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肖像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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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国宴
上阳泰和着金丝滚凤团娟服上殿，头上是五凤冠，乐正铭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可她却连余光也为给他。他不知为何竟有点陌生的感觉，他所认识的那个小姑娘，红衣墨发生命鲜活，面庞带着属于十六岁女孩的天真烂漫，不该如此，眼神睥睨众生，让他竟陌生的很，不禁失笑地摇摇头，猛地饮下青铜樽中酒，暗咒一声糊涂。
她们就坐在彼此的对面，中间相隔不过数米，可从头到尾竟无一丝眼神交汇，泰和只是垂着眸子，等待着即将发生的荒诞。
酒宴中旬，乐正铭看了一眼从头到尾没有看自己一眼的泰和，他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或许，并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掀袍而起端起酒杯：“东齐陛下，本君此番前来贵国，一为两国长久以来安泰，二为求一名正夫人举案齐眉，再续两国数年佳话。”
康平爽朗一笑，端起桌面上的玉龙樽朝他一举：“孤，亦有此意，亦愿与贵国再结秦晋。绥乐县主正当及笄之年，风华正茂，与公子也算是金玉，想来.....”
乐正铭微不可见的一挑眉，打断她的话：“陛下，绥乐县主风华正茂是以良配，可数月前本君与三殿下已相知相许，愿结两国连理，求陛下成全。”
“陛下，臣妹与王夫已许此生生同衾死同穴，陛下成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泰和，她却像没事人一样，端起方樽举了一圈喝下，她的皇姐这是又打算唱一出什么大戏，几日前不是已经打算让自己下嫁了吗，怎么又将绥乐搅进来，轻轻一笑缓缓开口：“本宫何时与文穆君相知相许？呵，竟连本宫自己都不知，本宫倒是愿闻其详。”
乐正铭刹那间脸色雪白，不明白她是何意，却只听她轻描淡写：“绥乐县主直系王姨，与吾辈系三代之内，幼时便有之言曰，其与本宫肖像，纵不足为奇。”
跟着上朝的两位使臣眼冒火光，当真是空口白牙胡扯，难不成相处数月还能辨不出肖像者，果真是看走眼了，人心隔肚皮。昨日还称兄道弟，今日便翻脸不认人，愤愤开口：“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这数月来，成日缠着公子的不是殿下，殿下这是要全部抹净不认账吗！”
坐在泰和左侧的常宁眼神凌厉厉声呵斥：“放肆。”那使臣顿时脸色涨成了猪肝，另一个却冷笑起来，话锋一转凌厉毕露：“二殿下这是何意，我们在陈述事实，二殿下为何打断，莫不是有心包庇。”
上阳家的人全是些笑面虎，越是有情绪笑的越是灿烂。常宁脸上挂上笑容，着重挑出他带刺的字：“哦~本宫倒是不知何为陈述何为包庇，愿闻其详。”
康平微一挑眉扫了一眼常宁，她这个妹妹可不是个沉不住气的。
“乐正铭，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要是不喜欢我可就要放弃你了。”面前的少女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她已经缠了自己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和自己的侍卫早已打成一团，如今侍卫看见她来缠自己，都自觉的躲开。放弃？好似有点舍不得，这么活泼的狸猫。可现在眼前的少女又是在唱什么？
晚风习习，泰和一个人在亭子里，左手边放着一本棋谱，右手执棋研究着古来死棋的破局之道，卒闵拿着帖子来到她身边：“殿下，宫里传出帖子。”
沉思着放下手中的黑子，才慢悠悠开口：“谁的。”
“昭仪娘娘。”
“她——”眼睛一亮，语气停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白子。乐正铭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既然说了是因病役了，就不会告诉庄昭仪自找麻烦，一时间猜不出局面。许是懒得猜，眉头轻蹙刚刚豁然开朗的棋面，又陷入了死局：“何事。”
“陶夫人进宫了。”
手中的棋子顿住，这陶夫人倒是有些手段，乐正铭的禁足令她也能逃出来。还是有人纵之？
“什么时辰了？”
“未时三刻。明日宫中王后千秋。”
“王后千秋？”
“今日辰时君上来过，殿下在下棋。”
她破棋时不许人打扰是心照不宣的死规矩，也就怪不得人：“几时入宫？”
“君上的意思是辰时入宫，一道在昭仪娘娘那儿用午膳。”
宴会一般申时才会开始，她们在打什么主意：“你去回了，就道我身子不适，未时自行入宫。”这样一来仅余半个时辰，还怕她们能翻出天了。
宫门口下了车，有小丫头前来引路，是庄昭仪身边的二等丫头，随着她去往永蕤宫，还未进去就看见上座雍容华贵的庄昭仪面色不善，在她身侧的是刚丧子的陶夫人，她心下了然，进到正厅里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微不可闻的蹙了下眉，屈膝请安：“请昭仪娘娘安。”一时间室内安静极了，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只上座之人轻轻刮动着伏在水面的茶叶，上号瓷器发出轻微脆响，气氛有点森然，庄昭仪喝了口手中的茶：“跪下。”声音威严。
泰和不为所动，睥睨着上座的庄昭仪，她的姐姐虽然威迫于她下嫁，可嫁妆上却是一点也没亏待她，不说其他就领地食邑万户就堪比抚羌五郡，区区一个妃子也敢口出狂言：“昭仪娘娘莫不是说笑？本宫嫁的是江山社稷，两国邦交，此生只跪天地君王。”
陶夫人脸色难看极了，攥紧手里的丝帕，却不敢言语，在此处她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更何况争辩？
庄昭仪不甚在意，只是抬眸见眼色一撇门外，嘴角嗪上冷笑：“倒是我这做母妃的糊涂。”门应声开了，乐正铭逆光而来，没有人看得清他脸上的寒意，他俯身行过礼站在她身边。
陶夫人咬了咬牙，走上前跪伏在泰和面前：“妾身狂妄得罪姐姐，万望姐姐宽厚，谅我痛失爱子，神志不明。”
泰和扫了一眼陶夫人心中暗赞，自己以公主的身份施压，她却不叫自己公主，借此给庄昭仪台子，告诉她她上阳泰和，虽贵为公主却也是为人媳为人妇，这心性不简单。
“你虽是公主，可现如今也是我儿之妻，难道跪婆母不该？”
“天家无亲情。”
她此话一出，乐正铭侧首死死盯着她的侧脸，当真讽刺，是谁曾经唤一个面首的父母为爹爹娘亲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肖像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