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 24 章 ...
-
赵循璋从云峤跑去楼上开始就注意着他,此刻一见那个陌生人一碰云峤他就弯腰倒了下去,立刻激动地喊道:“江之舟!你家少祭司被人打了!”
江之舟刚好解决孙晟睿等人,闻言顺着赵循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将坠落的云峤捞起来抱了个满怀。
他眉头一皱,启了个符咒借力,直接原地飞上了二楼。
这个操作又使赵循璋目瞪口呆了一次:“厉害了江之舟!”
“你是什么人?”江之舟没有上来就冒然动手,先询问了对方身份。
中元没有回答,他把已经失力的云峤扶正,一手架住他,一手推开他半个身子,像是要把云峤移交给江之舟。
江之舟赶紧上前一步去接,却没接到。
他看见他家少祭司颤抖着手也要拽着人家衣服把自己送回人家怀里……
即使疼得脸色苍白,云峤仍然没有松手,他看着中元的眼睛,说道:“我……不想死。”
中元冷漠地看着他,半晌才冷漠地低低应了一声:“嗯。”
中元横抱起晕过去的云峤,对一脸不知所以然的江之舟说道:“去找个房间。”
已经从楼梯爬上来的赵循璋立刻应道:“这边这边,右边这间是空的。”
实际上,从他们在楼下开始拼术法开始,昭然楼里的人就已经差不多跑空了。
中元抱着云峤迈进门槛便说道:“不要跟进来,关门。”
赵循璋:“哎?”
江之舟倒是好像没觉得把他家少祭司交给一个陌生人有什么不对,很听话地关上了门。
赵循璋:“你认识他?”
江之舟:“不认识。”
赵循璋瞪大眼睛:“那……这……”
江之舟:“闭嘴。”
赵循璋:“哦。”
站在门外百无聊赖的赵循璋站在栏杆边上往下一看,一片狼藉。
算了,我还是先去找老板算赔偿吧。也不知道那孙子会不会撺掇他爹搞我爹,回家得跟老头子说一声今天的事情,哎,人生艰难啊!
中元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云峤的皮肤很白,此刻一道血痕在上面十分显眼。
中元又想起他刚才说不想死的时候湿漉漉的眼睛——像刚从河里被捞上岸的小猫崽,可怜又可爱,一边害怕地发抖一边抓住救命的稻草不肯撒手。
“就那么想活吗?活着有什么好?”中元喃喃道,“还有人,可是想死都死不了。”
“那就再活几天吧,小可怜。”
中元将云峤身体里的魂书再度取了出来,硬生生忍着剔骨抽筋之痛抽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放了进去,又将魂书放回了云峤身体里。
魂书一入体,云峤身上的伤痕如同复刻般出现在中元身上,又瞬间消失。云峤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云峤再度醒来,立刻搜寻到了站在窗棂前的中元的身影。
听到响动,中元转过身,没有走过去。
云峤低头看到了自己消失的伤口,身上仍旧是没有力气,他抬头看着中元虚弱地笑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中元也终于开口:“我的魂书在你这里,在你死之前,我会来取魂书,不会见不到最后一面。”
他说完向云峤走近。
刚才中元背光站在窗前,云峤没有看清他的面容,此刻走近,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自己晕倒之前在他脸上看到的和自己脸上伤口位置一致的红痕已经消失不见。
云峤站起来,把手伸向他的脸庞,中元没有躲。
“这里,我好像看到了和我一样的伤口……”
“你看错了。”
“为什么我每次出事的时候你都刚好出现?”
“我的东西在你这里,等你死的时候……”
“你也可以直接拿走,那是你的东西,不需要我的同意。”
云峤目不转睛地看着中元。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回答。
中元回视:“你又不想活了?那可以还给我。”
说着他伸手向云峤,却被云峤握住了,触手的冷意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握住了冰块。
但之前不是这样的。
虽然被疼痛消磨了意识,云峤依然记得中元在栏杆边把他接住的时候,手掌的温度也只像放在暗处的玉石,是适宜的凉意。
他笑道:“不,我不想死,你还是宽宥我一下,让我再多活几天吧。”
中元抽回手重新背回身后,转身要走,衣袖却被云峤拉住了。
“等等!”云峤说道,“看在我活不了几日的份上,你如果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急事,不如跟在我身边。我认识在皇城长大的尚书家小公子,可以带我们在皇城里游玩,等过几日我撑不住了,你就可以直接把魂书取走了,省了再跑一趟。如何?”
中元回头看他,不知从他湿漉漉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说道:“我去开门叫你的同行人进来。”
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云峤知道他没有拒绝就是应下了,松手笑道:“好。”
门打开,外面赵循璋和江之舟一左一右全都看过来。
中元道:“可以进去了。”
江之舟默不作声地进了房间,赵循璋则好像对中元更感兴趣:“这位兄台尊姓大名啊?我叫赵循璋,是里面那个人的朋友。你跟云峤认识吗?怎么认识的?他刚才那是怎么了?要不要紧?你……”
中元一个冷淡地眼神飘过去,赵循璋瞬间住了嘴。
老天爷,这个男人好可怕,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赵循璋果断放弃中元投奔江之舟:“小舟舟——”
江之舟头都没回,反手一个符咒把他定在了原地,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如何?”江之舟问。
云峤笑道:“没事了。”
江之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门外没进来的中元的方向:“那个人怎么回事?”
云峤:“之前在回云台的路上认识的,碰巧又在这里见到了。”
江之舟:“你的伤?”
云峤:“如果找不到点木之术,下次那些伤再出现的时候,说不定就是我离世的时候。”
江之舟眉头深皱,不说话了。
赵循璋虽然被定在原地除了眼珠子哪里都不能动,但他灵活的眼珠子已经表达出了听到他们对话的震惊。
云峤拍拍江之舟的肩:“走吧,看看还有没有机会给我找条活路。”
江之舟跟在他身后,走过赵循璋身边的时候打了个响指把符咒燃了。
虽然术之力燃起的火并不是真的火,赵循璋一被解除封禁,就赶紧去拍了拍衣服:“江之舟,你是不是公报私仇!你要是把我烧了你能赔得起吗?”
江之舟:“别瞎嚷嚷,你到底是不是术师?那是术之力,又不是火。”
赵循璋炸毛:“术之力万一烧起来更扑不灭!”
云峤没管后面那两个,他安静走出房间,发现中元正站在那块写着“风流昭然”四字的牌匾侧边,侧着身子不知在看些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云峤问。
中元道:“这字迹,很熟悉。”
这倒让云峤有些惊喜:“真的?你能想起来是谁写的吗?”
中元回过头看着他:“能。”
云峤知道他不记得以前的事,只是问问看,没想到他给了肯定答案。
他追问道:“是谁?”
中元指了指地下:“云台底下埋着的那个人。”
云峤一愣。
中元继续道:“风流昭然四个字是他写的,落款不是。”
云峤:“那落款的那两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中元:“江术……江术就是云台底下埋着的那个人,乔元,想不起来。”
这就很奇怪了。
云峤原本推测字迹的主人就是就是九重楼里的画中人,名字可能是江术,这些或许对得上了。但是,大祭司云霁说画中人是云台第一任主人,但中元说云台是为江术建的墓地……
“云台那个墓地,是江术生前建造的吗?”云峤问。
中元摇头:“不,他死之后,为了安葬他,才有了云台。”
“是谁主持建造了云台?”
“是谁?”
中元复述了一遍云峤的问题,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回答道:“不记得了。但肯定不是个好人。”
云峤:“你怎么知道不是个好人?”
中元挑眉:“把我当陪葬品一起埋了的会是个好人?”
云峤一愣,又笑起来:“确实不是好人。”
既然中元识得那字迹,云峤自然不能放过这仅剩的有关点木之术的线索。他把临摹的点木二字拿出来:“你对‘点木’二字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
中元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这是你临摹的?有其形而无其神。”
点评完云峤的临摹,他继续说道:“点木不就是术字拆开吗?”
云峤:“还有呢?”
中元:“还有什么?”
云峤把字收起来:“我回云台见了大祭司,他说有一法或许可以救我的命。”
中元示意他继续说。
“大祭司告诉我,曾有传说,江术——也可能不是江术而是我云台先人中的某一位,曾用一个名为‘点木’的秘术使人死而复生。你可有听说过此术?”
看刚才中元对“点木”二字没什么反应,云峤本以为他会说不知,谁知他竟说道:“听说过。”
没等云峤发问,中元继续说道:“那是骗人的,没有什么秘术‘点木’,也没有什么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