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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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多少疲惫的身体，渐渐被困意覆盖。
隔着将鼻腔冻得生疼的空气与暖融融烘烤着面庞的篝火，渐渐沉入梦乡的我，梦中回忆起的，是曾无数次发生的那些经历中的……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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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气浓度已经达到了767.3%”
叫停了众人后，自高德堡后愈发沉稳冷静的艾伦话中没有一个多余的字母，眼睛直直看向我。
他面色十分阴沉：“前方一定有大批地狱种，我们要做好准备。”
众人：“？！”
大家都为这突然的情报吃了一惊，一阵令人后背发麻的沉默后，最先发出颤抖疑问的是在首都加入队伍的格蕾丝。
“你是说……”
这个此前从未踏出过教堂一步的牧师连握着水银手杖的双手都哆嗦了起来，她使劲眨着眼睛，妄图把眼中那份过度的惊恐收拢，却显见失败了，以至于舌头都打起了结：“但、但，但前面，是贡嘎啊——！？”
“那是圣山贡嘎雪山啊！”
她左右环顾众人，最终把求助般的企望的目光投向了我：“[玩家姓名]，你，你怎么看？那是，那可是有神守护的，圣母安息的圣山啊……而且，而且那里要是有地狱种，那，那我们，我们还怎么找到巨人呢……？”
我看着因为信仰受到冲击而方寸大乱的格蕾丝：
1.[冷静下来。无论前方有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们要做的事情。]
2.[你说的有道理。艾伦，你能用查探器更清楚的感知一下地狱种的具体位置吗？]
3.[要吃点土豆吗？]
→选择：[2]
“你说的有道理。”我朝格蕾丝安抚地点了点头，看向艾伦，“艾伦，你能用查探器更清楚的感知一下地狱种的具体位置吗？”
“已经在做了。”
艾伦应声颔首。他正在神情认真地转动他手上那个只有圣殿骑士才懂得使用的查探器，随着他的拨动，那精妙的仪器也传出了急促的滴滴声。
他示意我走近一些：“从离开枉死城开始，每接近贡嘎雪山一段距离，秽气浓度便会明显提升。但我们这一路却没有遇到任何地狱种，直到方才——”
艾伦将仪器递给一直探头往上看的我，抬起头环顾周围人：“我能确定我们离最近一个地狱种已经不足1000米。各位，前方1000米是哪里，还用我多说吗。”
“是、”
格蕾丝几乎要跌坐在地上，靠着死死抓着手上的手杖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是，贡嘎雪山……”
她伸手捂住了脸，“怎么会这样……连圣山都沦陷了吗……”
而我低头看了看艾伦递给我的，并不能看明白的查探器：
1.[做好战斗准备吧，不能让贡嘎雪山落到地狱种的手上。]
2.[哭什么！有哭的功夫，不如把时间留给斩杀地狱种，用我们的手把圣山抢回来！]
3.[好事不常见，坏事天天有，世界总是这样。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4.（特殊条件对话：卢克好感60以上）[卢克？你还好吗，你一直没有说话。]
5.（特殊条件对话：格蕾丝好感60以上）[在这之后一定会有人受伤。格蕾丝，站起来，我们需要你。]
→选择：[4]
我拿着艾伦递给我的仪器，小心拨弄了两下，就将开始转圈圈的眼睛从查探器上拔了下来，眨了眨眼，突然发现有个人一直没有说话，站得也远远的。
这和他的性格完全不符，我不由担心地问：“卢克，你还好吗？你一直没有说话。”
“……嗯？”
精神萎靡的卢克这才从撑着头的姿势中抬起一双眼，他那双许多天不曾休息过的，有着深深眼圈，遍布血丝的双眼在看见我之后，很慢地眨了一眨。
“啊，[玩家姓名]……”
他喃喃着我的名字，伸手搓了搓脸蛋，似乎是想要对我露出一个笑容，努力几次，却还是失败了。
也许是不愿用这样的自己面对我，他把脸再次埋在了手掌后，叹了口气，声音轻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走：“我没事的。别担心。”
卢克如此明显的不在状态让我不由皱起眉头：
1.[我不需要你强装无事。安妮婶的事情……我们都很遗憾。我们已经失去了她，我不希望你再出什么事。]
2.[你真的不用再休息一段时间吗？我永远会等你回来的。]
3.[对我还这样？你再这样，我就要把你绑在床上，强制你睡上三天再放下来了。]
4.（特殊条件对话：卢克情感事件4完成，好感100)（未达成，灰色）[……晚上来找我，我有话跟你说。]
5.（特殊条件对话：艾伦情感事件3完成，好感100）[（用眼神示意艾伦快帮帮忙）]
→选择：[5]
（进入艾伦支线）
我还是第一次见从小一起长大的卢克露出这样的情态，他就像被抽空了生命力——安妮婶去世的事情对他的打击还是太大了，那份心情，除了他自己外，又有谁能体谅，能理解呢？
即使我也失去了母亲，然而，那是完全不同的。
纵使不论不同的人面对同样的事时心境的截然不同，单单只说，作为一名战士的孩子，我在了解‘战士’一词的含义时，在母亲为需要帮助的人一次次昂首阔步走出家门时，我心里便暗暗明白，过于有正义感的母亲，是很难寿终正寝的……
作为有着相同信念的战士，我不能说自己做好了失去她的准备，却的确比常人更快的从那份悲痛里走了出来。
而卢克的母亲，安妮婶却不同。
她几乎足不出户，却拥有令人吃惊的智慧，说话轻声细语，做事条理分明，在她的脸上，我从未见过任何动摇与迷茫。
这样一个温柔、伟大的母亲，却为病痛骤然离世——我甚至不知道匆忙赶回阿贝镇的卢克有没有见到安妮婶最后一面。
在为失去母亲而悲伤的卢克面前，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我的舌头打了结，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当初母亲横死后，很长一段时间卢克对我的小心翼翼——原来那时的他是这样的心情，但陷入悲伤的人，又怎么能感受到朋友的关心呢？
无能为力，却又不忍让卢克一直沉浸在悲痛里，我心头暗急，突然灵光一闪，马上看向艾伦，用眼神疯狂示意这个同样是不久前刚刚经历生离死别，甚至比我与卢克更为悲惨，却以令人惊诧的速度，坚强地站起来的战士指点一下卢克。
逝者不会随着逝去消失，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陪伴着我们一同走下去。
这句话，由他来告诉卢克，是最合适不过的。
想到这里，我冲着艾伦拼命眨眼，用下巴指着卢克的位置。
我用表情与动作发送讯息：‘艾伦，艾伦，帮帮忙！\'
“…………？”
随着我的动作愈发明显，艾伦面上神色也从茫然逐渐转变为嫌恶，一言难尽，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狠狠对我做口型。
‘想都别想！’
我觉得他吸气前应该是想骂我。
不过，没关系，他不是没骂吗！于是，我继续用眼神祈求他：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我看着艾伦在我的眼神攻击下侧过头翻了个大白眼，但等他再把头转回来，那双眼里已经充满了妥协。
他像是很生气似的伸出右手食指隔空指了指我的脑袋，就往卢克那边走，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给我记住了’，于是，我连连点头拍胸，表示一定一定，欠你一次。
“……你们在干嘛……？”
一旁的格蕾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小声地问我，我连忙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天真又听话的她马上露出仿佛知道了什么天大秘密一样的表情，夸张地双手捂住了自己嘴，一双大眼睛睁得大大的，来回看我和艾伦与卢克。
也不知道她是从我们的神情上看出了什么，格蕾丝气音般的声音从紧紧捂着嘴的指缝里漏出一丝到我耳边。
“……他……们……要……打……架……吗……？”
（画面转为艾伦与卢克对话）
（分支：卢克高好感）
“…………”
“…………”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紧张。
好半天，还是肩负任务的艾伦长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他的脸上带着谁都能一眼看穿的不乐意，生硬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说什么？”卢克冷淡地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艾伦被噎了一下，也发现了自己的口气有问题，抿了抿唇，他的态度软化下来：“……别让她太担心。”
“哈。”卢克嘲讽道：“真对不起，让你心爱的[玩家姓名]担心了。不过，谁让我和她一起长大呢，她就是爱为身边人操心。只是劳累你为我们俩打圆场啦，骑士老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再被挑衅，艾伦强忍怒意，冷冷看着卢克：“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我们现在是在前往贡嘎雪山与巨人结盟的路上，这是事关整个大陆的大事，没有功夫等你自怨自艾！”
“……”
“清醒了吗？”艾伦冷笑一声：“清醒了就跟上。你失去了母亲，而我们要做的，是不让更多人失去母亲，不让更多母亲失去孩子！”
“……”
卢克沉默地盯了艾伦半天，艾伦也毫无退让地看着他。
突然，卢克伸手捂住了脸。
“她怎么想的。”卢克捂着脸喃喃：“竟然让你来跟我说？为什么偏偏是你？”
“……你不会自己想吗。”艾伦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半晌，他把头转了回来，神情很郑重：“你是我们重要的同伴，不要让痛苦把你打倒。”
“闭嘴吧。”
卢克丝毫没有被感动，反而嫌弃地一挥手：“唯独不想听你这么说。”
“……随便你！”
艾伦恼火地放弃了和卢克的交流：“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转身欲走，然而，正当他迈出一步的时候，突然想起[玩家姓名]的脸，想起她恳求的目光。
就像踩在了沼泽里，艾伦本毫无留恋的步伐停了下来。
好半天，他缓慢地转了过来，再一次面向卢克，却一言不发。
“……啧……”卢克不耐烦了，烦躁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
艾伦深吸了一口气，抵着牙根说：“我——失去的比你更多。如果，你实在想不通，就想——至少，我比那个‘骑士老爷’来的幸运些——就想这个吧！”
这句话说完，艾伦一秒也不愿再留下，大步离开了卢克身边。
一边走，他一边郁郁地呼了口气，一抬头，正看见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玩家姓名]和瑞莎两个人挤在一起，正在远远的地方朝着他们的方向指指点点，咕咕唧唧。
艾伦感觉自己头上都要跳出青筋了，他气得想一脚把[玩家姓名]踢到河里去，他也这么做了，他朝着[玩家姓名]疾步走了过去，心里想着一定要给这可恶的、让他揭伤疤安慰别的男人的家伙一个教训。
她怎么能这么欺负自己？
然而，随着他越来越走进[玩家姓名]，她的样子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清晰，无论是她陪伴在他身边时，还是此刻露出期待的笑容看着他的脸庞，她的眼神，她的模样，都让他心中那些怒火与怨气，像被阳光稀透的乌云，一点点散去了。
艾伦的脚步逐渐缓慢下来。
直到一步步，完全回到了[玩家姓名]的身边，他的心上，只剩下了温柔和平静，以及与她对望时的怦然心动。
砰、砰砰……
“……好了，没工夫再耽误了，准备上雪山吧。”
为自己完全无法自控的心跳羞赧，也不愿再被提起方才的事情，艾伦轻咳一声，截断了[玩家姓名]和瑞莎的询问，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重新站到了[玩家姓名]的右手边，声音凝重：“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他强装镇定的心下是多么轻快啊，只有这一瞬，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能从那些纠缠着他的悲伤与痛苦，对未来无尽的迷茫中挣出一丝喘息的缝隙，哪怕只是望着她，心下也油然一股温煦的幸福。
所以，他完全没有听清来自身后，来自他方才走来的方向那边，被留在原地的同伴，在他大步离开时，蒲公英般飘落的声音。
“……怎么可能比你幸运……”
卢克刚刚说了什么？
这个念头只在艾伦脑中出现了一秒，就被更多、更重要的想法，密不透风，彻底覆盖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