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太太团》淡暮霭

24、24 黑手党与网球少年

　　物达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彭格列家族已经在那里了，他们比预想中的到的更早，而且是早的过分的那种。

　　她和中原两人确认了好几遍，好脾气的中岛敦举双手保证在不远处那间海边小屋里卖巧克力香蕉棒的那一伙年轻人确实是彭格列家族的人没错。

　　这就很匪夷所思了，明明是两个黑手党家族的会晤，虽然说她不是什么正经人员，但是彭格列这样的出场方式也太别出心裁了。物仍旧有点不敢相信，她又往前走近了些，直到能听到那边传来的热闹声响。

　　“狱寺君！不可以对客人发脾气！”

　　“山本君！你送的礼品太多了啊！谁把碧洋琪拉开，她不能再靠近那些食材了！”

　　.......

　　那确确实实是沢田纲吉没错，刚在表哥给的资料上填补了关于记忆中前男友的名字，印象中孱弱中二的少年似乎有了变化，物让表哥的人等在后面，只让中原跟着她往那边走，她正想着用什么方式接近更好。

　　但没等她说话，少年捕捉到有人靠近，他抬起头，暖棕色的眼睛满是惊喜。

　　“物酱！”

　　一声‘物酱’让她所有的伪装计划胎死腹中。

　　“你怎么认出我的？”物推起墨镜，刚走近就被浓郁的巧克力酱的味道包围，她翕了翕鼻子问道。

　　“物酱就是物酱啊！”沢田纲吉递给她一根巧克力香蕉，腼腆的笑了笑。

　　和善意味的投食无形中消弭了她眼中的戒备，物咬了一口香蕉，甜酱的滋味在嘴里爆开，没有预想中的齁，她满足的眯起眼睛，看着沢田和边上的同伴交代着什么，其中一个银发的少年反应激烈。

　　“不能跟您一起去吗？身为您的左右手，我应该时刻陪伴在您的身边”

　　“啧”

　　物朝咂舌的中原中也看去，他盯着银发少年，天然带着三分嘲弄的神情上有一丝赞赏。

　　“这小子虽然奴颜婢膝的，这衷心的态度倒是合格”

　　不是很懂你们黑手党之间的惺惺相惜。物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再往那处望去，沢田已经朝这边走来，他似乎已经安抚好了他的手下，那银发少年不仅没有跟过来，反而积极的在后面挥手。

　　“十代首领，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好好玩吧”

　　这样看起来，他确实是个首领，虽然没什么威严，收服手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物酱为什么这么看我？”

　　棕发的少年五官柔和，白皙的面上染了几分红霞，望过来的眼神灿若星辰，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因为感觉半年不见，沢田君就和变了个人似的”她真心实意的感慨。

　　“可靠了很多”

　　“嗯，现在我的成绩变好了很多”沢田纲吉弯起眼眸，看上去开心极了。

　　物歪了歪头，不解他突然说起成绩，难道这就是时下年轻人之间流行的话题吗？表哥说他们同为国中生会有共同的话题，虽然她是个假冒的国中生，这个话题还是接的上的。

　　“好巧，我也是”

　　然后他们就冷场了，主要是少年就突然很失望的样子，他怏怏不乐，物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她又没有哄人的习惯。

　　这波社交要完，她这样想着，就听到沢田纲吉低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没想到能这么快再见到你”

　　物转头看他，她在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样专注。

　　“我本想等自己变得更好一些”

　　沢田纲吉原本是个很普通的男孩，说普通还是夸奖他的，他小学的时候读书不行，运动神经也不好，完全是个拖后腿的废柴，无可救药的那种。

　　他人生第一个转折点就是认识了微生物。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转学来的物，女孩很漂亮，比洋娃娃还要好看，但是并不乖，她是所有老师头疼的对象，很多同学都对她敬而远之，她读书不行，但是体育很好，打架的时候从来不惧一对多，沢田见过她打架的样子，敏捷凶悍，疯起来像个母狮子。

　　沢田一直生存在食物链底端，这样的凶兽他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同在一个班级，前半个学期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打过一次照面。

　　直到有一天傍晚，他又一次承担了全部小组的卫生工作，一个人回到教室。

　　刚推开半掩的教室，就看到了坐在窗台上吸烟的微生，她沐浴在斜阳下，细长的烟卷静静的燃烧着，她吐出一个又一个的金色烟圈，看着它们一个又一个的消失......

　　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沢田本该立刻逃走，但是被那双眼睛看着，他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直到少女逆着光走来站在他的面前，她身上的烟味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至少和他记忆中的父亲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如果他有父亲的话。

　　“沢田”

　　她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说那种淡淡的类似柠檬的烟味冲淡了他对少女的厌恶，那么这声呼唤就让沢田纲吉有些受宠若惊。

　　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在学校里顶着废柴阿纲的称号，宛若一只惹人厌恶的臭虫，他太孤单了。

　　“我们交往吧”她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瑟缩在角落里他。

　　沢田问她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女孩白嫩的面上一派理所当然。

　　沢田看着她不肯松口，他虽无可取之处，在感情上却尤其认真。

　　比他好的人有无数个，为什么选择他？

　　“别人有的东西，我也要有，这需要什么为什么！”微生被他闹得不耐烦，最后却败在他的执拗之下。

　　“我只是觉得你比他们要好罢了”

　　最后她这样说道，仿佛没有看到男孩逐渐亮起来的眼睛，转过头，别扭又高傲。

　　虽然性格恶劣，但她确实是第一个主动朝他走来的人，也是第一个说他比所有人都要好的人，是他平乏人生的一抹光。

　　虽然那光强势，野蛮，又不讲道理，照进来的时候不由分说，收回去的时候也毫不留情。

　　“你已经够好的了”

　　物不知道沢田纲吉想了什么，她将卷好的巧克力香蕉的纸包装捏在手里，很高兴冷场的局面被打破。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她顿了一下，敏锐察觉到对方有一瞬黯然，她咽下还没说出口的‘黑手党首领’，表情有一丝意外，因为太宰的缘故，她接受度挺高的，而撇开合法问题再议，这的确是个人上人的职业。

　　“你不想做黑手党首领吗？”

　　“你知道的，我一向很胆小，一只吉娃娃都可以追我两公里...”沢田纲吉说完，发现少女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他顿时就有些消沉。

　　“好吧，看起来你并不知道”哪怕他们曾是短暂交往过的情侣。

　　物咳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节哀，她小时候就是个渣，当然，现在依旧没有打算负责。

　　“我这样的人能做什么啊，更何况是想想就很可怕的黑手党”他嘟囔了一声，又像是将所有烦恼都忘却了似的笑起来。

　　“但是能再见到物酱，真是太好了”他递过来一张纸，期期艾艾的看着她。

　　“你曾说过，你只和成绩好的男生交往”

　　她说过这样的话？

　　物陷入短暂的怀疑当中，她接过沢田那张纸，那是一张期末成绩单。

　　好家伙，居然考得比她好！

　　“我合格了吗？”

　　物沉默了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一个声音从后面冒出来，那声音温雅柔和，熟悉至极。

　　“什么合格了”

　　幸村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定定的看着她，她感觉自己正沁入一汪剔透的泉水，莫名有点凉。

　　“你是谁？”沢田纲吉警惕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漂亮少年，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

　　“我的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前一句话是对沢田讲的，她没注意沢田松了一口气，但是注意到幸村紧绷起来的情绪。

　　“你怎么了？”她下意识的往幸村的方向走去，但是寻着幸村突然间涌出的立海大网球部正选预备役们截断了她的动作。

　　“啊啊！你们在这里”

　　他们将这一小片沙滩包围，沢田纲吉处在中间，感觉自己被一群反派包围，他下意识抓住物的衣袖，下一秒，祖传的直觉发出更激烈的警报，暖棕色的眼睛与鸾紫色的眼睛碰撞，天空与大海交融，相互在对方的眼底掀起滔天的浪。

　　到底是沢田退了一步，他生性温吞，还不适应如此隐晦而又激烈的眼神杀。

　　见他松了手，幸村抱臂往前走，如同闲庭散步那样自然的将物隔在自己的视野范围。

　　“怎么回事？”发觉这边出了异常，中原中也走过来问。

　　“没事，是我的同学”黑手党的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中原的声音唤回了物被突如其来一群熟人冲的溃散的神智，她晃了晃脑袋，想起自己如今带着任务并不适合叙旧，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幸村，从他身边探头去看那陷在立海包围圈里的莫名可怜又无助的任务对象。

　　“你们是来玩的吗？那好好玩，我们先走了”

　　她把沢田纲吉牵出来，就像牵一头温顺的绵羊，怯生生的绵羊从漂亮又高傲的雄鹿面前走过，双方均感到严重不适。

　　“物”

　　“物酱......”

　　幸村皱了皱眉，但是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太在意的话未免显得自己不够大气，不过是一个一米五的小短腿罢了，并不具威胁力。在某方面一直很小气的幸村先生一番毫无自觉的人参公鸡后，舒缓了眉宇，他温和的对物说道。

　　“除了我们网球部外，戏剧部的几位前辈也在这边组织社团活动，就在潜水服出租屋边上，你最好去看一下，她们联系不到你很焦急的样子”

　　物怔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有五六个未接来电和两条简讯，分别来自部长和柴崎前辈，这几天情况特殊，她很少使用手机，今天从港口黑手党大楼走出来更是全程静音，她冲沢田抱歉的笑了笑，然后走远了一些去打电话。

　　成功支开了物，虽然不是想象中的方式，幸村看向绵羊先生，尽管看起来不具威胁，该解决的还是得解决。

　　“你和物酱是什么关系？”

　　出乎意料的是，先开口的却是沢田纲吉，风扬起他额前的发丝，露出干净的面庞，褪去自卑的少年站在原地，神态如天空那般平和，只是隐隐透出一点失落。

　　沢田纲吉善于观察人类的微表情，这许是与他小时候的遭遇有关，又或许真的是他们家祖传的什么彭格列超直感的作用，总之他发现对物来说，眼前这位少年是不一样的。

　　他第一次在物的身上看到那种眼神，她素来目空一切，从不曾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他以为总有一天会被那样看着的人是自己，又或者这辈子她都不会用那种目光去看别人。

　　但是幸村一出现，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有那么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本不想做什么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微生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妹妹”

　　想要把他培养成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家庭老师这么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悸，难怪她这么强势。心悸于物的真实身份的同时，他又隐秘的生出了些渴望。

　　从相识到分手，在这段关系中一直处于被动位置的男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机会。

　　如果他成为彭格列的首领，是不是能离她近一些？

　　是不是在她和别人斗的鼻青脸肿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她或者和她并肩？

　　物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迁就她，却从不曾想过，有那么一个人，会让她收起所有防御的利刺，那样安然无害的绽放。

　　“你喜欢她吗？”他忍着一丝哭腔颤声问道。

　　幸村定定的看着少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他并不觉得对方没出息，反而比面对宫城的时候升起更大的复杂，宫城只是长得好看，眼前却是一片毫无杂质，让人不忍心践踏的真心。

　　“就这么放弃也太没出息了，蠢纲”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他们下边传来，幸村着眼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那里，他穿着沙滩裤，头上戴着一个贝雷帽，帽子上爬着一只绿色蜥蜴，明明是孩子，脸上却带着过分老成的表情。

　　“幸村精市，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的王牌，如果没有意外，将成为立海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长”

　　信息被抖了个干净，幸村却不慌不忙。

　　“你是谁”

　　“我是世界权威的网球教练，包里山，也是沢田纲吉的专业网球指导教练？”

　　“你在说什么疯话，Reborn!!!”沢田纲吉抓狂的看着他的家庭小老师。

　　“请叫我包里山教练，谢谢”小小的孩童一板一眼的说着，然后再度转向幸村。

　　“要来一局吗，少年”

　　“立海大禁止私下比赛”幸村笑着拒绝，却在这时听到月山部长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仿佛被人洗脑，神情激动异常，哪怕见到偶像南次郎恐怕也不会这么亢奋。

　　“幸村，那是培训出十支职业网球队的包里山教练！这等机遇可遇不可求！”月山几乎是把幸村往那处推去。

　　“来一场正式的指导赛吧，老师，我们的年轻人都在这儿呢”

　　部长是吃错药了吗？

　　幸村无语了一会儿，什么包里山教练，他纵观球坛数十年，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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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比想象中的长...卷二估计要到26章结束，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