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传》胖子家的学渣

11、第十一章

　　一个月后，在京城最热闹的西城朱雀大街上十字路口，最大最显眼的酒楼终于开张了。酒楼开业这天并没有什么贵人剪彩，负责剪彩的是京兆府尹梁大人和酒楼掌柜的。
　　但据可靠消息，这家酒楼是皇后心疼娘家最小的侄子名下没有产业，没有零花钱的来路，特意把自己名下皇上大婚时送她的酒楼给了侄子。侯府大少爷疼弟弟，又给找了不少工匠，把原来的酒楼拆了重建，这才在一个月内，把占地面积极大的酒楼建了起来。
　　酒楼起名“梧桐居”，占地一千来平米，牌匾是皇帝亲笔所书，龙飞凤舞的“梧桐居”三个大字，雕刻在鎏金包边的牌匾上。打开酒楼的门，引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圆形旋转式楼梯。楼梯上每个台阶有三米宽，以扇形弧度层次围着中央的圆柱往上攀升。
　　楼梯旁是一盆盆巧手匠人用细绢扎起来的假花。虽是假花，却是栩栩如生，除了没有香味，连色彩都和真花别无二致。摆在一楼楼梯两侧的边缘花架上，看着格外赏心悦目。
　　花盆是用木头刻的非常轻，边边角角都磨得很是圆润。里面用胶水细细涂抹防潮，里面的土倒是真的，有专人每日负责翻土浇水，以保证土每天都是湿润的，让花朵看起来更加真实。
　　这也是为了防止会试之类的大事时，有人嫉妒他人，用酒楼花盆等物砸人致伤丧命，最后还要酒楼来负责。这种事虽不是每次都有，却也是很多地方都会发生的，必须防范于未然。
　　梧桐居分为四层，一楼是大厅，摆了二三十张桌子，足以招待几十人绰绰有余。二楼是雅间，也就是文人墨客举行诗会时的地方。
　　这里有文人比拼的各式物品，十几个识字的标志小厮和几个美貌丫鬟伺候笔墨，而想要在这里举办诗会，除了要出得起银子，还得从主人出的各类题型中选出一项答题。
　　有一道答不出来或做不出来的，要么出更多银子买名额，要么请走人，不过哪一个都是挺丢脸的事。所以能在梧桐居举办诗会文会，不仅是极为有面子，还成了众文人比拼才艺，增长名气的途径。
　　三楼则是包间，只有十六个包间，隔音极好的所在。包间之外有说书的先生和唱曲的丫头，有时也会请来出名的花魁或戏班来这里表演。只是想来这里，除了有钱还得有权，非达官显贵或其家眷能进。那些包间更是有大人物长期包下，每年光包下包间的金额就极为庞大。
　　开店至今也有一年，四楼却至今没有人能进得去。据说里面富丽堂皇，有最美的女人服侍，最美味的菜肴，最好的酒，俨然一副人间仙境。有时皇上太子微服出游的时候，也会来这里歇歇脚，就是呆在四楼，但从未有人见过。
　　有不少达官显贵，王侯将相纷纷要求出极高价钱去那上面走一遭，却至今无人达成所愿。
　　偏偏京中消息灵通者甚多，都知道这所谓的皇后赐下的酒楼原本就是皇帝还是太子时先皇后赐下的，也就是说，酒楼后面最大的背景不是皇后太子和靖康侯府，而是皇帝。他们哪里有胆子强行逼迫商家带他们上去呢？
　　已经五岁的谢天逸经过一年的太医时常把脉查看，和妈妈与云嬷嬷的贴身照料，娘亲的时时叮嘱甚至亲自照看下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
　　记忆中他娘曾经说过，亲爹长得很是高大，加上他亲生的郡主娘的个头在女人中也是偏高的，小小的谢天逸在这一年里足足窜了半个头，正式长成了四尺的小豆丁。好在谢家似乎也有着天生长高个的基因，四个哥哥长得都不矮。
　　尤其是二哥天肃，才十三岁，个头已经赶上他爹谢三郎谢邈之了，搞得现在老爹天天在愁自己长辈威严不再。
　　为了做生意“挣零花钱”，谢天逸找他舅舅洛王世子赵明言要了两个掌柜的管理酒楼，用和太子凑的一千两银子中拿出一部分，买了些识字又好看的奴才，敲打敲打，以有功者，其后代可以得平民身份作为诱惑，派去酒楼工作。
　　从郡主娘信任的年轻奴才中，谢天逸以给自己选服侍的人为由，死缠烂打的要了两男两女过来帮忙。
　　两个女孩心细，派去做了账房培训，负责核对酒楼每日送来的账单，以及每月要送去皇宫的银两。两个男孩属于都比较沉默寡言，且对谢天逸忠心耿耿，是谢天逸无意中从一个摊贩手下救下来的快被打死的兄弟，一心认准了谢天逸为主，就绝不会背叛。
　　谢天逸让他们明面上做书童，暗地里则用挣回来的钱，买下京城百里之外一个庄子，收养了很多根骨不错的四到十岁的贫穷孤儿和乞丐儿童，并培养他们的忠心，给他们灌输认主意识。
　　按照每个人的资质，从买下的奴才中挑选信得过的人教导这些孩子功夫和识字。等他们学到一定程度，就由谢天逸教出来的两个书童来教他们作为暗卫的一些手段。
　　谢天逸准备把他们培养成自己的暗卫和帮手。
　　前世谢天逸虽然很厌烦每日过着刀口舔血，刀光剑影的日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只有自己有了实力和准确的情报系统，自己的生命才能有保障。
　　谢天逸曾见过郡主娘身边的暗卫，大概二十几个，是出嫁时世子舅舅交给她护身的。凭借这些人，郡主娘能很愉快的知道朝中的大小事情，可以轻松在遥远的宁远县和家里通信还不被人知道，让谢三郎准确的调整自己的治理方法，避开京里来的陷阱。由此也能初步想见，有了暗卫，不管是自身和家人安全，都能有很大的保障。
　　因为不是主脉大房，爹爹谢邈之又是文官，所以尽管是嫡支，谢天逸一房受到的关注还不是特别的多，最多因为谢天逸经常进宫“拍马屁（送银子）”，而会被不少权贵不屑，被京中贵人之子一边鄙夷一边羡慕。
　　大伯上个月因北边的瓦剌还未到冬天就来骚扰，被皇帝派去边疆主持战事，不在府上。二伯父向来胡闹，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不会有哪个文人不爱惜羽毛的对付他。一时间，靖康侯府上下倒是平静了不少。没有那些文官弹劾勋贵，武官骂战文臣，就连皇上最近都感到轻松了很多。
　　今年的雪来的比往年晚了大半个月，却是一场大雪，让担惊受怕的朝廷和全国百姓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谢天逸未来是要以进士身份入仕的，名声可是个好东西。所以大雪下完的第二天，谢天逸就毅然进宫，怂恿了太子，用酒楼里挣的钱买了米粮和柴火。以太子和靖康侯府小公子的名义，在北城的贫民区域开了三天的粥铺。
　　在京城众官员显贵纷纷也开始发放米粮开粥铺的时候，谢天逸又组织了衙役和百姓扫雪，及时阻止了大雪压塌房屋，导致百姓死伤的情况发生。
　　一时间，太子和靖康侯小公子是菩萨身边小金童转世的流言满天飞，前不久还怒斥谢天逸带坏太子，喜好铜臭，俗不可耐的几个文官也自打嘴巴，闭嘴不言。
　　百姓的想象力是丰富的，各种版本的关于太子和谢天逸在天上如何如何风光厉害，却甘愿为国为民毅然下凡相助君王的故事传遍大街小巷。就连太子和谢天逸平时如何好学，如何孝顺父母也被百姓津津乐道讨论了好些天。
　　太子赵承和谢天逸在京城中的名望在短短几个月里达到了一个新高。就连皇帝，百姓都说是因为他会是千古明君，菩萨才会派下两个小金童来相助。不然，为啥两个小金童一个是至亲骨肉，另一个也是宗室里血缘最亲的玲珑郡主之子？还都和皇帝如此亲近？
　　谢天逸斜躺在东宫里的一张小榻上，缩在毯子里，旁边烤着炭炉，手里拿着一本描写太子和谢家小金童如何怒斥贪官，还打了贪官板子，霸气侧漏的藐视一干凡人的话本子，笑得直打嗝，丝毫不见一点小金童的仙气儿。
　　太子八岁，已经开始初步学习批阅奏折了。此刻他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地方官员递上来的请安奏章看着。听到一边的宝贝弟弟笑的打嗝，怕他回头把自己呛着。也不假手于人，放下奏章，亲自拿了一块棉布给弟弟擦脸喂水，细心的不得了。
　　看的门口刚踏进一只脚的皇帝又欣慰又心酸。儿子还没这么照顾过他呢，就先照顾弟弟了。哎，不过看他照顾弟弟都照顾的这么好，他总不用再担心太子以后照顾不好自己的孩子了。
　　“子兴，天逸，你们笑什么呢？也让朕听听？”谢天逸兄弟俩听到皇帝的声音，赶紧收拾好自己，给皇上行礼：“儿子（天逸）给父皇（皇舅舅）请安。”整齐划一的清澈嗓音听得皇帝心里舒服极了，心里那股被文武百官气出来的火气立刻消失大半。
　　谢天逸一向不管对外形象如何稳重可爱，在宫里他一直是负责抱大腿撒娇的那个。“皇舅舅，你看你看，最近市面上又出了一本关于太子哥哥和天逸的故事，可有意思了！”谢天逸手里献宝似的捧着话本子递给皇上，另一只手牢牢地抱着皇帝的大腿不撒手。
　　不过因为最近谢天逸长得快，估计用不了多久，这抱大腿就可以改成抱腰了。
　　皇帝简单翻看了一下，心里也是真心为两个孩子的懂事高兴：“哈哈，好好好，子兴，天逸，既然老百姓对你们抱以厚望，你们以后可要好好学习，多为百姓做些好事知道吗？尤其是你，子兴，”把儿子拉到身边，语重心长的说：“你是哥哥，又是太子，你的责任更重大。你以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影响一个地方的繁衍生息和百姓的生活，必须慎之又慎，不可以任性随意，知道吗？”
　　太子和谢天逸对视一眼，后退一步，一同向皇帝拱手鞠躬：“儿臣（天逸）记得了，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为父皇（皇舅舅）分忧，为百姓谋福祉！”
　　皇帝又对两人说教了一番，检查了二人的功课，非常欣慰的走了。太子简直对小表弟喜欢透了，自打和他做起了梧桐居，用酒楼赚来的钱做了不少对百姓有好处的事情后，皇帝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时常赏下不少好东西，有时还会召见他一起商议政事。几个哥哥还没有这种待遇呢！
　　赵承很清楚，几个哥哥不是真心信服他这个太子，几个弟弟也不是单纯的喜欢他这个哥哥。因为他是太子，挡了哥哥们的路，让几个弟弟觉得巴结自己有好处，他们对他根本没有真心。
　　只有谢天逸，小小的天逸虽只有五岁，却会时时刻刻想着他这个哥哥，一心一意的为他打算，用自己小小的心力，为他的宝座保驾护航。赵承不知道这份真情他还能享受几年，但是他敢发誓，只要谢天逸日后一天如此，他就绝不会放弃这个唯一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