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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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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峤因逃过一劫对中元刚刚升起的的感激被他的举动一扫而空。
你嫌脏我就不嫌了吗?!
中元毫不在意他此时的心情,擦完手心情颇好地说道:“解决了,我们可以去拿报酬了。”
……
看在报酬的份上,云峤决定暂时不跟他一般见识。两人一同出门把外面的人叫了起来。
云峤:“令爱历经大难,此刻身体当是十分虚弱,贵府还是去找个大夫来看看为好。”
阮氏夫妇连连应是,一边吩咐仆人去找大夫,一边着人将此次的酬劳拿了过来:“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中元丝毫没跟他客气,直接把拿小盒子拿了过去,打开见里面躺着几张银票,又不感兴趣般扔给了云峤。
云峤还守着礼节,向他夫妇二人道了谢。
两人没有逗留的打算,直接由仆人领着出府,经过前厅的时候遇见单宏才,二人告诉他人已经醒了,不必过于担忧。
单宏才一脸丧气,问道:“阮大小姐的病,是否和月娘有关?”
云峤只说:“逝者已逝,生者犹存,还望节哀,善待眼前人。”
出了阮府,中元问他:“去哪儿?”
云峤:“先去找辆舒服的脚程快的马车,并一位擅驭的马夫。我要回出云城。”
中元挑眉:“我掐指一算,以马车的脚程,你会死在半路。”
云峤:“死在哪里都是死,我选择死得舒服点儿。”
大概是被云峤的死亡宣言感动了,中元一直到坐上马车都没说话。
云峤还是很愿意中元与他同行的。这个人身上虽然疑点重重,有关他的来历一问三不知,但多次助自己化险为夷,此去出云城路途漫漫,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其他情况,带上他还能以防万一。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既然又遇到中元,云峤还是问了一个他能想到的回出云城最快的途径的可行性:“把我们传送出来的传送阵,还能把我们再送回去吗?”
中元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能。那个地方传送阵估计已经碎成渣儿了,就算还在,它传送地那么随机,等你找到位于南疆的传送入口之前说不定就先去见阎王了,还不如舒服地死在半路上。”
拉车的马是好马,天还大亮的时候,他们就赶到了城门附近,从小路拐到驿道时,一人突然策马狂奔而来,马车不灵活,即使及时躲避仍是蹭了那马。
马上的人倒是身手敏捷,在马与车身蹭撞的瞬间飞身下马跃到了车夫身旁。
那人看起来年纪尚轻,长相白净,但满脸傲气,他开口就骂:“没长眼哪?!小爷我的路都敢挡!”
原本在晃悠悠的马车上睡得挺舒服突然被晃醒的中元一脸阴沉地掀起车帘:“你想死吗?”
大概是极少遇到比自己还要嚣张的人,那嚣张的年轻人被他一句话堵得脸色涨红,挥起拳头就向他袭去。
中元哪有任凭他打的道理,两人你来我往,马车都要散架了,车夫早早躲到了一边去。
云峤探出头瞧了一眼,一个拳头直接贴着他的鼻梁过去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险。
为了自己和这辆车的安全,云峤制止道:“有话好好说,别……”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差点儿被那年轻人踹了一脚。
云峤脸上和气的笑容一收:“中元,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你帮我把这个人赶下车。”
中元头都没回,飞起一脚干净利落地把人踹了下去。
看他那么游刃有余,云峤几乎要怀疑他刚才跟人家缠斗半天只是为了多揍几下撒气。
那年轻人差点脸着地,且中元那一脚踹到了他腿上的麻穴,让他一时半会儿起身艰难,只能在原地骂骂咧咧。
云峤中元二人懒得再理他,叫了马夫直接进城。
进城门的时候有守卫在盘查。
车帘一打开,眼尖的守卫就看到了云峤腰间的符袋,说道:“大人是何处的术师?”
云峤说道:“从东南而来,游历至此。”
守卫又问道:“既然是跨关而来,身上可有关令?”
云峤与中元是被传送阵传送过来的,哪里有关令。正不知该如何作答间,手里被中元塞了个东西,他低头一看正是关令。
他有些诧异,但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他只是转手给了守卫。
守卫验过,是关令无误,便放行。
放行前,云峤问道:“守卫如此森严,城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守卫也没什么可保密的,更何况面前又是个术师,他如实说道:“启灵阁有个术师在从城里去往边陲镇的路上遇害,如今正在寻找凶手,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注意来往的可疑人士。”
云峤一回到马车里就和中元对上了目光。
云峤:“难道是阮府请去的那位术师?”
中元:“我遇见那个术师的时候他已经被野兽咬得不成样子了,而且随身物品俱在,不像是被人蓄意杀害,说不定不是同一个。”
“对了。”云峤又想起来,“你哪里来的关令?”
中元又扔给他一个符袋:“从刚才那个想死的小子身上拿的,和这个袋子一起挂腰上呢。”
云峤对他“打劫”术师的本领佩服至极。
听守卫言,城里已经启灵阁的术师在驻守,为了少惹事端,云峤也暂且把身上的符袋取了下来。
等两人安顿好,天色已经暗了,但城里的夜市才刚刚开始,他们落脚的地方选在了城里最繁华的地段,此时从房间窗户看楼下街道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得一清二楚。
云峤敲了敲中元的房门,待对方开门问道:“外面似乎十分热闹,要不要一起出去走一走?”
中元没有异议,同他一起出了门。
云峤自小在中原长大,南疆的许多事物都不曾见过,看小摊上的东西哪个都新奇。
中元却兴趣缺缺。
云峤瞧了他一眼,说道:“你以前来过南疆吗?”
中元:“不知道。”
云峤:“你难道就没有想起一点点以前的事情?”
中元拿起一个造型奇特的石雕漫不经心道:“也不是,一点点还是有的。”
云峤:“哦?比如?”
中元:“比如,我肯定不是自愿陪葬的。”
云峤记得他曾说自己“是一个很贵重的陪葬品”。他自觉这好像不是一个使人愉快的话题,便没有再追问。
他换了一个问题:“我一直有个疑问。”
中元瞟了他一眼:“你每天都有七八个疑问。”
云峤不以为意地笑笑:“毕竟要死了,该问的得赶紧问。那天在厄之地借术,为什么口诀不可用,反而是要我夸你呢?”
中元也勾唇笑了一下:“你夸我也没用,那是骗你的。只不过是引出那人的术之力需要时间,我在等时间到而已。”
云峤:“哎?”
中元补充道:“至于为什么我的半身在魂书里的时候需要口诀……你是术师,我又不是,我哪里知道。”
两人又沉默走了一段路,云峤叹气道:“我其实一直怀疑你就是个术师。哪有普通人能看到‘厄’的,更别提能将其扼杀……”
“按照你们评判一个人是否是术师的标准,我确实不是术师。”中元道,“你们的符咒我全都不能用。但是,我今天才发现……”
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只方才在小摊上拿的纸蝴蝶,蝴蝶动了动,突然翩翩飞起。
“我好像,也是能用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