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琅上口》甜不见甜

73、回家

　　旅行就这样结束了，遗憾的是没有见到狼，本来以为夏满还会见一见其他的狼的，或者是隔着空嗥叫一两声，毕竟当初那孩子蜷着腿坐在椅子上，说他百年以来都没有见到同类的样子太可怜了。

　　夏满可不这么觉得，这几天他过得像是做梦一样，闭上眼睛就能回到那个林海雪原里的小村庄。

　　“贺先生，我们以后还会来吗？”

　　“会的。”贺连祁凑过身去，搂着他的肩膀，把头靠在少年的颈窝里，“夏满想的话，我们就去，还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夏满想去西伯利亚看一看吗，再过些天你就成年了，到时候护照会好办很多。”

　　西伯利亚……

　　这个名字其实有些陌生，还不如大兴安岭一样，名字有些土土的，一听就有亲切感。但是夏满还是想去看一看，因为据说那是他起源的地方。

　　“有些想去，我们可以去那里待几天就回来吗。”

　　贺连祁笑了，“你想怎样我们就怎样。”

　　晚上的航班，到家已经凌晨了。

　　贺连祁洗了个澡，刮了刮胡子，收拾一下。小狼崽已经趴在贺先生的枕头上睡着了。男人走过去揉了揉他肉乎乎的小身子，琅琅一个转身，把贺先生的手抱在了怀里。

　　“听话，贺先生要走了。”

　　不撒手。

　　贺先生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笑意，“小粘人精。”

　　贺连祁在昨天晚上接了很多通电话，他先去了贺家的老宅。

　　“爷爷。”

　　“你来了……”贺老爷子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精神有些不好，看起来像是真的老了。

　　“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贺老爷子顿了一下，“不管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还是贺家人，你就把事给我办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老爷子所答非问，“无论怎么样，含韵都是我们贺家的孩子……你父亲的公司，那是他自己的事，这世界上凡事有因有果，怨不得旁人，可这和含韵没关系……”

　　“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让她把孩子带走……”

　　贺连祁听得云里雾里，“所以为什么董纯和贺洵要离婚？她还要带走贺含韵？”

　　“这你就不用管了。”贺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老大最让人省心，什么都是个顶个的好，这个老二虽然和家里不亲，但是也没惹过事，说出去也是上进的孩子，偏偏这个老三呐……

　　“你爸都告诉我了，你和那个小孩的事，就是上回说你们公司资助的那个孩子。”

　　“他再过几天就成年了。”贺连祁赶紧解释。

　　“行了，我不管你。”贺老爷子摆摆手，“已经不是以前的时代了……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对他好好的，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你这孩子从来不让我操心，自己有主意。”

　　“我说的事你给我办了，左右那小孩不是你资助的吗，你和他也能说上两句话。我知道这件事的确有点丧良心，可是你和他好好说一说，我觉得他也能明白咱们家的苦处……”

　　贺连祁皱了皱眉，“我不会做让他左右为难的事，事情该是什么样子，就应该让它什么样子下去。”

　　“你……”贺老爷子气得险些没提上气起来。

　　“爷爷你不用担心，就算他们一家照顾不当，被剥夺了抚养权，还有你，还有我和大哥呢，怎么也轮不到董纯来抚养。”

　　贺家

　　一进门就听见刀尖划过似的争吵声。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告我！”

　　“我才是贺含韵的奶奶，她算是什么？她就是一个继母！她在我们家的时候，贺含韵还能叫她一声妈，离开我们家，她什么都不是，拿什么和我争孩子，孩子是我们贺洵的！”

　　“还要告我……她竟然还要告我……”

　　季玲珑情绪爆发，接近崩溃的边缘。

　　贺建业在沙发上坐着，冷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平日里也不见她怎么亲那孩子，现在如此极端，也只是怕被告名誉受损罢了。

　　“你看什么？你难道不帮我说说话吗！”季玲珑看着她丈夫，总是这样，面上装作一副老好的人，实际上哪哪都不吃亏。

　　“你还要我怎么帮你说话。”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出了事，你难道都不管我吗！贺建业，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公司出事的时候，是谁拿的钱！”

　　“我父亲花钱资助你，把我嫁给你，还给你生了一个孩子，你就这么对我！”

　　“行了！”贺建业也有些烦躁。

　　“好……贺建业，我算是看透你了，什么家庭，孩子，你在意的就只有你的公司！谁能帮助你的公司，你心里巴不得把她供起来当祖宗！”

　　“你以为董纯是什么好人，她还会帮你融资，事情哪那么简单，你忘了我手里的资金是在谁那亏损的！”

　　“她根本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季玲珑声嘶力竭。

　　“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我早就说过了，投资这个事情有风险，你信不过人家就应该自己去投。”

　　“那贺含韵呢，她是你的孙女，你也不要了吗！”

　　“把她弄丢又不报警的人是你，不是我！”贺建业转身上楼去了书房。

　　“你……”季玲珑缺氧似的喘着气，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扫而下。

　　她仰在沙发上，女人美丽的面容因气愤变得扭曲。

　　贺连祁绕过那里去楼上找贺建业。

　　“连祁。”季玲珑叫住他。

　　女人坐起身，“连祁，你帮帮阿姨吧。”

　　她突然想起来，当初把贺含韵送回来的那个年轻人，现在和贺连祁好像是有关系。

　　“你和那男孩子是那种关系，肯定能说得上话，你帮帮阿姨吧，阿姨也是没有办法了。当初的事情你也清楚，不过就是个意外罢了，哪里值得被告上法庭呢……”

　　“贺含韵要是被那个女人带走了，丢的也是我们贺家的脸，我知道那件事也有我的不对，可是什么事情，不应该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说吗，怎么能让外人笑话呢……”

　　贺连祁没说话，继续往楼上走。

　　季玲珑见了，赶紧走过去拉住他。

　　“连祁，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怨我，可是阿姨也从来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我当初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后来反应过来这件事，你已经搬出去住了……”

　　“可是阿姨这么多年来也往你的卡里打钱，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贺洵也是你弟弟，你们两个小时候那么亲，你不帮我也要帮帮他呀！”

　　“你和在你们家那个小男孩说一说，你和他说一说！只要他能出庭作证，说他……”

　　“行了。”贺连祁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

　　“事情该要怎么样就会怎么样，你与其在这儿乱想，不如早点请个律师吧。”

　　被迫听了一上午的糟心事，贺连祁回到家中，小狼崽还在睡觉。

　　出去是怎么样的，回来还是怎么样，蜷在他的枕头上面，小肚皮一鼓一鼓的，安静又柔软，仿佛他出去的这一上午的时光被切割了一样，一切又回到原点。

　　他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把小东西搂在了怀里。

　　“嗷……”小狼崽子没睡醒，小耳朵蹭咕了几下，把脑袋搁在贺先生的胸膛上，又睡着了。

　　等到贺连祁再醒过来，窗外已经半黑了，厨房里传来香气，他走过去，桌上摆了几个家常菜。绿油油的颜色让他心情变好，这几天在大兴安岭能吃的基本全是肉，他都快上火了。

　　夏满最后盛出来他的煎烤牛排，现在他的牙口越发不错了，想吃什么肉就吃什么肉，想要几分熟就要几分熟。

　　贺连祁趁着吃饭问了夏满几个问题。

　　“唔……我来人类社会的目的是为了当守林人，董纯我不知道，她可能有她自己的目的……也有可能她原本就是在人类社会生活的，不像我，是一只狼，以前只能在森林里。”

　　“她怎么了？”夏满有些好奇。

　　“没什么，要和贺洵离婚，在争夺含韵的抚养权。”

　　“啊……”夏满有些傻，“要离婚……”

　　他觉得很可惜。

　　“可是她不是含韵的亲生母亲，这样也可以争夺抚养权吗？”

　　“按理来说是不能，但是也不能排除意外情况。”贺连祁一下午加一上午没吃东西，现在确实有点饿，张口就是一大口米饭。

　　“哦……”夏满想到了当初她为含韵还福报的事情，“董纯对那个女孩是真的很好，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

　　“是吗。”

　　“嗯。”夏满点头，“是真的。”

　　少年想了想，“也有可能是女孩的家人曾经对她有恩吧。”

　　贺连祁听到他说的话，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