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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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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南惊讶到极致:“你居然没有通过符咒就使用了术之力。”
天下术师都知道,术之力要通过介质才能使用,因此,术之力若要展现它的力量离不开符咒。但中元刚才竟然没有使用符咒!
中元神色淡淡:“你傻了吗?”
临南想说“你才傻”,但他现在确实搞不清状况,干脆没有回答,等着他的解释。
“符咒又不是只有纸符一种。”中元说道,“除了纸符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器。”
临南反驳:“可是你并没有……”
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你难道是说你的器是——水?!”
不止临南震惊,云峤也很惊讶,中元这短短一日间从什么都不会到成为一个以“水”为器的术师,一步更近一步,简直不给人适应他的变化的时间。
如果不是自小在代表术师至高之地的云台长大,云峤恍惚之间都要认为成为术师,进而成为一个很厉害的术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
临南面色变幻,心中惊疑不定。
有属于自己的“器”的术师极其稀少,启灵阁虽然不是没有这样的术师,但阁中上上下下所有术师里,也只有一位,而那位,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启灵阁阁主,当今世上仅有的四位大术师之一——大术师闻讷。
同级别的符咒,“器”和“纸符”能发挥出的术的力量有很大的区别,从某种程度上讲,“器”完胜“纸符”。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就像聪明的人不见得比稍微木讷一些的人更加擅长读书,现今的四位大术师,云台那两位就是没有“器”只使用“纸符”作为符咒的大术师。
眼前的中元年纪轻轻不仅有属于自己的“器”,且从他所展示的能力来看,他已经掌握了他的“器”的一些正确使用方法。
因为器的缘故,临南现在不敢判定中元今日在街上使纸蝴蝶起飞到底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可以使用二品符咒。
如果有器的加持,说不定三品符咒也能发挥出这种超乎常规的作用;如果不是只靠器的加持,二品符咒是不是他的能力极限……那对临南来说,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中元已经给临南展示了自己如何破术的,临南也明白,自己没有中元以水为“器”的能力,教了自己也学不会,但至少这条是他自己选的,也算有了台阶下。
临南说道:“今日原来是遇到了术之一道上的大师,今日之事我已了解来龙去脉,既然与二位无关,我自然不会再节外生枝。天色已晚,就不再打扰了,告辞。”
临南一走,云峤正想开口说话,一开口,满口的血腥气先声音一步溢了出来。
云峤看着衣服上的鲜血愣住了,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原来要说什么。
他倒不是因为看见自己吐的血而愣住,而是为这么一大片血加上双手上成片新鲜的伤痕居然都没让他感受到疼痛而感到惊愕。
他握了握手掌,指间掐到了掌心的伤口,确实没有痛感,只是觉得没有力气,只是合上手掌都有些费力。
他抬起头,看向同样静静望着他的中元:“你说,我会不会真的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中元沉默走到他面前,说道:“刚才我突然想到自己能控水的时候想起来另一件事。”
云峤:“什么?”
中元:“我不是术师。”
云峤:“……虽然以前可能不是,但现在一定是了,你……”
中元打断他:“不,现在也不是。”
“可是你刚才……”
“刚才也不是什么‘以水为器’,我骗他的,不用水,也一样可以。”
这样的言论让云峤又愣住了。
中元继续说道:“我想起来自己不是术师,但是和术师有一点儿关系,比如……”
他突然凑到云峤面前,那如写意画般让人沉醉的容颜让云峤呼吸一顿,他眼睛里一如既往的如雪原般的寒冷也没能阻止云峤的耳朵悄悄变红。
“比如让你们这种快要死的术师,多活几天。”
云峤回过神:“你说什么?”
中元:“我说让你再多活几天,高兴吗?”
云峤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阵剧痛从胸腹之间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疼痛点正是当初他肋骨折断的地方,他眼睁睁看着中元把魂书从自己的身体里取了出来。
中元手掌附上他的眼睛,说道:“睡吧,睡醒就不疼了。”
云峤什么都不能回答,疼晕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云峤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坐起身,摸了摸肋骨,疼痛已经消失。再看看双手,上面的伤痕也都又消失不见。
“咚咚、咚咚。”敲门的人还在锲而不舍。
“东家,东家,您起了没有?我们该准备准备出发了。”
云峤应了一声:“稍后就来。”
云峤收拾好先去敲了中元的门,没有人应,他稍微用力一推门便开了,里面没有人在。
下了楼,见到在楼下等着的车夫,云峤问道:“你可有见到和我一起那位?”
车夫道:“那位今天早早地就走了,嘱咐我叫你起床,说有事先走一步,不用等他。”
云峤沉思片刻,说道:“那便不等了,我们出发吧。”
在晃悠悠的马车上,云峤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有些像他刚受伤时中元将魂书放入他身体的状态。但他现在并不确定魂书还在自己身体里,毕竟昨晚他晕倒之前亲眼看见中元把魂书取了出来。而且中元之前说过魂书只能保他一时,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伤会重新出现。魂书的作用既然不是持续的,那估计也做不到拿出来再放进去就又重新有了效用。
现在唯一能解释的人又消失不见。
云峤思索不出结果,只能加快赶路速度,幸好这几日赶路也不曾遇到什么障碍。
路上云峤也有几次考虑想放弃马车骑马,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如果骑快马,他自己能不能坚持半天都不知道,万一到时候晕过去从马上栽下去那就真的是急赶着送死了。
“东家,前面就要进城了,过了尚城,就是中原地区了,我们今天要不要就在这里落脚?”
“嗯,今日就在尚城歇息吧。”
进了城,马车沿着大街走了没有多久就被挡住了去路。
“东家,这前面有人搭擂台比武招亲,人太多我们这一时半会儿挤不过去,您要出来一起看看热闹吗?”车夫问道。
一路走来,云峤这个东家一直都很好相处,故而车夫也和他热络起来。
“好。”云峤下了车,随着人群一起走到了设擂的地方。
擂台靠街边处有个高台,上面站着一个高壮的中年人,和一个长相明媚的姑娘,姑娘一笑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引得台下一阵欢呼,刚刚从擂台上垂头丧气走下来的一个大汉看到她的笑容也不禁看入了神。
“请宁小姐指定下一位挑战者。”
下面人群里顿时喊声四起。
“我,我,我!”
“选我,宁小姐选我!”
“我才是最强的,宁小姐看我这里!”
云峤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觉得还挺有趣。他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中元?!”
他急忙向那个身影的方向移动,但是人太多,那道身影与他的距离越拉越大。
高台上的宁丹雅正为这么多人为自己相互争抢而高兴,忽然看见台下人群中央一个姿容极佳的年轻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正努力从人群里挤出去。
她心中一气,指着被困住的云峤说道:“我选他,正中间白衣服那个,你跑什么,说得就是你,快上擂台。”
正急着追人却偏偏被堵住的云峤反应过来那个宁小姐是在说自己,说道:“抱歉,我只是路过,在赶时间,恕不能奉陪。”
他说完想继续走,宁小姐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做出了个委屈的表情来。
下面的爱慕者们哪能看她受委屈,瞬间堵在了云峤面前。
云峤看着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再看看那个已经消失了的疑似中元的背影的方向,迫不得已被“请”上了台。
一上台,云峤便拱手道:“我认输。”
台下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宁丹雅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表情却更加委屈。
台上和云峤对擂的那个壮汉一见,更不能就此放他下去了,他说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想下去,要么赢了我,要么让我打一顿给宁小姐出气。”
这可就难办了。
云峤试图和对方再次沟通一遍:“我无意参与,你不……”
还没说完,那大汉已经一拳打了过来。
若云峤此刻身体健康,也不是不能跟他打,但此刻……只能躲了。
他虽然一直在躲,但是速度快,不但不显狼狈,反而身形显出几分身姿飘逸来。
台下一片对大汉喝倒彩的声音。
那大汉气急,整个人扑了上去,这次云峤倒是没直接躲,他侧身扯过对方的胳膊,手上借力,脚下阻绊,将那个大汉整个人摔在了擂台上。
“好!”台下爆发出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