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囊中物》风月洋

47、第四十七章

　　顾长歌微醺之际，一道黑影从公主府上方飞过，警惕如她，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她微眯着眼看着那个黑影飞出的方向，正是雅苑，心中有些恼怒，好好待在屋子里不好吗？就如此按捺不住急于去送情报？
　　她纵身追着那抹黑影而去。怎奈那黑影速度极快，逼得她用上了内力才能勉强追上，一追一赶间，顾长歌想起当初在皇后家宴上，沙儿展现出的速度已经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若今日此人正是沙儿，那么，她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那日她见肖绫遥对沙儿那快于常人的速度也表现出了刹那的惊讶，可不像是装的。种种想法在顾长歌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最后只能将这些归结于阴阳司。
　　顾长歌见颜青墨停在了帝都外的兽林，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只能在远处默默地观察着颜青墨的一举一动。
　　只见颜青墨行动如兽，嗅觉异常灵敏，完全失控的她本能的嗅着血气寻找猎物。
　　凌霄国的帝都兽林乃帝都的一道防线，里面各种飞禽走兽，兽林的深处更是有凶猛异常的千年游蛇，千年游蛇可以说是这片兽林的霸主，居住在兽林的中心，千年游蛇的巢穴外则是以群居为主的利齿灰狼，利齿灰狼野心勃勃，常年盘踞在千年游蛇周围，曾多次伺机围攻千年游蛇，但都以失败告终，久而久之它们便不再上门挑衅，而是在千年游蛇外围居住，打算耗死对手，只要千年游蛇不倒，它们便不敢在这片兽林称王称霸。
　　兽林外围的小兽根本不能满足颜青墨，她再次飞身往兽林中心而去。顾长歌见状，心中疑惑，她倒要看看沙儿到底有多少实力，于是紧随其后也往林子中心走。
　　不过顷刻，颜青墨就来到了利齿灰狼群中，狼身上散发着浓烈诱人的血气令她更加兴奋，猩红的眼眸死死地锁着离她最近的狼。
　　周围越来越多的狼集中过来，看着被众多利齿灰狼团团围住的颜青墨，远处的顾长歌不禁皱眉，她不要命了吗？想着，她的左手已经摸到了右手中指上的那枚六角冰晶的储戒。她自问若是自己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利齿灰狼尚不能全身而退，因此，她的目光紧紧地追着颜青墨，至少现在，她还不想让她就这样死了。
　　只见颜青墨飞快扑倒一条利齿灰狼，用最原始的方法与那头狼殊死搏斗，顾长歌在一旁看了也十分惊讶，颜青墨以肉搏的方法迅速斩杀三头利齿灰狼，其他狼见状，幽绿的眸光中尽是愤怒，便一拥而上想将这个突然闯入就杀了它们三个同伴的人类就地分尸。
　　顾长歌已经在那群狼飞扑过去时从六角冰晶中抽出佩剑冲了过去，但她还没到，那些狼就已经飞了出去，重者当场死亡，轻者头晕目眩倒地不起。她看向狼群中间的颜青墨时，正好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眸。
　　“怎么会这样？”顾长歌瞳孔紧缩，不敢置信。
　　发狂中的颜青墨来不及辨认顾长歌是不是敌人就被满地的狼群吸引过去了，她对着一只狼的脖颈张口就咬，不一会儿那头狼就只剩下皮包骨了，她又接连喝了五六只狼的血，体内的空虚才渐渐补足，眸子也渐渐清晰，当她看到站在她不远处的人时，瞳孔骤缩：“殿…殿下…”刚说完就昏睡过去了。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顾长歌已经不知作何反应，她见过的异能者屈指可数，但是她实在想不到到底什么能力会让人化作野兽吸□□血。在颜青墨倒下之际，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冲了上去，因为在那时，她仿佛看见了颜青墨。
　　回到公主府已经是后半夜了，穆风对于自己天还没亮就被拉出被窝的行为感到极度愤怒。
　　“顾长歌，你说说你能不能体恤一下我？整天研究这研究那累得半死不活，你连个睡觉时间都要克扣了？你不是人！”穆风一把推开房门，暴躁不已。
　　顾长歌没空去跟他掰扯，她看着颜青墨昏迷的样子，心里困惑不已：“清醒了吗？清醒了就过来看看。”
　　穆风觉得自己撒泼打滚了半天对方直接把自己忽视了，有气没处撒就在心里憋着，盘算着什么时候一定要让顾长歌吃一次瘪，找回自己的场子。当他来到床边看到上面躺着的人时，惊了一跳：“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
　　颜青墨此时浑身是血，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看上去毫无生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快死了。
　　“这些血不是她的。”顾长歌淡淡道。
　　“不是她的？她不是被你关在房内吗？不是她的是谁的？”穆风一边问，一边检查着颜青墨的脉象和瞳孔。
　　顾长歌没有说话，只是等着穆风的结果。
　　检查完后，穆风奇怪道：“她没事啊，只是脉象有些虚浮，营养不良，想来是这几日没有进食的缘故，其他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还用得着叫你看吗？我是问你她是否有什么别的病症，亦或者中毒之类的？”
　　“那你总要告诉我她发生过什么吧？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不知该从何入手啊？”穆风怒了，被大半夜莫名其妙抓起来的是他，该发火的也是他。
　　顾长宾退左右，才将刚才颜青墨在兽林中的事情告诉穆风。穆风听完简直不可思议：“竟还有这样邪门的事？”
　　“你能想到什么？”
　　穆风摇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顾长歌说：“沙儿对于阴阳司的关系不一般，据探子带回的情报，沙儿是被阴阳司从边境小城一路带回来的，所以，阴阳司定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听到他说的话，顾长歌沉默片刻：“阴阳司醒了吗？”
　　“昨天就醒了，哦，对了，他醒来之后问了我什么时候了，当时我以为他只是想知道他睡了多久，也没做他想，若是他问时间，想必他知道沙儿会发狂。”穆风忽然间想起来，说道。
　　顾长歌当即就起身走了出去，穆风见状知道她要去提审阴阳司，便赶紧跟上。
　　“沙儿的事你是不是知道？”顾长歌面无表情地与阴阳司对视。
　　阴阳司听她这话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他昏迷的几天里也不知道沙儿发病没有。为了不中顾长歌的圈套，他避重就轻地回答：“沙儿是我从边陲县城找来的，这些消息想必公主殿下的探子早已告诉你了吧？”
　　见他不直言，顾长歌便不绕圈子了：“沙儿昨夜从府中逃了出去。”
　　闻言，阴阳司眼皮一跳，他笑了笑：“想从我这儿套出她的下落？呵。”他冷哼一声就转过头不想去理会她，心里却是异常担忧，沙儿定是病发了才会当着顾长歌的面贸然逃出府。
　　顾长歌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阴阳司的脸上，见他心神有些不可察觉的慌乱，她暗暗握紧了茶杯，不动声色道：“你认为越礼泉在做什么本殿会不知道吗？不仅本殿知道，就连皇上也一清二楚，真当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傻子吗？”
　　阴阳司眉头微皱，若不是越礼泉手里有他最重要的东西，他才不会任由那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摆布。
　　“我也不过是尚书大人麾下其中一个，少了我，尚书大人还是尚书大人，并没有什么改变。”
　　“本殿问你，沙儿为何会突然双目赤红，行如野兽，吸□□血？”顾长歌懒得跟他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道。
　　听到沙儿发病，阴阳司眼中霎那间的惊讶被顾长歌捕捉到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阴阳司将表情全部收敛，淡淡地看着她：“你说的我闻所未闻。”心里在盘算着，既然顾长歌已经见过那丫头发病的样子，那么那丫头肯定发过病了，现在定是昏迷不醒，顾长歌才来问我原因，只要他咬死不说，量她顾长歌也查不出来。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身负异常的能力，看来尚书府真是慧眼识人。”顾长歌淡笑道。见他死鸭子嘴硬，顾长歌也不再追问，起身命人看紧阴阳司后就走了。
　　“青木。”一个很遥远的声音呼唤着颜青墨，颜青墨心想着不是在叫自己，便没有去理会，谁知，那声音绵延不断地传来，她的心牵引着她向那声音源头走去。
　　颜青墨看着茫茫白雾，大声问道：“你是谁？”可没有人回答她，仍然不间断地喊着“青木”。
　　“你到底是谁？青木是谁？”颜青墨从链戒中把那柄宝剑取了出来死死地握在手里以寻求心理安慰。
　　这时，那声音又变了，喊的却是“颜青墨”，颜青墨空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回答她，一个人处在这无尽的白雾之中崩溃不已，她放下了手里的宝剑，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嘴里叫喊着：“别叫了，别叫了，求求你别叫了，别叫……”
　　雅苑内。
　　“殿下。”卫兵见顾长歌到来，齐声道。
　　顾长歌问向刚出门的穆风：“怎么样了？”
　　穆风摇摇头：“我已经全部检查过了，并无异常，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