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甜美但能打》尼古拉斯糖葫芦

13、第十三章

　　晚上十点。

　　霍煊眼前是数理化，脑子里却是沈寒和沈恒说说笑笑的脸，远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生动活泼。

　　他和沈恒不太熟，但却有些偏见，因为见过的几次，走在他身边的女生都不是同一位，但都亲昵。

　　现在又好几次撞见他和沈寒在一起。

　　沈寒虽然混，打架传闻也有，但归根结底是个小女孩，还是天真又无畏的那种。论道行，她不及沈恒百分之一，他有点担心她被骗，误入歧途。

　　除了担心，心里还隐约有些不痛快，又酸又涨。

　　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拿起，放下，拿起再放下。

　　最后输入一串手机号，点击搜索，出现“寒哥哥”，点击添加好友。

　　洗完澡，沈寒没通过。
　　做完题，沈寒没通过。
　　要睡觉了，沈寒！还没通过……

　　沈寒虽然学渣，但是作息极为规律，就算是去教室补觉，也风雨无阻六点半出发去上早自习。

　　次日清晨，霍煊提前十分钟出门，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以往他出门的时候，沈寒都已经在等他，他有点赖床，还有点起床气，每回起床都很痛苦。

　　每天出门看到充满谐星气质的沈寒，才会好些。等他出门的沈寒，要么抱着单词背，要么倚着墙打盹，两人从来没有说过“我们明天早晨一起走”，却又每天早上一起走。

　　六点二十五，距离沈寒出门还有五分钟。

　　霍煊走到楼梯口，一条腿抬起，蓄势待发，这样沈寒推门出来的时候，他就下楼梯，她就看不出来他在等她。

　　六点二十九分，霍煊一条腿已经迈下去，维持着一个非常难受的姿势。

　　六点三十五，霍煊站在楼道门口，听见有人下楼，赶紧迈开步子往楼外走，头也不回地说“真巧，我今天也起晚了。”

　　“霍煊啊你怎么也走这么晚，我儿子都早走了。”身后一张大妈脸，是楼上学霸他妈。并不是沈寒。

　　霍煊复又折回去。

　　他终于砸门了。

　　他可以说，我怕你睡过头，好心叫你一声，因为我睡过了。

　　但屋内无人应答。

　　霍煊背起包去教室。李明瀚戳戳张扬，“你看阿煊今天这脸，冰冻三尺啊，看着就透心凉心飞扬。”

　　话音未落，霍煊径直走到张扬身边，一把把他拽到墙角，单手撑墙，完成一个利落“壁咚”。

　　张扬捂住衣领：“青天白日的煊儿你要、要干嘛？虽然你长成这样，兄弟我也不亏，但是我这心理建设你容我做一下……”

　　霍煊咬了咬牙：“我有个朋友。”

　　张扬乐了，嘿这开场白，一点儿都不俗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故作知心大姐状，目光慈祥：“嗯，你朋友他怎么了？”

　　霍煊绷着脸，张扬憋笑憋的十分辛苦，“有个女生，好像喜欢他，加他微信，他没通过。”

　　张扬点点头，心说我知道，不是好像喜欢他，是非常喜欢他。

　　“然后他又去加那个女生，那个女生也没通过。”

　　张扬舔舔嘴唇，笑了，“你那个朋友……活该。”

　　在霍煊踹他之前，张扬乐的龇牙咧嘴跑掉了，跑到教室外给沈寒发了一条消息，“寒哥哥牛逼，寒哥哥威武霸气，气死他那个臭小子！加油！”

　　霍煊郁闷至极，他这不光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投了个兽医。

　　霍煊打开某搜索引擎，输入：女生不通过好友申请。

　　答：不喜欢你。
　　答：你丑而不自知呗。

　　霍煊再次输入：长得不丑为什么女生不通过好友申请。

　　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网页，根本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

　　霍·不丑·煊周身气温迅速下降，睫毛都结了一层霜，收作业的课代表都直接绕过他去收别人的，生怕被冻成冰块。

　　*

　　沈寒早上起床的时候迷迷瞪瞪伸手去拿手机，却不想一下摔到地上，连时间都没来得及看，就跑着去把手机送到修理店，回教室的路上，站在阳光下打了个响亮的大喷嚏。

　　这是谁想她呢。

　　霍煊下课的时候路过二班门口，比往常步速慢一倍，可是让女孩子们饱了眼福。

　　眼光斜着往二班飘，奈何沈寒坐在教室中间后排，除非他的目光能在墙上折射拐弯拐到沈寒身上，他是看不到她的。

　　赵然出门上厕所看到他那老年人散步的步幅，“怎么了霍煊，你英年就风湿性关节炎吗？怎么一阴天你走路都变这样了。”

　　霍煊闻言，长腿陡然加速，赵然从后面看着，都怕他走太快两条长腿打个结，给自己拧成麻花。

　　沈寒的晴天娃娃快要织好了，圆圆的奶白色脑袋，绽放大大的笑脸，看着就想对着它笑。红色白边的小斗篷，沈寒改了很多遍，现在摩挲着指尖的创可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希望她能为霍煊扫去阴霾，迎来晴天，当然，看到它如果能想起她，就更好了。

　　赵然托着腮看沈寒，“我有时候挺佩服你的，想做的事情就一定去做，无所畏惧。”

　　沈寒挑眉，“你有什么想做不敢做的事情吗？寒哥哥陪你啊！”

　　赵然手里摆弄着憨态可掬的小娃娃，对着它笑笑，“嗨，再说吧。”

　　班主任走上讲台，清清嗓子，“众神归位！”

　　教室里本来跟赶大集似的，一听这话都回到自己座位，一个个绷着脸，看着仙风道骨的。

　　“下周校运动会，比赛项目我贴在黑板右边了，大家看看，踊跃报名，为班集体争光。”

　　算来运动会正好在霍煊生日后的周末。

　　赵然：“不知道今年的运动会有高三的么。”

　　沈寒托着腮，“有吧，明年高考又不是今年。”

　　赵然点点头，“沈寒你报什么？”

　　沈寒皱眉，“我的强项是跳远和跳高哎，听起来是不是太汉子了？”

　　赵然一脸鄙视：“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了。”

　　沈寒自顾自地往下说：“而且倏地一下子就完了，霍煊不一定能看见。”

　　“时间最久的是什么？有十公里吗？”

　　没有十公里，但是有五公里。

　　沈寒喜笑颜开地找体委报了名，她都想好了，这一圈一圈的，每经过一班门口，都挥手致意：“hello！霍煊！看我！”

　　*
　　沈寒九点五十的时候从班里出来去等霍煊。

　　她从没和霍煊约定过一起走，就算她和霍煊说“我们上学放学都一起走”，霍煊估计也只会冷着脸说“不要”。所以她总是提前出门，以“围追堵截”的姿态出现。

　　十点，张扬和李明瀚勾肩搭背往外走，“女神又来守株待兔啦！”

　　沈寒觉得今天张扬有点奇怪，以往他看见她，都会帮忙喊一声霍煊，今天他说：“女神要不你先走着，霍煊还有题没做完，可得等一会。”

　　“没事儿，”沈寒见一班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径直走进一班，张扬伸出的手晚了一会，没拦得住她。

　　小青梅坐在霍煊身边，长发垂着，梨花带雨，沈寒第一次见有人哭比笑还漂亮，她一个女生看着，都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霍煊低着头，轻声安慰，虽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是睫毛垂着，温柔的不得了。

　　最后她抱住他的腰，埋头在他怀里。

　　说来实在是矫情，他的怀抱，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梦想的彼岸”，想着总有一天，霍煊同学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她可以抱着他，恶狠狠地告诉他，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太难追了，老子每天都想放弃。

　　如今，另一个人轻而易举得到。

　　沈寒转身就走。

　　小青梅唇角勾起一丝笑，妖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