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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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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嘴角一抽，目光不由自足的落到了迟然的那只手上。
小花惊的在杜若身上直起了上半身......
杜若惨不忍睹的捂住了自己的眼......
传说中龙族大多性格残暴；
传说中龙族心性狭隘；
传说中龙族爱财又护短，因为寿命悠长亲缘淡薄，哪怕是同族都不怎么近亲，除非极为亲近之人才可以触碰本体......
留下那么多传说，为什么没人告诉他拽了龙须应该怎么办？？？？！！！
长渊有生之年还没如此胆大妄为之人，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胡子还在迟然手里，一张嘴居然给他揪疼了，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迟然顺着他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连忙后知后觉的松开手，“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句话此时听起来特别没有诚意。
长渊晃了晃头，满意的感受了一下龙须不受束缚的飘动感，随即眯着眼睛凑近了旁边的迟然。
巨大的龙头除了视觉冲击之外还带来了满满的压迫感，迟然都能感受到他呼吸间带起的气流。野兽灿金色的瞳孔，就好像一块上等的金色琥珀，迟然能清楚的看到里面散碎在竖瞳周围深色斑块，又像是一块天然的宝石，透过它冰冷坚硬的表面，才能窥见蕴藏在其中神秘的天光。
真漂亮啊。
黑龙：“......”
杜若：“......”
迟然：“......”
他居然说出来了……
迟然内心一片崩溃，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撞到了头，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他懊丧的捂脸，如果今晚被吃了真是一点都不冤......
可谁知道长渊还在处于被揪胡子的疼痛支配的过程中，看到迟然抬手，居然以为迟然又要揪他，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
四目相对，气氛有点尴尬......
长渊咬牙，愈发看眼前的人类不顺眼。
自己出来之后桩桩件件的糗事都被眼前这个人类看到，传扬出去岂不是笑遍三界。。
其实是它想多了，迟然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不要说三界，他连他们系里同学人名都叫不全......
不然吃了他？
长渊思忖，虽然对方看着柴了点，但是灵力好像不弱，多少还能补一补，越想越觉得可行，在心里忍不住为自己点赞。
迟然就见对面的黑龙眯着眸子上下打量了自己片刻。它那个眼神迟然很熟悉，小时候给楼下阿姨家猫喂食的时候，她家猫就是这种眼神，就是那种大爷肯吃就是给你面子，还不跪下谢恩的那种眼神……
迟然正想着，就见黑龙龙头欺近，然后对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等一下！”旁边的杜若忽然开口。
几双眼睛齐齐的转向杜若。
“你不能吃他。”
“你甫一出世就引来雷劫，证明你出来不被天道允许。你封印这么久，这期间无人能将你唤醒，全靠迟然血里的灵力你才能脱困。你已经欠下了因果，现在吃了他，你就不怕你身上的禁制永远没有解开那一天。”杜若侃侃而谈，全然不顾旁边黑龙愈发阴沉的眼神。
他神色泰然，身上自有一种洒脱的气质，在山顶清风明月的映衬下显出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迟然相信如果给他贴个胡子在景区门口给人算卦，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喂，真的假的？”迟然用手挡在嘴旁用口型问杜若，他血里什么灵力，他怎么不知道。
杜若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对着长渊道，“你封印百年，这期间无人能将你唤醒。偏偏迟然今日误入了妖界，他血液中的灵力将你唤醒，助你破封，这就是机缘。”
“而且容我提醒你一句。”杜若顿了顿，然后继续开，“你因血而醒，怕是已经有血契在身了吧？”
长渊：“……”
MD，他居然把这事儿忘了，他恨恨的瞪着旁边的迟然。
迟然回以一脸茫然。
血契是妖物和人类以鲜血为誓定下的契约。妖物可以利用自身的灵力帮助人类达成愿望或者心愿，从而向人类索取它们需要的各种东西。契约一旦达成，妖物不可以伤害宿主，否则必有反噬。
迟然和长渊的血契虽然没有完全达成，但是却也不能随意伤害……
长渊有一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他果然睡太久脑子糊住了，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可是让他堂堂神龙去当一个人类的血契灵兽，办不到！
这边长渊还在思考怎么想办法解开契约，就听迟然在旁边为难的小声问杜若，“我可以不要吗？”
“为什么？”杜若惊讶，上古神龙的血契，能够驱使神龙，基本上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迟然捂着嘴，偷偷的凑近杜若，“它这么大个，看起来很能吃啊......”
他只是个穷学生，养活自己现在都很吃力，何况是养活这么大一条龙，而且说实话他也没什么需要龙神去解决的愿望。
杜若：“......”
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理由，杜若一时间也无法解答他这个关于龙食量的问题。
长渊：“......”
长渊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他很能吃吗？好像没有吧？三界中追随者无数的龙神大人，第一次因为食量问题对自身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迟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跟杜若的悄悄话已经被听到了,看到长渊瞪过来，连忙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长渊上下打量着迟然，瘦巴巴的，吃起来一定很柴；而且身上都是血，看起来脏兮兮的；只有眼睛很亮，不过看得人火大……
迟然不知道长渊在想什么，只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凶恶，眼睛也越瞪越大，为了防止对方不顾反噬一口吃了自己，迟然本能的冲着它挤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迟然瞳色很浅，茫然看着人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显现出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经常会被看的人激发出一身的母性，然而看在长渊眼里，只觉得好气……
长渊一股无法发泄的怒气梗在胸口，噎的它难受的要命，最后只能恨恨的一甩尾巴，整个巨大的龙身腾空而起，一跃至半空当中。伴随着一声悠长的龙吟，很快消失在暗红的天幕中。
它出现的时候声势浩大，走的时候也不甘寂寞，这声龙吟的余波震得整个落龙山抖了三抖。
迟然和杜若看着山顶被他龙尾拍出来的巨坑暗叹逃过一劫。
迟然看着黑龙雄健的身躯消失在天际，才收回略略艳羡的目光，能够自由自在的悠悠天际，来去自
如真好。
他转头看着旁边的杜若，“你刚刚说的什么因果啊，机缘啊，气运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是真的吗？”
杜若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这才慢吞吞的说，“哦，这个啊，我瞎说的。”
迟然：“……”
杜若凉凉的看他一眼，“不然怎么办，咱俩又打不过他，难道看着他吃了你啊。年轻人怎么思维一点都不活络。”
迟然：他居然无法反驳。
杜若虽然信口胡诌，但也不是全然的说谎，很大一部分是根据长渊的情况推测出来的，而且确实是因为迟然，才会有的这么多变数，这才让黑龙有所顾忌，最终放弃了对迟然下手。
“不过，总算它还算承你的情。”杜若笑了笑，拍了拍仍盘在他身上的小花的头。
小花在他手上绕了两下，游到迟然肩上，蹭了蹭迟然的脸。
迟然被小花嫌弃了好多天，还是第一次见小花这么亲近他，激动地泪流满面，喜滋滋的摸着小花微凉的身躯，顺嘴问了一句，“什么承我的情？”
杜若笑着对他说道，“你没发现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吗？”
迟然一愣，这才发现原本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痊愈了，手臂上原来是伤口的位置只余下浅浅的一道白痕，他不可置信的用手按了按，还有些疼痛，但是伤口的的确确是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迟然惊讶。
“你不会想知道的。”杜若一脸忍着笑的表情。
“什么？”迟然茫然，“我想知道啊。”
“龙族的龙涎，相传有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异宝，你也算因祸得福了......”
迟然想到黑龙走之前重重的那个哼，然后想到自己身上的伤是因为不知道是龙唾沫还是龙鼻涕的东西痊愈的，顿时觉得浑身都痒了起来，很有冲下山找地方洗个澡的冲动。
杜若看他长了虱子一样的在哪儿扭动，非常坏心眼的没告诉迟然他其实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好的……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天光乍破，反正破庙也已经没了，杜若休息了一会儿便带着迟然下山。
“你还撑得住吗？”迟然有些担心。
“虽然还是受了些损伤，但是送你出山还是没问题的。日后在调养回来就行。”杜若边说边带着迟然走上一条杂草蔓蔓的山路。
“那就好，”迟然点点头。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万一日后要是还有山魈找你麻烦怎么办？你一个人能应付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杜若闻言没说话，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迟然不明所以。
杜若：“你真的是个善良的孩子。”
迟然：“啊？”怎么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杜若本想拍拍他的头，但是临到半途改了主意，在迟然肩上拍了一下。“谢谢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还有，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和妖怪牵扯太多，不是所有的妖类都是无害的。”他看迟然略有些茫然的神色，随即笑了一下，“不过你这样也很好，你是个宽厚有福气的孩子，会逢凶化吉的。”
“什么意思？”迟然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杜若却不在说话，带着迟然走了一段，来到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旁，他单手一挥，灌木丛两旁分开，露出隐藏在后面的一个树坑。
坑里面长着茂密的茅草，草茎上躺着一个哭累了睡着了的女孩，抱着一只红毛狐狸睡着了，手里还紧紧的攥着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脚丫上只剩了一只白色的小凉鞋。
那狐狸听见动静，警觉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迟然和杜若。
“你怎么才来！”那狐狸对着杜若叫道，“这小丫头嚎了一整晚，死活不肯放我走，我尾巴都要被她薅秃了！”
“小丫！”迟然惊喜的叫道。
杜若笑了笑，就见小姑娘原本紧紧攥着狐狸尾巴的手慢慢松开，狐狸连忙从小姑娘身上跳了下来，抖了抖毛茸茸的大尾巴，很快消失在丛林里。
迟然连忙上前两步把小女孩从地上抱起来，小女孩睡梦中似乎是感受到了迟然的体温，往迟然怀里钻了钻。
迟然安抚的拍了拍小女孩的背，转过身刚要跟杜若说话，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原本站在那里的杜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迟然，你日后多加小心，还有，后会有期。”杜若的声音自半空中传来，空洞缥缈，让人辨不清方向，“小花，你该告别了。”
“小花？”迟然惊讶的看着盘在自己身上的小花。
小花扬起小小的三角头，在迟然手上盘了两圈，然后滑到地上，游到草丛里很快不见了。
“诶，小花，你要去哪儿？”迟然着急的上前追了两步。却发现眼前的景色飞快的变幻了一下。
迟然抬起头，原本遮天蔽日的浓云散去，露出一轮金黄的圆月，是自己原本最熟悉的样子。
远远的有呼唤声传来，隐隐还能看到火把的亮光。
“我在这里！”迟然回头看了看身后静谧的深林，转头循着人声快步走了出去。
*
迟然后来在兜里发现了那块没来得及还给杜若的玉佩。
那玉佩上刻着一个“嵬”字。
他第二天曾经拿着这块玉佩再次进到了落龙山，想把玉佩还给杜若，只是在山里找了很久，再也没能见到杜若和小花。
*
嵬通山鬼：犹曰山神、山灵云耳。古籍中，鬼神二字往往连用，顾又称山神。《删注楚辞》认为：“又注《山鬼》曰:灵修、公子、君、山中人，皆指所祀鬼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