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琅上口》甜不见甜

75、封正

　　夏满和贺含韵在沙发上看小龟甜甜，老贺在厨房洗水果。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老贺端了一盘车厘子放在茶几上。

　　白色的理石纹深口六边形盘，配上又大又红的车厘子，一个挤着一个胖胖的，看起来可爱极了，夏满一回能吃六七个。

　　女孩显然也很喜欢吃，她吃了除了六七个之外剩下的。

　　“是赵爷让司机开车送我来的。”女孩看着电视，“赵爷说最近家里会很忙，他们好像是在……打官司。叫我来大伯家住。”

　　贺连祁了然，这样应该是怕女孩听见什么，所以要把她送到哪里，等到风波完了之后再接回去。不过……上次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官司要打。

　　贺连祁想了一下，“你大伯才应该是你大伯。”

　　夏满“？”

　　女孩嘟了嘟嘴，“可你也是我大伯呀。”

　　“我应该算是你二伯，赵管事的意思是，你应该去你大伯家住。”

　　贺含韵才不听他的，“我不管，我有两个大伯，我要和夏满哥哥在一起！”

　　女孩抓着少年的手，“夏满哥哥也愿意和我在一起玩是不是。”

　　少年毫不犹豫的点头。

　　贺连祁坐在沙发沿上，已经看透了这两个小朋友，“你就算和夏满哥哥在一起，你们两个每天看电视也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夏满&贺含韵“QAQ”

　　贺老gay三十年来头一遭，体会到了带孩子的感觉。他趁着得空的时候，给贺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报声平安。想了想又给贺洵发了一条短信，给贺建业也发了一条，又犹豫了一下，给董纯也发了一个。

　　结果这个女人当天下午就来了。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在贺连祁的印象中，无论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冷隆冬，这个人始终衣着不多不少，大方又得体，那种优雅端庄似乎是刻进了骨子里。

　　贺含韵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了，“董阿姨。”

　　晚饭的时候，餐桌边变成了四个人。

　　老贺心有不甘，这本应该是他和夏满的二人世界，成年人的二人世界。

　　董纯举起酒杯来，还是像之前一样的说辞，“谢谢你照顾含韵了。”

　　贺连祁和她碰了一下，“我是她大伯，照顾她是应该的。”

　　董纯愣了一下，摇摇头，“你看我都忘了，现在已经不是含韵的妈妈了。”

　　女孩本来还开心的跟个小二逼似的，听到这句话就沉默了，菜也没有吃多少。

　　夏满看女孩不开心，就带她去沙发上看小龟甜甜，还拿了贺先生装满文件的Pad，找公主换装游戏。

　　董纯原本没什么胃口，看见盘子里的鱼还是多吃了几口，“这是什么鱼，味道很别致。”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大马哈鱼。”

　　由于贺含韵实在舍不得董阿姨走，晚上两位客人便在小屋里住下了。夏满提前把贺先生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重新铺好了床，又放了两个软绵绵的枕头。

　　夏满半跪在衣柜前面，整理贺先生的衣服，老贺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少年整个身子都快埋进去了，外面只剩下一截白腿，晃呀晃的。

　　他坐到了衣柜旁边，把少年搂在了怀里。

　　“衣服就放在那个屋里也没关系，不是有衣柜吗。”

　　“不行……”夏满叠好了之后还要拍一拍，不能放进那间小屋里，那样的话贺先生的衣服就会染上别的味道了。

　　贺连祁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少年，一阵心猿意马，抱起来起身就往床边走，按在被子里一阵亲。

　　夏满脸红了，眼神闪烁着，“贺先生不行，这个屋里面还有别的人呢……”一副羞臊的没边儿的小样，实在是耐看的紧，恨不得让人把他吸进肚子里。

　　最后夏满还是变成了小狼崽子，给他吸自己软软的白肚皮。

　　***

　　贺含韵其实不明白，“为什么董阿姨不能和爸爸一直在一起呢？”女孩懂事的很早，知道离婚代表了什么，她只是不明白爸爸和董阿姨为什么会离婚，他们之间从来不吵架。

　　董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有些人就是要分离的，离婚的夫妻很多呀。”

　　“我喜欢爸爸，也喜欢董阿姨。”

　　“董阿姨也喜欢你。”董纯侧躺在床上，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虽然你爸爸和我离婚了，但董阿姨还是你的董阿姨。”

　　“含韵什么时候想我了，我就会来找你，还会带你出去玩，陪你做什么都可以。”

　　“你还是既有爸爸又有董阿姨，只不过我们两个不在一起了。”

　　女孩没有说话，不知是什么心情。

　　“对不起……”过了半晌，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她自己太任性了，她一心只想着报仇，还要对这孩子好一点。可是却没有想过，她和贺寻结婚又离婚所带来的误差，会不会让孩子不适应。

　　“我们结婚又离婚，对你的伤害一定很大，真是对不起……”

　　贺含韵眨眨眼，没有说什么。

　　“离婚的夫妻有很多。”女孩不想让董阿姨这么内疚，她拿女人刚才说的话安慰她，“董阿姨没来之前，爸爸对我其实没有那么好的……”

　　“我当然想爸爸和董阿姨一直在一起，但是你们两个要是不喜欢了，还要因为我在一起的话……”她也会替董阿姨难过。

　　“我以前只有爸爸，现在除了爸爸以外还有董阿姨。”

　　“董阿姨以后会找另外的叔叔吗？”女孩很好奇。

　　“不会。”董纯拍拍她的背，自己的一生何其漫长，会陪伴这个女孩走完她的一生。

　　***

　　董纯走的第三天，季玲珑因为谋杀罪进了监狱。过了一周，女孩被人接走了，贺洵找了律师要回了贺含韵的抚养权。

　　在季玲珑进监狱的一个月以后，贺建业和她离婚了，宅子里的李管家也被辞退。

　　李管家去监狱里看过几回季玲珑，全都被女人骂了回来，她心里面认定就是李管家背叛了自己，不然董纯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秘密。

　　李管家被她骂了很多遍后。来的频率慢慢降低了。不过那时季玲珑也顾不得了，监狱里的死刑犯大多是恶事做尽的人，像季玲珑这样从小就是大小姐的没有几个，自然成了被欺负的对象。一天两天过去，面目憔悴起来。等到董纯来看她的时候，已经全然认不出来，面前这个形容枯槁的老妇，哪有之前那个风韵女人的影子。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的吗。”

　　“差不多吧，我就是来看你的笑话的。”董纯静静的说话，看着对面女人的面孔变得扭曲。

　　“监狱里生活过得怎么样呀，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些外面的事。”董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

　　“贺建业最近好像又看上了一个女人，不过他和你已经离婚了，这也不关你什么事……贺洵倒是没有，说不定含韵就是你唯一的孙女了……”

　　“你……你这贱人……”

　　“你就尽管骂吧，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也听不到，贱人这称呼，在外面到底是骂谁的……我最近可见识到了流言可畏，近来京城总有人说，好像那个姓季的太太手段颇多，当年说不定是小三上位呢。”

　　季玲珑瞳孔微缩，情绪激动。

　　“要我说那些人真是不了解你，像你这种要脸面，心气高的人，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不过他们一个个的也是讨厌，这有谱没谱的事也不考据一下，就一阵乱说，有的人还说贺洵说不定就是个私生子转正的呢，要么你怎么这么讨厌私生子，连自己的亲孙女走丢了都不报警……”

　　“你滚！”季玲珑在间隔间里面吼叫着，被狱警压制了下去，“老实点！”

　　“这就受不了了吗……”董纯摇头，她目光平静，凑过去看着她的眼睛“你会看着所有你喜欢在意的东西，慢慢的全都离你而去，钱，好名声，你的老公，你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享受的贵太太的生活……所有的一切，当你慢慢尝了遍之后，就是你的生命……”

　　“杀人偿命，你应该懂的，你当初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她那么年轻，死的时候只有22岁，你今年已经四十多了，多活了好多年呢……”

　　董纯不理身后那个女人的嘶吼，转身离开了监狱。

　　助理小蒋跟在她身后，给她拿着包和大衣。

　　“老板，咱京城圈里的人真都这么说吗。”

　　“问这干什么，编几句胡话而已，她非要相信怎么能怨我……”

　　董纯这么对待季玲珑的原因无人能知，除了同为妖精的夏满。

　　“她那天晚上和我提了一嘴，我能大概猜出来。”夏满拿着洗好的小西红柿，献宝似的给了贺先生。

　　“好像是因为贺含韵的母亲是董纯的封正之人。”

　　“封正？”

　　“和雷劫一样，经过了封正就可以变成人形。”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没有协会的帮助，化形是很难的，雷劫被劈的魂飞魄散的比比皆是，那时候修为小一点的妖怪都会选择封正，就是得到人类的承认。”

　　“一般的妖怪很早就会选定一个人，在封正的时候问这个人类自己像什么，如果人类承认说自己是一个人，就能化形，但是如果人类不承认，几百年的修为就没有了，还要重新修炼。这方法风险很大，但是危险基本没有。”

　　“但是像我们这样的，有人类帮助，不能选择封正，只能经历雷劫。”

　　贺连祁听到雷劫这两个字就觉得肉疼，他心疼的摸摸夏满头顶上的两个毛耳朵。

　　夏满拿自己的头在男人的手掌中蹭了蹭。

　　“董纯是一个靠自己修炼的大妖精，和我们这些签了协议的不一样，她是有很长的寿命那种，贺含韵的母亲就是董纯的封正之人，一般封正之人便是妖一辈子最大的恩人，本来妖精应该在恩人一世当中都保护左右，报答恩情，可她的恩人很早就死了……”

　　“我猜她也是内疚至深，才无论怎样都要为恩人报仇。”

　　贺连祁想了想，“既然她是妖精，一定有很多非常的手段，为什么还用这么麻烦，非要用人类的方法呢。”

　　“嗯……”夏满想了想，“按法律来说，建国以后不准成精的，妖精不允许扰乱人类社会，我们好歹还是签了协议，她却是私自成精，更要注意不要扰乱人类社会的秩序了，不然万一被抓了，什么事都干不了了。”

　　贺连祁“……”管理的还挺严格。

　　“我听说今天董纯去监狱了。”少年声音带着好奇。

　　“怎么，你也想去？”

　　“我还没看过监狱呢，贺先生。”夏满把脸颊贴到男人的胳膊上。

　　贺连祁伸手就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把少年抱起来，回到了卧室，“去那儿干嘛，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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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扯领结】甜仔小课堂开始啦！
1.“严重忽视照管儿童” 剥夺抚养权
这个参考的不是国内的，是美国的法律，国内来说的话，没有这一说。
女孩被人贩子抓走是没有证据的，（人证不算证据）如果这件事当时报警了，有案底，可以证明：
女孩被人贩子抓过
不能证明：奶奶没有尽义务。
2.按照我国的法律
夫妻离婚，女方想要收养男方与其前妻的女儿，男方家庭对女孩严重忽视，以至于发生过丢失而不主动找回的事实，
董纯是否能作贺含韵的监护人？
这是没可能的。
因为血缘优先，法律不会通过司法干预血缘。
父母子女之所以为父母子女是因为有血缘。
3.贺含韵不单不会判给董纯，如果贺洵不同意的话，董纯不能探望。
因为婚姻存续有抚养义务，解除就没有，探视权也没有。
退一步说，女孩有父亲，爷爷，最不济，还有大伯，是轮不到继母抚养的。
4.那如果董纯非要养这个孩子呢，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的，如果父母同意（不需要其他人同意）可以收养，直接民政局办手续，收养后，生父母没有抚养义务。
（这种很少）
5.如果可以收养，那么不会有不法行为（买卖）存在吗？
（咳，扯远了……我想说的只有1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