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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宋辞,我这人对感情是十分强求的,你得稍微喜欢我一点,我才能坚持下去啊。”
      “宋辞,我不喜欢你的钱,我想要的……是你这个人。”女子踮起脚尖,将下颌抵在他的肩头,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呵气如兰。
      最后一句话定格在:“宋辞,我们和离吧。”
      屋内琴声乍止,屏风后原本休息的人倏地惊醒,然后从床上坐起,大口地喘着粗气。
      屏风外,坐在古琴前的黑衣侍从看着那根断了的琴弦,忙不迭站起身,快步走至屏风前,半跪着谢罪:“属下该死,惊扰了主子歇息。”
      秦澜吐出一口浊气,白皙的手紧紧地抓着盖在大腿上的被子,许是因为太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暴露出来,看上去狰狞不已。他看了眼屏风那侧的人,淡淡道:“你先退下吧。”
      侍从连忙应下,抱起古琴,快步走出了房间。
      秦澜抬起手解下脸上的面具,他这几年小心翼翼,从不曾在别人面前露出过真容,只唯一一次,便是去龙渊殿见先齐王。他想起方才梦中,林玉琅时而哭时而笑的模样,鲜活得宛如就站在他面前,可惜梦终有一醒。林玉琅还是林玉琅,他却不再是宋辞了。
      “林玉琅,若是此刻我以这副样貌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我来吗?”秦澜低声自语,随机便苦笑着摇了摇头,似是在嘲笑自己自作多情。有时候坐在镜前,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人,却觉得陌生又熟悉。他用宋辞的脸活了二十二年,用秦澜的脸活了三年,可悲的是,才三年而已,他却有些记不清宋辞长什么样了。
      屋内静谧不已,他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袍披上,赤着脚走至窗前,轻轻拉开了半边帘子。屋内便立马敞亮了起来,如今外头风光正好,万里无云,秋高气爽。他透过帘子缝隙,还能瞧见庭院里那颗金黄的银杏树。
      “主子。”外头有人敲响了门。
      秦澜想起自己此时脸上未戴面具,走到床边拿起面具戴上,这才开口道:“进来。”
      来人是他手下的贴身侍卫南殷。
      南殷朝他行了个礼,然后走近他身旁,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秦澜点了点头,低声道:“此案移交大理寺徐峤查办,你暗中调查即可,莫要暴露了身份。”那日在倚香楼遇见林玉琅和徐峤,他便知道了林玉琅心中盘算。他就算将她绑起来关进屋子里,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调查这件事,倒不如遂了她的愿,就让徐峤来查办此案。
      这日,徐峤照例一大早去大理寺。他这差事闲得很,偶尔整理整理卷宗,更多的时间都是在浑水摸鱼,连在大理寺喂鱼的都比他要忙些。办案子?不好意思,他是一次都没干过的。
      他身上穿了件墨色官袍,迈着沉稳的步子踏入大理寺的大门,手中还提着一袋包子。这包子是他娘大早上心血来潮蒸的,非得塞了一袋让他在空闲的时间里吃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娘的手艺,是怎么说也不肯收下的,可看着他娘泪眼婆娑地说:“你若是不肯,我明日便安排宁国公家的小姐与你见上一面。”
      这分明是威胁!徐峤拗不过,只得接过了那沉甸甸的爱意。
      “哟,雁山今日怎来的这么早?”一个跟徐峤穿着同样官服的男人走到他身旁,笑道。
      徐峤想了想,他平日都是卡着点来,今日确实是提前了半个时辰,倒也不至于让人如此惊讶吧?他笑着朝同僚打了个招呼,道:“昨夜睡得早,今日便起的早了些。”
      另一个同僚不知从哪冒出来,碰了下他的胳膊,眼中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滋味,揶揄道:“雁山兄这是知道自己手上来了个大案子,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吧?”
      徐峤听了这话,剑眉微皱,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手上有案子?
      “咦?你莫不是还不知道吧?”
      徐峤迷惑地看了看他,连手中的包子都晃了晃,像是在摇头。没人告诉他,他怎么知道?
      两个同僚四目相对,得,这厮是真不知道这事。
      “呃……要不这事儿,你还是亲自去找朱大人问个清楚吧。”
      徐峤暗自磨了磨牙,提着包子,快步朝着朱隆所在的房间里走去。
      朱隆位至大理寺卿,和他们不一样,拥有一个单独的办公房间。徐峤走到门外,踯躅了一会儿,想着该怎么跟朱隆推辞这件事。他来大理寺任职,纯粹是他爹逼的,本以为在这儿处理些杂事便好,怎么突然就从天而降一个案子了呢?
      他咬了咬牙,还是抬起手敲响了门。
      屋内传来男子浑厚的声音:“进来。”
      徐峤进了门,便见朱隆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案宗。朱隆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下眼睑处泛着淡青色,想必又是一夜未眠。说实话,徐峤挺佩服他的,朱隆出身寒门,当年以殿试第一的成绩一举夺魁,高中状元。朱隆不过比他大了几岁,如今便官至大理寺少卿,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大人。”徐峤朝着他握拳行了个礼。
      朱隆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道:“今日来得挺早。”
      徐峤嘴角一抽,道:“我来是想问问……这……案子是怎么回事?”
      朱隆听了这话,这才想起昨日定江王所下的命令,于是搁下手中的笔,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徐峤,道:“实在事出突然,本来这案子是在我手上的,不过从今天起,就落在你头上了。”说完这话,他又笑了起来。
      徐峤身子颤了一下,勉强捏紧了手中装着包子的纸袋,才不至于让它落在了地上。
      “老大,你知道我的,我哪会办什么案子啊。”徐峤哭丧着一张脸,他生得本就好看,如今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倒显得五官越发明艳动人了。
      不过朱隆倒是不为所动,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是定江王吩咐下来的事,我也不敢不从啊。”
      ???
      徐峤突然想起那天在倚香楼的事,莫非王爷是想堵住自己的嘴?才会以此来警告自己?可是逛花楼算什么大事吗?大家都是男人,正常需求是可以理解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说着,朱隆从书桌上抱起几卷案宗,扔进徐峤怀里,笑道:“这是案子的相关信息,都记录在里面了,你好好看看。”
      徐峤懵了一会儿,这才低头一看,却发现上面写着林玉绡的名字,他皱着眉仓促看了几眼,这不就是林玉绡那个案子吗?他转念一想,如今这个案子落到自己头上,倒是可以随时向林玉琅通风报信了。一想到林玉绡,他便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斗志,可转念一想,自己可不会查案啊!
      于是他看向朱隆,道:“老大,你知道我的,这么大个案子交给我,你真的放心吗?”他朝着朱隆眨了眨眼睛,硬是将朱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若不是知道徐峤是个男子,他说不定还真会心软。
      朱隆搓了搓胳膊,乜了他一眼,道:“我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我会派一个人辅助你办案。”
      徐峤砸吧砸吧嘴,将手中的包子放在朱隆的书桌上,干笑道:“老大,还没用早饭吧?这包子给你吃了。”
      说完飞快地逃离了朱隆的房间。
      朱隆看了一夜的卷宗,此时倒真觉得饿了。难得徐峤有心,他打开纸袋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大口,还没嚼两口,便愣住了。
      “徐峤!你给我滚回来!”朱隆朝着徐峤跑去的方向怒吼了一句。他就知道这小子没那么好心!这简直是他此生吃过的最难吃的包子!
      门外赶来应卯的官员们听了这声音,倒是见怪不怪,继续说说笑笑地往自己办公的地方走去。徐峤这人向来不着调,朱隆时常会被他气个半死。两人互相吼几句,再正常不过了。
      徐峤自然也听到了朱隆的怒吼,可他此时想的却是那份包子总算是转手了,心中不免豪兴,连唇角都上扬了几分。
      可当他看到自己座位上坐着一个人时,便很快笑不出来了。
      男子身上穿着件青灰色祥云滚边银丝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金色蛛纹锦带。他的一只手掌抵着剑柄顶端,剑鞘底端着地,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拨动剑鞘,长剑便转动了起来。
      见徐峤来了,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剑向上一抛握在手中,从座位上起身,朝着徐峤浅浅一笑:“徐大人,别来无恙。”
      徐峤脸色倒是没他这么好,他磨了磨牙,像只暴怒前夕的小兽,似乎只要对面的人再开口说一句话,他便能扑上去将他脖子咬断。
      “你来干什么?”徐峤向来性情开朗,对谁都是大方热情的,可偏偏对眼前之人,像是有血海深仇。
      “朱大人说的那个协助你办案的人,便是在下。”他看着徐峤,微微偏头,露出一抹淡笑。
      徐峤眼睛有些发红,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道:“徐屹,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
      很少有人知道徐屹和徐峤之间的关系。徐屹是徐峤父亲的养子,五年前,徐屹在众人的反对中离开了徐家,去了神武营。神武营乃是齐国培养影卫的密地,从里面出来的人,哪个不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在徐屹走了没多久,徐峤的亲妹妹徐棉便偷偷离家出走去找他,哪想半路上却遇上了强盗,命丧贼人之手。从那以后,徐家便与徐屹断绝了关系,自此不相往来。
      徐屹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面色却是如常:“臣奉定江王之命前来。”
      徐峤握紧了拳头,很想一拳揍在他脸上,到底是忍住了。
      “徐峤,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徐屹往前迈了一步,靠近徐峤,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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