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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一地鸡毛 ...

  •   赵呈飞身上房,沈连带了袁喜正从配院出来,听说厂公今天让他值夜,他高兴的差点儿哭了。

      可刚出来就看见头顶有黑影闪过,袁喜以为是刺客,不禁浑身一激灵,脸色变得灰白,心中暗自捏一把汗。

      沈连对赵呈来去无踪,自是习以为常,知道这家伙晚上来,就这德行,所以就像看见鸟飞虫鸣一样的不以为然,继续领袁喜往内堂走。

      到内堂门口,沈连转身催促袁喜,“你怎么回事?前两天吵闹着要来值夜,今晚让你来了,你却磨磨蹭蹭的。”

      “呃……哦。”袁喜紧赶几步追上去。

      “厂公。”来到冯广面前,二人躬身。

      冯广目光在袁喜身上扫了数眼,见他面色灰白,淡然道:“你也病了?”

      沈连侧目往袁喜脸上一瞧,不禁吓了一跳,“袁喜,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袁喜摸了摸脸,“小人……没事,只不过…”

      “你不舒服的话就回去,今晚沈连在这儿守着。”

      冯广调袁喜进来,无非是拿他当个幌子,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至于他的身份,只看他自打一进东厂就急于向上爬的心态,根本不可能是杀手。冯广既然看得出来,便不会留意此人。只待杀手的事过了,便要打发他在东厂随便任个什么差事罢了。原本也没想着要他值什么夜,如今他又面如死灰一样,冯广当然要打发他离开。

      “小的不是……”

      袁喜急于解释,冯广没给他机会,转身走进屏风后。

      沈连带着埋怨的神色,朝袁喜摇了摇头,“你呀,不舒服就早跟咱家说啊。”

      “小的没有……”

      “还没有,你看你的脸色。行了,快回去吧,明儿晚上再说了。”

      * * *
      袁喜被赵呈吓了个半死,又被冯广嫌弃,这个夜的开始,过得很不开心。反而刚刚装跑肚,逃过值夜的颜宁,却乐得个独处一室的好时光。

      颜宁一边拧毛巾擦身,一边得意洋洋,“装病!我从小学就会了。哼哼,趁着没人,赶紧擦洗一下……”

      以前的猫儿房,两个老眼昏花又嗜睡的老头儿,加一群猫,颜宁可以肆无忌惮的洗澡,纵是每次都有一群猫在旁围观,她依然可以保持镇定,每每挺起平坦的胸脯,都露出迷之自信的笑容。
      但是现在,那种优越条件没有了,擦个身都搞得像地下情报员,速度之快堪比水下逃生练习。

      刚刚擦好,披好衣裳,还没系上腰带,门外竟有脚步声,接着便是“吱呀”一声,门开了。
      有人!

      颜宁赶紧背过身子,一边系带一边朝门口看,见袁喜好像刚刚被人蹂。躏了一般,拖着一副毫无灵魂的身躯进门,目光还呆呆的,她松了口气。

      “你怎么又回来啦?”颜宁心里一阵紧张,“不会又让我去吧?”

      袁喜眼皮抬了抬,很黯淡的眼神,然后往铺上一坐,“我觉得厂公不喜欢我……”

      一句话,颜宁差点儿呛着,“噗~,喜欢你?你,你有这种需求?”

      袁喜双眼依然无光,好像完全没听到颜宁的话,只是坐着自言自语,“看来在东厂,我是没什么机会了。”

      颜宁越看袁喜越觉得他奇怪,她转身来到袁喜面前,盯着他的面容看了半天,“小子,你这么着急上位,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呀?你该不会……”颜宁惊慌捂嘴,“哎呀,杀手不会就是你吧?”

      “你说什么呢?”袁喜急得跳了起来,目光闪烁了一阵后,支吾道:“其实,我进宫,是为了多挣钱,有了钱,就能给我爹治病。”

      “治病?哦,所以,你想往上爬,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袁喜点头。

      颜宁拍了拍袁喜的肩,“这份孝心不错,可是,你要知道,在宫里混呢,你越急着表现,就越容易被人穿小鞋。你得善于隐藏,等有了机会,再一击即中,明白吗?”

      袁喜听了这番话,打量颜宁,“你也只是个小小内使,怎么好像很懂似的。”

      “我怎么着也比你大几岁,多吃了五六年的盐,懂得当然比你多了。你呀,好好睡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给你爹挣钱啊。”

      袁喜换了口气,心事重重地把身体卷成个卷,窝在墙角里,一晚上一动也不动。

      是夜,大约四更天的时候,一个鬼祟的身影在后院里晃来晃去,随即一个闪身,在厨房门前消失。

      冯广潜伏在厨房屋顶,掀开瓦片借月光向下看。但见颜宁一个人坐在厨房当中,旁边一小堆鸡毛,身上头上也落着一些。

      这些鸡毛是白天宰鸡时留下的,颜宁收集了一些,坐在地上打算做个逗猫棒。

      冯广在屋顶上,皱着眉头观察半晌也没能看懂。

      这家伙在干什么?
      鸡毛能杀人?

      “哈啾!”厨房下一声喷嚏,喷起漫天的鸡毛,连带冯广都觉得鼻子痒。

      冯广实在看不懂,直接跳下屋顶。

      颜宁刚刚做好一支逗猫棒,举在手里挥舞了几下,不想手一松,连棍带毛“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直朝刚刚出现在门口的冯广面门而去。

      果然是暗器!

      冯广双眉倒竖,一个侧身,伸出二指在那“暗器”上一夹,来了个酷毙了的亮相。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冯广轻扯唇角,看着颜宁的目光变得冷峻。

      颜宁一看是冯广,匆忙站了起来,再打量这位厂公手夹一根逗猫棒,还摆个这么酷的姿势,实在滑稽的令人憋不住笑。

      颜宁强忍着,才没有捧腹大笑,只笑出两声,生给憋了回去。“哈哈……,公公,您早啊。”

      还在装?你可真能装的下去。

      冯广缓缓将逗猫棒转至自己眼前,左右一看,愣了。

      嗯?没头,没尖,棍子是软的,头上只有软棉棉的几根鸡毛。

      这算哪门子的鬼暗器?

      哎呀,难道有毒?

      冯广暗自感受了下自己的内脏器,好像没什么不妥。

      难道是慢性毒?

      颜宁看冯广冷着张脸,手夹鸡毛一言不发,表情有点诡异。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冯广跟前,“呃,咳咳。那个,厂公,这个逗猫棒,您若想要的话,就,就送您了。但是,您能不能让小的,拿这些鸡毛……再做一个。”

      “逗……猫棒?”冯广虽然从未听说过这样东西,但单凭字面意思,他已经懂了,再加上颜宁本来就是猫儿房出来的,自然就再明白不过。

      原来是给猫玩儿的。

      冯广的脸微微有点发烧。

      没这么丢过人。

      “是啊厂公,不然您还以为它是什么?”

      冯广:……(脸更烧得厉害)

      “这东西不是您这么拿的……”见冯广不说话,颜宁试探着从冯广手上把逗猫棒拿下来,捏着棍子一头,在半空中挥了两下,“这东西是这样来逗猫玩儿的。”

      冯广沉了口气,感觉自己被这个该死的杀手当猫一样戏耍了。他阴沉着脸,“你半夜不睡觉,就在这儿做这个?”

      颜宁干笑,顺手从脸上揪下一根鸡毛,“哦,小人听说,陛下身边的霜眉近日来懒得动弹,所以就想做个玩意儿替陛下分忧。”

      冯广嘴角轻挑,“如此说来,你是打算以此物在陛下面前献媚?”

      颜宁连连摇头,“不是的,我想,我想……,我……,厂公,能不能不说啊?”

      不说?
      冯广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跟他说话。

      “不能。”冯广冷脸道。

      颜宁叹了一声,“那就说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有个朋友,他爹病了,急需用钱。我想着,让他在陛下面前邀功,说不定陛下还真能赏赐他点儿什么呢。这样,他不就能给他爹治病了吗?”

      为了帮别人?

      真以为本厂宫会信你的鬼话?

      哼,暂且由着你,看你究竟要干什么。

      冯广走了,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颜宁挥动两下逗猫棒,望着冯广的背影,“他怎么起这么早?难道来上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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