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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宫里银才辈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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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洞很小,正常来说,最多十岁小孩儿能通过。然而颜宁从小练魔术,其中也有一些是靠身体柔韧度完成的。所以,以她的身形,外加自身柔韧性好,这个洞口对她刚刚适合。
颜宁暗暗激动。
哎呀,真是天助我也。
“一个狗洞?”袁喜见颜宁发愣,顺着她的目光也注意到墙根下的那一个小狗洞。他凑了上去,伏身从狗洞往外看,“东厂居然会有狗洞,难怪前后门都有守卫,还能让刺客混进来。我去找沈公公说……”
袁喜站起身刚迈腿,被颜宁一把拉了回来,差点儿坐泥里。
“你干嘛拉我?这狗洞一定就是刺客混进来的地方,我去告诉沈公公,就是大功一件。”
这小子想发达想得都魔怔了。“你等等。”
“等什么呀?该不会你想抢功吧?”袁喜急了,“咱俩可是兄弟……”
“你别急,你看这狗洞,这么小一个,什么样的杀手能从这儿进来?十岁小孩儿啊?”
袁喜一怔,这才注意到这点,“是啊,洞口是小了点儿。”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那也不对,说不定那刺客会缩骨功呢。”
“小孩子家家的,少看点儿小说。”颜宁眼珠转动,“听我的,别把这儿有狗洞的事说出去。”
“为什么?”袁喜稍顿了一下,忽然目露精芒,“哈,你该不会是想要……”
颜宁一把捂住袁喜的嘴,糊了他一嘴的泥,“嘘!别乱说。”
袁喜瞪大了惊惧的双眼,推开颜宁的手,压声道:“你……想逃出东厂?还是要逃出皇城?”
“你小声点儿,别让人听见。”颜宁朝袁喜挤眼的同时,以最快的动作挖了几把泥,堵在洞口。“行啦,这样,狗洞就没了。”
“哎,你为什么要离开?你离开这里,你要去哪儿?”袁喜继续他唐僧式的追问。
“你安静一会儿行吗?”颜宁四下环视,还好没人注意他们,“怕别人不知道啊。”
“不是啊,好不容易进了东厂,你为什么要走呢?”
“人各有志。你喜欢往上爬,可我不喜欢。”颜宁为了让他安静,只得继续编故事,“跟你说了吧,我是被人骗进宫里来的。别说东厂厂公,就是司礼掌印太监的位子,我都不放在眼里。”
“可你已经净身啦,出去还能干什么?”
“能干的多了,游山玩水,自由自在多好啊。”颜宁拍了拍袁喜的肩,“我走了,厂公身边还少一个人,你不是更有机会接近厂公吗?”
袁喜抿抿嘴,“这倒是真的。哎,那你什么时候逃?我帮你呀。”
颜宁:……
变得真快。
等拔完这一带的草,颜宁和其他拔草的小宦又被带到衙门口附近拔草。
很快,到日正当空,颜宁抬头抹了把头上的汗,顺便蹭了一脸的黑泥。“再这么干下去,就要晒成人干儿了。”
正自擦汗,门上进来个茶衣太监,五十来岁的样子,两鬓灰白,面色倒挺和善。
此人进了门槛儿,也不往里走,只在门前一站,双手抱在身前,往周围环视一圈儿。
这时,沈连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朝那人笑脸相迎,“王公公,您怎么来啦?”
王公公叫王得顺,是皇帝身边的传话太监。
王得顺抹了把鬓角的汗,“咱家来能为什么呀?陛下要召见厂公,让咱家来传个话儿。”
沈连皱眉道:“不巧啊,厂公出去办事,还没回来呢。”
“那就只有请沈公公你,代咱家传话给你们厂公,让他回来了,速去乾清宫见驾。”
沈连很客气,“公公放心,沈连一定带到。”
“唉~,那咱家就回去了。”
沈连察言观色,看王得顺的样子除了累,还有点抑郁,便试探道:“王公公,你若是累,不如先到堂上喝杯茶,休息休息,说不定,我们厂公这就回来了。”
王得顺五十几的人,跑这一趟从紫禁城到皇城,也怪累的,嘴是真干。“得,那咱家就吃你们一口茶。”
“王公公您请。”
沈连引王得顺往里走,边走边唠叨,“哎,这几天咱们陛下不高兴,连得咱们在乾清宫里做事的,也是提心吊胆。”
“陛下不高兴?何事啊?”沈连道。
“还不是因为陛下最喜欢的那只猫儿,霜眉吗?”王得顺拧着个眉头,叹声道:“那猫主儿,最近也不知怎么了?难伺候啊,陛下想着法儿的逗它,它连动都不动一下,吃的也少,每次吃一口就趴那儿不动了。好几次都扫了陛下的兴致呢。”
“那是不是生病啦?”沈连又问。
“给太医瞧过了,说没病,好得很。还说多找点儿有趣的玩意儿逗它就成。哼~”王得顺翻了个白眼,“说得什么呀?好像是咱们不想办法似的。就这些天,你们没见,咱家净给霜眉主子做玩意儿了。我让匠人用最好的金丝楠木雕了只鱼,还雕了只耗子给它玩儿,人家连瞧都不瞧一眼。”
“噗~”颜宁在后头听见,差点儿笑出声。“用木头逗猫?老头儿真是个银才。”
颜宁的声音虽低,但袁喜离得近,听见了,八卦道:“你有逗猫的办法?”
颜宁得意道:“你可别小看我,我训练动物,可是有一手的。虽然猫这种动物,不是太容易驯服,不过,想逗它动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真的吗?有什么办法?”
“逗猫棒啊,红外线啊,毛绒球咯。”
袁喜一脸茫然,“毛球我知道啊,什么逗棒?还有什么线?红线?是红丝线还是红绒线?”
颜宁:……
“你愣着干什么?快说啊。”
颜宁被这小子催的烦了,不耐烦道:“好啦好啦,回头做一两件你就知道了。”
衙门的草除了一天,到晚饭后,颜宁回到配院儿,似乎有点中暑,一趟一趟地跑茅房。
沈连看她这个样子,只好换了袁喜当晚值夜。
内堂中,赵呈身着夜行衣前来,“厂公,召唤属下有何吩咐?”
“咱家要你去找个了解西北境地的人来。”冯广道。
“西北?为何?”赵呈讶然。
冯广漠然道:“那小子说他以前是住在西北边陲,一个名为抹油村的地方。”
“抹油村?”赵呈一脸茫然,“有如此怪异的地名?一听就是假的啊。”
“村名怪异,并不足为奇。只是在他说他身世的时候,几乎是将所有的话头都堵死,让咱家无法再追问下去,这点才是最可疑的。”冯广回忆颜宁前一夜的鬼话连篇,不禁冷笑,“找个人与他对质,咱家倒想看他还能如何巧舌如簧。”
“厂公,对一个杀手,如此大费周章,难道揭穿了他,他就会招出孟长生吗?”赵呈不解道。
冯广左右踱了几步道:“他受人指使来杀本厂公,可他近在咫尺,却仍不出手,背后一定有别的事,我想给他个机会,让他自己说。”
赵呈闻言了然,当即插手,“属下明白,属下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