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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六十九章·水牢 ...

  •   叶湮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碧霄派。
      她肩胛上受了戮天一掌,直灌而入的污浊魔气几乎将她的每根血管和经脉都烧到爆裂。但即使这般,戮天的确对她手下留情了。尽管她厌恶承认这点,可实情如此,她不能否认。

      轩辕孟朗与戮天前后夹击,他虽修为浅薄,但轩辕剑乃轩辕皇族世代供奉的神器,天生与鸣鸿相克,纵然只发挥出一分的力,亦十分难以对付。更何况他突然袭来,剑势不绝,穿过鸣鸿的身躯后直接劈开了她的胸腹,凌厉的剑气瞬间伤及了她的五脏。若不是白千殇的哭叫声传来,他一定会当场破开她的墟鼎,把鸣鸿的断刀掏出来。

      “这是最好的办法,”事后轩辕孟朗摸着鼻子对满脸不赞同的白千殇道,“鸣鸿已断,但是我们不知道它在叶湮羽体内会不会还有作用……”
      “是呀是呀,”芩绥在一旁帮腔,“孟大哥是好意,湮羽一定能理解的!”
      白千殇扭捏半日,好容易才在芩绥与轩辕孟朗的劝解中放下心结,略带忧虑地回到了玄墨子身边。

      因玄墨等人及时赶到,又因戮天主动退让,罗浮一役仙道大胜而归。轩辕孟朗原想着借打退魔族的由头,在罗浮山举行庆功大宴,好与白千殇再亲近亲近,然而在场诸人伤亡惨重,诊治同门尚来不及,罗浮山上下皆哀痛不止,没人有心思在此时饮酒作乐。眼瞧着罗浮山众人满怀悲戚地收敛了非言掌门的尸身,轩辕孟朗再白目,也只能满心的不乐,与碧霄派诸人再三道别后,目送白千殇随着赶来救场的玄墨子一齐离去。

      叶湮羽一回到碧霄便被押入了刑律宫。一些平时与叶湮羽有过交情,没有被派去罗浮山的弟子全惊呆了,纷纷找上认识的人打听消息。而这些人中,无疑那位刚攀附上来的外门弟子张单锋最为懊恼,全门派地跑得比谁都勤快,一被人问起就满口诋毁之言,怎么猎奇怎么来,恨不能将叶湮羽骂得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直到这些话传进了武藤兰耳中,她授意外门恶整了一番这个张单锋,才教他乖乖闭嘴。

      没了张单锋,还有白千殇和芩绥这两个平素与叶湮羽走得近的。这天白千殇刚从贪峰下来,便遇上了颜绾邀请。无法,她便把罗浮山上发生的事,按照自己的角度,精简一二后,向颜绾娓娓道出。
      末了她又安慰道:“你放心,此次仙魔大战,湮羽战绩卓绝,有罗浮山掌门长悟说情,想来玄严真人看在玄昊真人的面上,应该只是把她关起来而已,不会怎么罚她的。”

      颜绾是真心着急:“你就没有去劝劝她吗?说不定她只是一时没想通呢?”
      白千殇一愣,恍如醍醐灌顶,忙连连点头:“对呀,你说得很是,我待会儿就去看她!”
      唔,湮羽现在不开心,那就做一盘彩色的梦菜吧,看了就能让人心情舒畅。

      白千殇说干就干,忙活了一上午,对着菜单子做完菜后,她就去找了玄墨。
      玄墨正在书房中翻看此次秘境历练与支援各派的伤亡弟子名录。此行原是为了套出魔族内应,为了不打草惊蛇,除了竹离外,同行的弟子均在金丹之下。又因他们未曾想着魔族会转而偷袭罗浮山,大意之下救援不及。在这种状况下只有穆华堂一人被废了丹田,已经算是极其幸运的了。
      至于叶湮羽……

      想到玄昊子,他便是一声长叹,抬眼望见门外跪着的三个身影,一个是武藤兰,一个是火灵,还有一个是霍辰。
      他知道他们的来意,但是鸣鸿刀事关重大,连天庭都降旨过问了,他们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把叶湮羽放出来。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天庭突然插手此事。

      今天是个好天气,五峰之上,碧空如洗,窗外桃花满院,芳菲烂漫,终年不谢。山风拂过,乱红如雨,倒令人顿生“碧桃花下感流年”之叹。几十只粉白色妖冶的桃花精,扇动着透明的薄翼绕着树枝上下飞舞着,发出轻细妖娆的笑声,使这向来清冷空绝的无厌殿多了几分热闹。

      这些都是白千殇来了以后,一棵一棵地种下的。她本说是要吃桃儿,但这花开得一茬又一茬,却总是不结果子,令她一直吃不上。于是她常常邀请芩绥竹离等人一并来赏景游玩,称之为“小蟠桃宴”,宴席上却多是其他各类瓜果,以葡萄为多,有时候年轻弟子们欢乐的笑声能直达九霄,令人心情都不由地好了起来。

      但是叶湮羽只来过一次。
      据说她回去后,浑身起了一层小红疙瘩,又痒又疼,胸口发闷,逼得她跳了三毒池,借那点疼痛感压住身上的痒,泡了三天三夜才上来,整个人皱得像只皮猴子似的,差点被误以为是三毒池水的作用。
      能以这种方式治疗皮肉火毒,这叶湮羽当真是碧霄第一人了。原以为她与千殇一般,是个清明透彻的,却不料……

      “师尊!”
      玄墨自沉思中回神,见白千殇拎了个食盒蹦进来道:“师尊,我能去看看湮羽吗?她一个人被关在刑律宫,我很担心她。”
      “也罢。”玄墨一指点在白千殇的玉佩上,“你去与她好好说说,交出鸣鸿断刀,争取从轻发落。反正那刀已经废了,她拿着也没有什么用。”

      白千殇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顺利便拿到了进入刑律宫的许可,连连点头道是。随后她又蹦了出去,玄墨听她美滋滋地对武藤兰火灵和霍辰道:“你们别跪着了,师尊让我去劝说湮羽,待会等她交出那个什么断刀子,就能好好地回来啦!”
      玄墨低头继续批阅名单,嘴角却隐隐挂着一丝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来到刑律宫,望着幽深阴暗的内殿,白千殇这才有些不安起来。
      人说居移气,养移体,太过压抑的建筑自然也会影响人的心情。白千殇想了想,传讯给芩绥,请她一道来。
      两个人一起去,总能壮些胆。
      芩绥来得很快,白千殇刚把玉佩压进玉碑下的香炉里时,她就到了。

      白千殇正对着香炉连连作揖:“你好,我是白千殇,是玄墨掌门的弟子,那个,我来看叶湮羽,可以吗?”
      香炉前亮起了一圈传送阵法的光芒,白千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身来拉芩绥:“芩绥,我们一起去劝劝湮羽。她这样赌气,要关到什么时候去,好好的人也关坏了。”

      芩绥却有些忐忑,她反手握住白千殇的手,吞吞吐吐道:“待会见了湮羽要怎么说啊?”
      白千殇道:“之前你不是劝过我吗?我们就照样对湮羽好好说说。就算那把刀对她再重要,现在也已经断了。朗哥哥虽然不小心伤了她,但这也是为了她好嘛。她那时有多吓人,你不是没看见。”
      是啊,他们的良苦用心,湮羽一定能懂的。

      两人踏入传送法阵,只一瞬便来到了关押叶湮羽的牢门口。
      刑律宫主要靠法术守护,所以除了门口有两个弟子,基本上没有其他守卫。见白千殇和芩绥过来,两人拱手道:“前辈!”
      白千殇踮着脚,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以为还没到地方,便对两人道:“我们来看湮羽,她在哪?”

      这两名弟子有些为难地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芩绥心尖打了个突,上前道:“你们难道不认识我们吗?这位是掌门首徒白千殇,二十岁不到,已是金丹真人,此次秉掌门之意来到刑律宫探看,你们还不叫湮羽出来!”
      白千殇头点得如捣蒜,将玉佩递了上去。那弟子接过玉佩端详片刻,芩绥不忿道:“看什么看呀,我们还会作假不成?”

      “并非怀疑两位前辈,只是除非三尊许可,才能探监。不过白前辈的玉佩上有掌门印信,这也是可以的。”
      那弟子说完,持白千殇的玉佩打出一串复杂的手诀,另一名弟子则袍袖一挥,点燃了周遭的烛火。

      丁零当啷的绞盘转动声响起,白千殇和芩绥的眼睛渐渐地瞪大,待对方彻底露出真容时,她们的嘴也合不上了。
      白千殇猛然一把死死地捂住嘴,良久,芩绥失声尖叫:“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湮羽只要交出断刀就可以了吗!不是说她暂时被关押吗!为什么……为什么!”

      眼前的这一片漆黑原是一潭水,随着阵法机关的转动,一个一人多高,一人多宽的铁笼子浮出水面,露出里面的人。
      她笔直地站在里面,腿不能弯,腰不能曲,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不知为何,她的皮肤被染成青黑色,如西方的大自在天一样,露出水面后不过片刻便皲裂开来,鲜红的血水渗出,就像身上挂满了红绸一般凄艳。

      那弟子交还玉佩,躬身道:“尊玄严尊者之命,鸣鸿刀是上古邪刀,曾以至戾刀气操纵冰霜落……”
      芩绥打断道:“这我都不管,鸣鸿刀不是说断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

      那弟子嘴上恭敬,态度却是不避不让:“叶湮羽私藏鸣鸿刀在先,隐瞒修为在后,不服管束,差点冒犯了当今圣上。前几条就罢了,顶多数罪并罚,领一顿板子。但是这最后一条犯上,实乃死罪。再者鸣鸿刀非同小可,它与轩辕黄金剑同炉而出,刀气撼天,连天庭都受了震动,降旨过问。若不是玄昊真人出面保下她来,只令她在此领受青莲花刑,两位前辈今天就看不到她了。”

      芩绥哑口无言,白千殇放下手,心底冰凉一片:“什么叫……青莲花刑?”
      “回前辈,此名援引自八寒地狱之裂如青莲花地狱,不过我们这里没有那么浓重的寒气,便接了三毒池水,配以特殊的草药调煮成汤,封闭犯人的修为,将之浸没其中。”那弟子顿了顿,又补充道,“玄严真人说,叶湮羽行事冲动,脾性暴虐,不服管教,原是要问罪的。但天庭已下了判罚,叫她泡在三毒池水中,洗去嗔恚痴愚之毒。什么时候她愿意交出鸣鸿断刀,什么时候便会放她出来。”

      白千殇还有些拎不清状况,她举起饭盒,怯怯道:“我们现在能和她说两句话吗?我还给她带了些饭菜,可是这样……怎么给她吃呢?”
      “饭菜就不必了,叶湮羽被封闭修为后,我们本来每天会按时供给她两顿饭,但她都不吃。”他叹气道,“不过若前辈能说服她别再那么倔就好了。其实……我听说,若不是鸣鸿刀事关重大,惊动了天庭,这刑罚的确太重了些。本不至于的。”

      说完,他向另一人一点头,两人一齐施法,将整个牢笼拖上岸来。然后他们朝白千殇和芩绥一拱手,齐齐转身而去,就守在走道尽头,一处能看到两人的地方,却又为她们空出足够的空间。
      白千殇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还记得叶湮羽使用鸣鸿,是为了救她和芩绥……果然她命不好,和她接近的人,无一幸免,都会遭受厄运吗?

      她把食盒放下,跪在地上,轻声唤道:“湮羽?湮羽?”
      青黑色的人微微一偏头,两眼仍然紧闭着,没有反应。
      芩绥想把她扶起来,接触到她肌肤时骤然缩手,一阵针扎似的疼痛由指尖穿了过去。她不由一愣,三毒池水有那么疼吗?

      忽然想到方才那看守弟子所言,说叶湮羽“行事冲动,脾性暴虐,不服管教,便叫她泡在三毒池水中”,可是如果叶湮羽当真“脾性暴虐”,那她不早就化成渣了?怎么可能只是被染成青黑色?
      玄严真人打的什么主意?难道鸣鸿断刀那么重要,以至于他宁可淹杀了湮羽,也要拿到它吗?

      白千殇侧目道:“芩绥,怎么了?”
      芩绥捏着手指,连连摇头:“不……我只是觉得,我……我来帮湮羽擦一擦。”
      碍于叶湮羽皲裂的伤处,她只能拿手绢一点点地按压,不敢太过用力。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徒劳,不一会儿她的手绢便沁满了血。

      一旁的白千殇忙忙地依次从食盒中取出各色菜肴。有天机蜜露羹,翡翠豆腐仁,芙蓉梦菜汤,凤舞玉带肉,甘草什锦盅,小炒黄花心,最后还有一道水晶醉莲花。白千殇每拿出一道便介绍一道菜,一旁的芩绥看了也不由得被分了心神,口水直流,心想千殇为了湮羽真的好用心,做了这么多菜,他们平时聚在一起吃“小蟠桃宴”也没有这么讲究的。相比之下,自己竟是两手空空而来,她不由有些羞愧。

      白千殇的确颇为自得自己的这一手厨艺,毕竟她所修习的皆来自九绝书,连玄墨真人都说过她雕工见涨,做出来的吃食更像是艺术品。尤其是这道“水晶醉莲花”,乃是用无厌殿后山上的千年冰莲所制,师尊特特从极北苦寒之地移植过来,悉心种了百年了,好不容易今年才开了两朵……不过师尊总是说要她心中只有大爱,没有私情,对人也好,对剑也好,都万万不可有执念。这样想来,师尊应该不会对那莲花生出执念,罚她擅自摘了做菜吧! 再怎么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嘛!

      “这水晶醉莲花先以寒气冻住这绝色莲花,保持其粉嫩娇艳,却又玲珑剔透的品相。我拿出来时瓣上仍有冷霜,酒香四溢,花尖几点,犹若美人垂泪。入口会有一丝冰凉伴着酒香与花香,满口芬芳,极品美味……湮羽,你起来吃一口好不好?”
      叶湮羽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芩绥颤巍巍地隔着手巾握住她的脉门。平时她是不敢的,但是现在叶湮羽的手腕上箍着一圈极粗的镣铐,刻着复杂艰深的符咒,牢牢锁住了她的修为,这样当人以气劲探入时,叶湮羽的自身修为不会如平时那般发生反噬。
      过了片刻,芩绥才松了口气道:“虽然她内伤沉重,但是人还活着。”

      白千殇忧心忡忡:“内伤沉重?没有人来给她医治吗?这也太过分了吧!原本我们是想来说服她的,但是她醒都醒不过来,我们怎么说?”
      芩绥几乎淌下泪来:“千殇,你去求求掌门吧,湮羽这样一天到晚不省人事,即便她改了主意想交出那个什么劳什子刀,她也没有机会这么做啊!岂不是教她一辈子跑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中受这劳什子的青莲花刑了?”
      “我明白……但她这样也不行,总得吃点东西吧。芩绥,你帮我一下。”

      两人合力撬开叶湮羽紧咬的牙关,勉强喂进去一点天机蜜露羹的糖水,并一颗促进肌体恢复的回心丸。她们都没做过这种事,喂进去的糖水有一大半都顺着叶湮羽的嘴角淌下来,弄得到处都黏糊糊的,折腾得一身的汗,最后只能双双罢手,面面相觑:“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请示了掌门再来。”
      “就是可惜这些菜了,湮羽竟一点都没吃下去。”
      “没关系,我们回去了自己吃!”

      两人收拾好一地狼藉,找来那两个看守的弟子,将叶湮羽重新锁进牢笼中,暂时搁置在岸上。
      “我们马上就会回来哒!你们没必要再关着她了!”
      两名弟子作揖恭送白千殇和芩绥,待她们一走远,便把叶湮羽推进了池子里。
      “玄严真人特意嘱托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如此过了数十日,白千殇和芩绥再也没有回来,三尊也没有出现。
      叶湮羽沉浸在嗔毒池水中,她闭着眼,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又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她低估了身为神器之一的轩辕黄金剑。与之同炉所出的鸣鸿能助她越级力战戮天,黄金剑自然能助一个尚处于炼气期的人偷袭她成功。

      是她的错。她看到白千殇和芩绥陷入绝境后,便被冲昏了头脑。她曾经暗自发誓自己不会当众使用鸣鸿,也曾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不让鸣鸿受到伤害。
      但是她破誓了。
      却折了鸣鸿。

      “结劫同义,心境有所缺,纺出的命线便会毛躁,就会自己卷曲成结。有的结好解,有的结却是死结……”
      冥冥中像是有人在对她说话,叶湮羽侧耳细听,半晌才认出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这是劫吗?这是劫吗!
      为什么!为什么该是她受的,却应在鸣鸿身上!

      她在受刑前收到了来自武藤兰的消息,知道了青莲花刑是什么玩意儿,便以《天衍心经》中一种特殊的心法将自己的五感五识尽数封闭,并服下妖族的龟息丸,让自己成了一块死木,一无所知地飘荡在水中,犹如溺毙的幽魂。
      长长的黑发因没有术法作用,重又变得枯黄,然后从发根开始,渐渐地变得花白起来。然而她看不到,也不在意。

      白千殇来看她时,她是有知觉的,心境刚一动,身上便如刀割一般地疼。
      然后她闻到了血味。
      她不得不回到万物皆空的状态。
      跟白千殇和芩绥说什么呢?

      白千殇已二十三岁了,但她仍然维持着十一二岁时的外貌,整天蹦蹦跳跳,说一些十分奇怪幼稚的话,诸如冰蔓雪胸大有什么了不起,澹台明为什么生得那么丑,她为什么不能随意下山玩耍,还要报备尊者,诸如此类。
      平时看着她这般作态,足以令人心情放松而愉悦,不由自主地便真的把她当成孩子来宠溺迁就。但关键时刻是真的……能使人火冒三丈。

      没有人能永远做个孩子,也许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故意保持这副样子,想尽量维持受人宠爱的特权,一点都不想改变吧。
      她会来与自己说什么,叶湮羽完全想得出来。无非是劝她交出鸣鸿,原谅“无辜”的戮天与轩辕孟朗。

      就算如她所言,“姐姐”没有插手那些灭门之事,也没有抢夺神器,灵犀山是她受鸣鸿刀影响产生的幻觉——那么,当邪饮血逼上罗浮山,众多罗浮弟子甚至包括罗浮掌门在内皆阵亡之时,戮天为什么还是没有出手好好管教部下,约束他们不得再以魔族之名四处作乱?
      只要一句“我是为你好”就能谅解一切?太可笑了。
      而芩绥……她必是来为轩辕孟朗说好话的。

      面对这两个人,叶湮羽无话好说,索性装晕。
      其实在白千殇和芩绥之前,武藤兰和火灵已经来看过她。他俩翻来覆去便是劝说她交出鸣鸿,说刀已断,何必再为这个吃苦头,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叶湮羽没有理会。

      玄严尊者肯定已经知道她已获悉秘境与魔界之秘,对她必然不喜,再加上旁的一些原因,这她还未琢磨透。但她毕竟是玄昊的弟子,有玄昊尊者在,他不能正大光明地废了她,大概也就只能以这种手段缓慢地折磨她,封住她的口,烧灼她的躯体。
      最好她被三毒池水腐蚀得只剩下骨渣,还有她墟鼎中的断刀。

      鸣鸿毕竟是星君堕天,尽管断了,但残留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觑。知道内情的人都争着想抢,更别提玄严了。
      但是天庭是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舍得往底下看一眼了?难道自己前世的身份如此招忌讳么?还是鸣鸿与那天地大劫有关?
      这其中……似乎有什么,是她未曾想到的……
      念及此,叶湮羽猛地睁开了眼。

      鸣鸿……他与其他殉道而成的器灵不同,无论是诛仙台刀兵戾气,还是铸剑炉万丈光焰,他依旧是他,百劫不堕。
      这是否意味着他有重铸的可能?

      可是,重铸的鸣鸿……还是原来的鸣鸿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和电视剧里,花千骨用了白子画种下的冰莲给他做饭吃,结果受了一顿罚……首先白子画并未明确跟花千骨说过那冰莲不能动,所以这算是不教而诛。其次他自己拿着断念剑对着花千骨一顿瞎BB,怎么轮到一朵莲花时他就生了执念要惩罚花千骨了呢?是不是因为种植这朵莲花的过程让他辛勤付出了,而断念剑得来太容易,所以就能毫不珍惜?
    轻水在原著里是很温柔沉静的女孩子,但是在电视剧里就咋咋呼呼的担当丑角,为了和电视剧的剧情衔接上,我还是采用了电视剧ooc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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