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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李炎这人挺酷地。
      你不能说他拽的二八百万,但他确实给你这样的感觉,一张五官端正英俊的脸就不说什么了,总带着股说不出的通透劲,每次看他,和他对视,都跟刀子在心里刮了一遍似的,觉得无所遁形。
      这人不多跟他们来往,但好像跟宿舍里人关系都不错,班级活动会去参加,但只是冷冷坐着,从不脱离他的宿舍小团体,和别人聊天玩玩。
      另外,唱歌很好听。
      覃塘记得有次班活去KTV,李炎唱了一曲那英的《默》,那些女孩们一个个都激动地不行了,实际上他也有点没料到,这人居然唱歌也好,主要是有感觉,莫名的一股荒芜感铺开,唱完歌又没了,李炎把话筒递给别人,下去了,覃塘多看了他两眼。
      李炎学习算名列前茅地,也是,一个没社团没学生会职务的人,当然,是人家从来就没报过。听他舍友说,天天不是在宿舍看看教材,就是一身轻便的去图书馆待着,什么都看一些。
      这人挺神的,活得很自我。覃塘平时和同学走得也远,他忙,给他爸搭把手在公司里干活。
      有段时间,他家出了点事,他心情也不好,再加上不住宿,班里年级里都没什么熟人,去上课时,他妈形单影只坐了一排,居然硬生生没人过来,即使是他,说实话,心里也凉了一下。
      快开课那会,李炎特别光棍的抱着一本书,口袋里插着手机,耳朵里戴着耳机就进来了,看到他微微顿了一下,过来打了招呼,说hi,让我进去。
      他俩没说话,听课,挨着坐了一节课,覃塘想起有一次一个案子,当时算社会焦点,他们院一教授在这方面很有名,那律师来求教,他们几个当时作论文比赛,到导师那儿改论文,导师提了一嘴,问他们什么看法,虽然大家都觉得不好说人家老教授,就李炎光棍,说他真没想明白老教授此举何意。
      他当时真有点惊,觉得这人胆子大的,能吞天。后来他们俩居然关系还处得不错,他也就知道了点李炎的事。
      那他妈有一次是事后真把他们吓出一身冷汗,好多年后都心有余悸,李炎这孙子居然自告奋勇去帮警察作诱饵,听他后来描述,稍微有点危机意识的人都能吓死,回来之后,那警队的人估计对他服了大半,据说这人当时和凶手面对面对峙,即使有着生命危险也丝毫不慌,镇定自若。
      覃塘知道这人应该经历过什么事,要不没道理小小年纪,日日苦大仇深,还见识深刻地人害怕。
      他也是被雨霁打了电话来找李炎,才知道这个事,几天后,得知人找到了,没事。他给李炎打电话。
      李炎接了。
      他笑问还活着没。
      李炎笑着说活着。
      一时沉默,心中悲凉。
      覃塘家庭状况稍微复杂点,小时候也差点干出傻事,所以他嗅得到,李炎这些年来身上那股在疯狂边缘的味儿。
      他打破沉默,问你是不是故意的。说你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他在心里补充,你是不是故意想找死,以一个不会被人责怪的方式死去。
      那边传来悠长的呼吸声,覃塘听到了一声嗯的音,眼皮一跳,刚想说什么,听到那边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听着像雨霁。
      当时外面下了一天的雨,天忽然放晴了。那边李炎好像应了什么,对他说,雨停了。
      估计在窗边。
      覃塘不知道说什么。
      李炎问,你也觉得我不能?
      覃塘说我尊重你。
      李炎说,他们既然爱我,又为什么不让我去呢,明明知道我活得多痛苦。
      那时家里人,包括雨霁和李炎身边的几个好友,导师,大概都已经知道他梦的事了。
      覃塘哑了声,嗓子哽咽,说不出话。
      李炎接着道,那你说,他们想我活着,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爱自己,怕自己伤心?
      人性之幽微复杂,不要深想,会让人害怕。
      李炎说,我知道,我会好好活着的,毕竟还是有很多开心的事。
      覃塘继续沉默,说李炎,停了,又说我,又说不下去了。李炎笑了一声,说谢谢,挂了电话。
      “和谁打电话呢?”
      雨霁抱上人的后背,整个人压了上去,声音意味不明,揉了揉他的腰。
      李炎面对他的触碰已经很自然了,转过身亲了亲他的唇作安慰,以防醋坛子把某人淹了,笑着说,是覃塘,你知道的,他打电话我问我怎么样。
      雨霁说嗯。
      怎么打了那么久。
      李炎有点不耐烦了,还是强压着给他说,聊了一会闲话。雨霁给他道歉,本来要吃饭,他们到床上去了。
      事后两人靠着床背吸烟,李炎的眼忽明忽暗地,雨霁抱着他,李炎不说话,雨霁也没有,雨霁说我需要你,伯父伯母也需要你,你得活着。
      李炎说好。
      雨霁说你不愿意吗。
      雨霁想要个保证。
      李炎把拿在指尖的烟又塞在嘴里吸了一口,问他,我们能不能不聊这个话题了。
      雨霁失笑,说好,去吃饭吗,李炎答应了。眼很黑,看着雨霁,雨霁穿上衣服先出去了,李炎在他转过身时收了表情,闭了眼,靠着床沉默的坐着,觉得很舒服。
      虽然心里难受。
      但他在难受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滚烫的,冒着火星的烟头被他按在手臂上,李炎冷漠看着,一动不动,不过十秒,有种烧焦了东西的味道飘飘浮浮升上鼻尖。李炎忽然清醒似的,在烟灰缸里熄了烟,又不顾疼痛般狠狠下手搓了搓那个烫伤的痕迹,仿佛这样就能把它抹掉一样。
      最后他选择转开眼不看,去了浴室洗澡,出去吃饭时穿了长袖,晚上睡觉亲吻时,袖口被撩上去,雨霁看见了,抱着他,浑身发抖,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他有一种麻木的痛感。
      李炎想,你快走吧,你走了,爸妈也不在,就没人管我了,我就可以自己处置自己。
      多好。
      但雨霁忍了,带着他去处理了一下烫疤,晚间抱着他睡了,次日起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角。
      李炎摸着被浸湿的一角,发愣。他还很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从梦里醒来,梦里过了三年,他好久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雨霁过来,说你醒了。
      他茫然地望过去,发现雨霁的眼睛发红。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不是梦里满脸岁月痕迹的样子,但还是踌躇,他问,我是不是老了?
      雨霁说没有,你只是累了而已。揽了他。
      李炎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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