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甜美但能打》尼古拉斯糖葫芦

12、第十二章

　　“张扬大帅比发来一条消息。”

　　大帅比：女神，下周二是霍煊生日。
　　寒哥哥：啊！那他喜欢什么啊？
　　大帅比：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有什么38套、45套卷之类的吧。
　　寒哥哥：假笑男孩.jpg

　　她已经彻底把张扬发展成她方盟友，用的是几个漂亮朋友的微信号。本来张扬也就是看她皮相合眼缘，天天嚷着女神女神的，其实谁也没当真。

　　霍煊经过张扬身旁的时候，张杨正手指动的飞快。
　　不知道又祸害了哪个姑娘，好像跟人聊的挺开心。
　　定睛一看，聊天界面是“寒哥哥”。
　　张扬见他站在身边，还赶紧拿手一挡。
　　换来霍煊一声冷哼。
　　张扬在他身后喊：“我女神从转学过来就开始加你微信一直到现在没加上你通过一下啊混蛋！”

　　送什么呢……
　　霍煊一看就是个衣食不缺的，一般礼物估计也入不了眼。

　　所以，要送特别有心意的那种。

　　沈寒在四五岁的时候，在一位阿姨家里暂住过。
　　临走的时候，阿姨送给她一个针织的晴天娃娃，说了什么她忘了，现在想来，应该是觉得她可怜，祝她能够健健康康长大吧。

　　她也想祝霍煊，万事顺意，心想事成。

　　沈寒打开淘宝，输入“晴天娃娃”。说开始就开始。
　　每天自习课，悄悄摸摸低下头，拿出钩针做手工。

　　有几回沈寒的朋友A叫她去镇场，看着曾经的校霸一手钩针一手毛线，吓得下巴差点脱臼。
　　朋友A：“寒哥哥，你可千万别叫人知道你现在这德行，弟弟们以后出去干架都没底气了。”
　　沈寒长眉一挑，“怎么？”
　　朋友A打个哆嗦：“没怎么，就是觉得您这一针一线的特别霸气外露。”
　　沈寒苦口婆心，“没事，你就往那一戳，不管对方说什么你就耸耸肩，表情越欠锤越好，说一句so what！”
　　朋友A：“啥？”
　　沈寒拿钩针敲他脑袋，“天天干个屁架，有时间还不如多刷几道题，滋润一下你那干涸又贫瘠的脑子……”

　　赵然叹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沦为脑残”

　　只是沈寒的位置既不靠墙，也不靠窗，教导主任从后窗户上，一眼就看见拿着针线无比慈祥的沈寒。
　　教导主任看了一会，沈寒一边缠着线一边勾着花，已然是个熟练女工。
　　他踱着步子进了教室，边说边往沈寒的位置走，“英语老师，您先暂停一会。”
　　“我看有些同学啊，兴趣爱好涉猎太广泛了。”

　　沈寒心一横，抽出一根钩针。
　　然后握在手里。
　　装成写字的样子。

　　教导主任什么世面没见过，沈寒这种握着钩针写字把人当脑残的，还是第一次见。“沈寒，你这签字笔，没色了啊。”
　　手敲敲桌子，“拿出来吧！”
　　毛线，图谱，热热闹闹一堆，被教导主任抱走了。
　　走在楼道里，他看了一眼，壮汉也燃起少女心，“卡哇伊内。”

　　*

　　沈寒瘫在桌子上，变成一垛烂泥吧。

　　英语老师清清嗓子，“沈寒，以前我也喜欢趴桌子上。”
　　“后来，我睡一觉翻一页书，最后整本书，都被泡皱了。”

　　英语老师，因为一头卷毛，人送外号金毛狮王，和灭绝师太是一对姐妹花。
　　狮王手指绕着头发上的小卷，“沈寒，听听下面这道对话题。”
　　说着按下“play”，播放一段男女对话。

　　沈寒无数次做听力题的时候，特别想给老外放一首周杰伦的《爱在西元前》，然后拗着播音腔问一句：
　　“Question:What does the man mean？”
　　然后用田字格毛笔回答问题。
　　看看谁比较厉害。

　　录音播放完毕，狮王：“沈寒，答一下吧。”
　　沈寒还沉浸在刚才的鸟语中，呆呆吐出一句：“really？”
　　狮王教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点人起来回答问题，被质疑really不really，“Yes，really！”
　　沈寒拉长嗓音：“W~o~w……”
　　狮王敲敲黑板，“Quckly！”
　　沈寒点点头：“Yes，I know！”
　　狮王怒了，“沈寒啊，我知道，你不爱学习，但是，最起码的尊重老师尊重课堂，你得做到吧？明明是听力题，你这是拿我练口语呢？”

　　班里同学开始嘻嘻笑，“寒哥牛逼！”

　　沈寒绞尽脑汁，记得霍煊还教过她一句，于是她耸耸肩，一脸欠捶相手到擒来，“So what？”
　　金毛狮王使出狮子吼：“给我出去站着！”

　　*

　　沈寒耷拉个脑袋在教室外站了一节课，满脑子被教导主任没收的晴天娃娃。

　　教导主任这会正站在一班，仰着头和霍煊说话。
　　站在一八七的霍煊身前，像少长了一截腿。

　　沈寒贴墙位移过去。

　　“学校下周一国旗下讲话，分别找高一、高二、高三的同学作学习经验介绍，高二年级选你做代表。你提前准备一下。”
　　教导主任目光慈祥，作为数学组组长，霍煊高一的数学老师，霍煊是他的骄傲。
　　霍煊长身玉立，点头说好。

　　“哟，沈寒？你在这干嘛？不钩娃娃了？”教导主任冷笑，“我看你天天贴一班墙外，快成了一班壁画了。”

　　等教导主任走过去，沈寒抬起腿作势要踹，就只是出个气，她不敢来真的，却不想教导主任突然转身，“对了霍……”

　　说时迟，那时快。
　　沈寒抬起的右腿膝关节一弯，脚尖贴着左腿小腿，手环在胸前。
　　转了个圈圈……

　　教导主任：……
　　霍煊：……智障。

　　等教导主任真的下楼走远，沈寒拉住霍煊袖子，皱着鼻子一脸委屈：“我东西被没收了，一个半成品晴天娃娃，你能在去他办公室的时候，顺手给我拿回来么？”

　　“不能。”霍煊想也没想就进了一班。
　　沈寒站在原地，突然就有点鼻子发酸。

　　*

　　“怎么了，亲妹妹，冰山还没追上么？”
　　沈恒从楼上下来，沈恒看着温润如玉，一笑就一脸坏水。
　　就这嘴欠的，要不是他是她二大爷的独子，沈寒早就掐死他。

　　沈寒瞪他，“你去哪儿啊，来我们高二楼层晃悠什么，有新目标了？”

　　沈恒一脸鄙视，“一个个的跟没长熟的扁豆似的，不喜欢。”

　　“教导主任叫我过去，惦记下周一升旗让我做个学习经验介绍，我正要把稿子拿给他看。”

　　沈寒撇撇嘴，“您还不如介绍泡妞经验呢，手到擒来，不用写稿子就能吐个一万字出来。”

　　“哎，不是？谁叫你？我们教导主任？”

　　沈恒叹气，“对呀，我太优秀，就是有这么多烦恼。”

　　沈寒对他的态度三百六十度螺旋转弯，“恒恒哥哥……”

　　沈寒这样说话，准没好事。以前邻居家里的樱桃树出了墙，沈寒小短腿够不着，眼巴巴的站在树下流口水，当时就是用的这个语调，“恒恒哥哥，能帮我摘个樱桃吗？”

　　沈恒坐在墙头，摘一个往下扔一个，沈寒吃饱喝足，见他爹她二大爷往这边走，撒腿就跑。坐在墙头做好事不留名的沈恒被暴揍一顿，至今记忆犹新。

　　沈恒皱眉，“你可别这样叫我。我屁股隐隐作疼。”

　　沈寒龇牙笑，像只小牲口，“我的那个什么，一团毛线被他没收了……你等会能给我拿回来么？”

　　*

　　霍煊坐在座位，脑海浮现刚才沈寒可怜兮兮的小脸。

　　眉心皱着，一双眼睛泫然欲泣，雾气氤氲。

　　霍煊翻出去年的高考数学试卷，听说去年高考的时候，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全省只有两个学生做对。

　　这样的题，去问当数学组组长的教导主任，应该是够格的吧。

　　*

　　沈恒往教导主任桌前一站，递过去自己的经验介绍，“老师，麻烦您帮我看看这稿行吗？”

　　教导主任戴上眼镜，“这么快？”

　　看完沈恒的讲稿，教导主任很是高兴，“经验介绍都写这么好，可见平时学习态度有多认真！我相信，你在明年的高考，一定能考到非常好的成绩！”

　　沈恒眯着眼睛笑，指着桌上还缺一对眼睛的晴天娃娃，“老师，其实我还有个请求。”

　　教导主任：“你说。”

　　沈恒：“实不相瞒，沈寒是我妹妹，她这个晴天娃娃是为我高考祈福的……您能还给我吗？”

　　*
　　霍煊手里拿着数学试卷，与他擦肩而过的小女孩窃窃私语。

　　沈寒站在办公室门口，来来回回地走。

　　这时，沈恒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沈恒手里的东西，沈寒高高兴兴地扑上去。

　　沈恒把手举过头顶，沈寒蹦着去拿，小矮个子像只短腿柯基。

　　拿到的时候抱在怀里，冲沈恒笑。

　　一道冰冷目光戳在沈恒身上，他循着目光看过去。

　　霍煊周身冷气噗噗噗地往外渗，脸上冻得能结冰凌，没一会，转身就走。

　　于是他眯细了一对桃花眼，看着低头傻乐的沈寒，慢悠悠吐出一句：“傻小子，你的春天快到了。”

　　*

　　这天，沈寒钩娃娃钩的头昏眼花，没头悬梁锥刺股，早早睡下。

　　桌上的手机屏幕兀自亮起，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霍煊请求添加您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