽起来。
　　那边就没声了。
　　是个陌生号码。
　　白夜喝了口热水才缓过来，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看着阳台外的天，带着点不为人知的懒散。
　　他说，谁。
　　语调清淡。
　　不太像平时见过的样子。
　　覃塘心想也是，认识这么久了，他们有微信，却没电话，号码还是他管李炎要的。
　　那边应该是不耐烦了，白夜说，再不说话我挂了。听着很烦躁。覃塘想象不出来他烦的想打人的样子，只能勉强脑补出一个急得团团转的印象，就这么笑出了声。
　　电话了静了一瞬。
　　白夜又吸了一口烟，就把烟头掐了，呼了一口气出去，说，覃塘？
　　这还是覃塘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自己名字的发音，坦白说，有点好听。他问，你听出来了？白夜说嗯。
　　两厢沉默。
　　“咳，你找我什么事。”白夜漫无目的地眼神游走在空无一物的书桌上，先起了话头。
　　说实话他有些好奇覃塘这人给他打电话干嘛。
　　“新年快乐。”
　　覃塘说。
　　“你也新年快乐。”白夜虽然奇怪他转移话题，还是礼节性地回了一句，然后他们就没话了。白夜纳了闷了，这他妈是挂了？看了眼屏幕，没啊，那为啥没声了。
　　白夜告诉自己耐心，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那边说，已经办完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
　　艹。
　　有病吧。
　　大老远磨叽半天就说一句新年快乐？什么神奇脑回路的大宝贝儿啊。嫌弃了两句，白夜扣了电话。
　　再接到电话是上飞机前。覃塘问他怎么过来，他说飞过去。覃塘问，哪个机场几点。白夜问，你要接？
　　不接废什么话。
　　接。那边轻轻说。
　　白夜就突然安静了。
　　心说这人犯什么神经，他们已经这么熟了嘛，不过也确实算熟人了。
　　半晌回了一句，不必了吧。
　　那边也是尴尬，覃塘说，啊。可是我已经到XX机场了。
　　白夜心想你他妈分明是做足了准备来的，这不是很清楚我几点到，到哪个机场嘛。
　　就答了一句说那行。谢谢了啊。那边说没事。半天不挂电话也不说话，白夜等不住了，说，那没事我先挂了啊。
　　那边却忽然出声了。
　　说——
　　说……
　　我早上就过来了。
　　白夜就静听。
　　道嗯。
　　那边继续说，不知道怎么地，一个假期没见，我还真有点想你。
　　白夜一晃神差点把手机丢了。吓出他一身冷汗。
　　啥玩意儿？
　　他差点吼出一句。
　　他没听错吧。
　　覃塘跟他这儿说什么呢。
　　“哎，啊…”他不知道说什么，却清楚地听见那边问了句，你呢。
　　颇有股镇定自若的味道。
　　白夜：“……”
　　我，我什么。
　　我想不想你？
　　把内容自动补充出来的白夜停下了脚步，慌忙下强振着精神说了句我先上飞机了，就匆忙挂了电话，直接调了飞行模式。
　　他在飞机上也没睡着，心慌意乱地，开了微信看，覃塘果然给他发了信息。是在飞机起飞前，他挂电话后。
　　只有两句。
　　对不起。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艹。
　　白夜低咒，闭了眼，仿佛这样就看不见了似的，把手机粗暴地塞进了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