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5章 一只蚂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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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弗莱伊愣在原地，这只可恶的猴子咧开嘴，发出无声的嘲笑。
弗莱伊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叮！”伴随着一道银光闪过，匕首被弗莱伊射了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猴子一下子跳下书架，消失在了上方。
“切！”弗莱伊拔出匕首，跳了出去。
直到这一刻弗莱伊才明白，多出来的那么多无序运动的猴子根本就是障眼法，这只金眼猴子精神体的正主，它真正的目的是要偷到钥匙，逃出去！
情感告诉弗莱伊此时他大可以留在原地，等到猴子全跑完，他们四人就没危险了，但是更多的理智、对敌的经验和对危险的预感告诉他，绝对、绝对不能让这群猴子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弗莱伊才一冲出去，便有数道黑影对着他面门扑来，显然是那只金眼猴子知道他要阻拦，指挥着其他精神体来攻击他。
真是不可思议，这只精神体竟然具有领导能力！
见弗莱伊突然冲了出来，仍在与其他精神体搏斗的奥利弗不由愣了一下。
“抓住它！”弗莱伊大喊，奥利弗愣了一下，看到金眼猴子，下意识地伸手阻拦，然而那只拿着钥匙的猴子狡猾至极，也不知它是怎么做到的，两只猴子突然从不同的方向弹射而出，在空中组成上下交错，前后位置的临时台阶，那只金眼猴子便分别在两只猴子背上踏过，瞬间翻过了奥利弗的头顶。
“怎么了弗莱伊？”劳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弗莱伊来不及看他，只是喊道：“都出来，快，钥匙被抢走了，拦住那只金眼猴子，别让它出去！”
奥利弗飞快地明白过来，劳尔虽然不明白，但也跟了出来，最后是雷蒙德，他藏得太远了，但也刚巧，一出来就挡在了金眼猴子的必经之路上。然而雷蒙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只猴子竟然猛然一跃，重重踩了雷蒙德的脸一脚，踏着他的脑袋就窜了出去，顺路还揪下了八哥的一撮毛，疼得刚刚才失去了羽簇的八哥呱呱乱叫。
“流氓！臭流氓！”八哥喊，“看老子扒了你的裤子！”
弗莱伊、奥利弗、雷蒙德：“……”
劳尔：“雷蒙德，你的八哥从哪里学来的这句话？”
“别管这些细节了，快抓住它！”雷蒙德抓狂。
整个大厅都乱了套，金眼猴子四处乱窜，大厅里其他的猴子也跟疯了一样乱七八糟地在空中跳过来跳过去，不断有东西被推倒或是被砸向弗莱伊等人，也有笨一点的猴子被弗莱伊等人用各种方式击中，撞到高处的窗户上消失不见——显然那里有什么布置，阻拦了这些精神体的外溢。而每当有一只猴子撞击在窗户上消失不见，整个空间都会有一瞬间的震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消耗和扭曲。
空旷的大厅此时宛如战场，猴子们有的趴在高处，“噼里啪啦”地往下砸书本器皿，不知道多少玻璃器皿被砸碎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有的则抓着水晶吊灯从这里荡到那里，瞅准时机便跳下来挡住弗莱伊四人的视线对着他们一顿乱挠；还有的在地上窜来窜去，宛如路障，一不留神就会把人给绊倒。
四个小伙伴抓猴子抓得快疯了，其中最惨的是四人组中唯一的哨兵劳尔，他那哨兵专有比其余人更出色的五感使得他耳朵都快聋了，只能匆忙扯了几张纸堵住耳朵，边跑边跟猴子们搏斗。
战况很快进展到最后，金眼猴子在猴子们的帮助下突破几人的包围圈，顺着走道蹦跳到了塔门前，它轻巧地跃上门闩，如同人一样，用手指抓着钥匙，就要往门锁里塞。
弗莱伊好容易在奥利弗和雷蒙德的帮助下，摆脱了几只猴子的合围，飞快地从里头冲了过来，但是时间并不够他赶到和阻止金眼猴子的行为。
似乎是认识了弗莱伊一般，金眼猴子此时做出了一个极为人性化的举动，它挑衅地冲着弗莱伊再次咧嘴一笑，然后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插入门锁。
“咔哒”一声，大门被打开，在这一瞬间，弗莱伊四人，不论身处远近，全都感觉到了一股不可言说的危险气息，弗莱伊的脑中甚至直接警钟震鸣，尽管到现在压根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过去的许多战斗经验都在提醒他，如果让这只精神体逃出塔去，将会发生十分严重的后果！
怎么办！
如果奥尔吉姆在就好了，它能够解决一切！但是奥尔吉姆已经消失了，他的手头只有一只不听话的、没用的、暴躁蚂蚁……
就在弗莱伊这么想的时候，金眼猴子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明明“自由”就在前方，外面的月光顺着门缝投了进来，金眼猴子却突然一动不动了。
“弗莱……”刚刚赶上来的雷蒙德冲着奥利弗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两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包抄过去，试图将那只猴子抓住。就在这时，发呆的金眼猴子却突然像发疯一样跳了起来，开始满地打滚。
“它怎么了？”奥利弗·雪莱疑惑地问出声来。
不怪他，实在是那只金眼猴子此时的表现跟之前判若两猴。刚才这家伙有多么狡猾难搞，这会儿就有多么癫狂傻愣。它就像疯了一样，不仅在地上拼命跳脚、打滚，甚至开始胡乱挠自己身上。一撮一撮猴毛被它自己拔了下来，在掉下来的中途消失于空中，很快这只强大而狡猾的精神体的身影就渐渐变得稀薄起来，最后消失在月色之中。
……
……
“赶上了赶上了，总算赶上了！”伴随着一个似曾相识的的女声，门扇里先探进来的是一张奇怪的网，像捕蝉的那种，但网的材质很特殊，在黑暗中还发着柔和的光，然后才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跟在他后头的还有同样拿着网的四个人，最后进来的则是刚刚说跑去喊人的学姐。
“太好了，你们坚持住了！”她看到弗莱伊等人，兴奋地说道，不过人却躲在那五个网兜人身后，没敢踏进来。“猴子呢，猴子们都去哪儿了？”她问。
“消失了，”雷蒙德说，“刚才突然消失的。”
“教授醒了？！”少女惊喜地喊了一声，随后又嘀咕起来，“不对啊，如果教授先生醒了，他怎么不在这里？”
“我是雷塞尔学校后勤保卫部的伍德·伯克兰，你们是谁？”高个男人打断了少女的自言自语，开口问道。他点亮了墙上的壁灯，火光很快映照出一张轮廓坚毅的脸孔。
少女愣了一下：“伯克兰先生，他们、他们不是后勤组的实习生吗？”
雷蒙德见其他人都不开口，只得继续充当发言人：“我们是绿星星班的学生，今天刚刚通过测试被录取的，这位学姐您刚刚认错人了。”
少女惊讶地喊出声来，对面瞬间浮现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一年级？星星班？”高个男人看向身后的三年级少女，“你把一群新生送进来了？”
少女显然也吓了一跳，一下子支支吾吾答不出话来。
“测试你们的教官是谁，迎新会已经结束了，你们现在应该在宿舍，不该在这里。”伍德·伯克兰严肃地问道。
“麦克斯·威尔豪森，还有萨德琳娜·皮埃尔。”奥利弗·雪莱冷淡地回答，“金岛太大，我们从森林镇过来的时候迷路了，没能赶上晚宴。”他这么说着，那只漂亮的绿孔雀便收拢覆羽，消失在了空气里。
高个男人打量了他一眼：“梅斯菲尔德家的？”
“我叫奥利弗·雪莱，先生。”奥利弗飞快地回答，声音里难掩厌恶。
“刚才你们进来这里以后看到了什么？”说这话的是一名发色暗红，面容温柔的向导女士。她年纪看起来在三十出头，声音里自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气质。
雷蒙德看了眼弗莱伊，下意识地寻求后者的帮助。
“看到了一群猴子。”弗莱伊说，“应该说是一群失控的猴子精神体，里头有一只金眼的，它指挥着其他猴子攻击我们，并且抢了我们的钥匙想要逃出去……”
“你们看到了陛下？！”
弗莱伊差点想说“免礼平身”，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那声“陛下”喊的并不是他。
那位温柔的向导女士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故而放缓了声音问：“你是说，你们同时看到了那只金眼猴子和一群别的猴子？”
“是的。”雷蒙德不明所以，“它把我们折腾得够呛。”
“混蛋！可恶！呱呱！”雷蒙德的八哥不遗余力地表达着自己被揪秃的愤怒。
“现在它在哪里？”伍德·伯克兰问，这句话是对着弗莱伊说的。虽然这少年在四人中属于最瘦小的一个，看起来却像个头儿。
“不清楚。”弗莱伊说，“它差点就逃出去了，但在你们进来前一刻，又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伍德·伯克兰皱起眉头，“怎么不见的？”
弗莱伊正要组织语言，雷蒙德已经真诚地感叹道：“先生，它就是突然不见的，就……biu的一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它抢了我们的钥匙想开门出去，我们呢，牢牢记得这位学姐的叮嘱，想要阻止它，但是它太厉害了，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啊。你不知道它有多狡猾……”
“它拧门锁，然后突然消失。”奥利弗·雪莱不得不打断了雷蒙德过分生动的陈述。
伍德·伯克兰看向劳尔，小胖子点点头：“是的，先生，它就是这样突然不见的。”兽王用一条腿站在小胖子身前，有些戒备地看着这些陌生的大人。
伍德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随后道：“十分抱歉，由于珍妮的冒失，让你们受到了惊吓。今天的事情属于一次意外，作为校园安保工作负责人，我会针对此事向校方提交报告，过后学校也会做出相应处理。你们放心，雷塞尔是个安全的地方，这种事情并不多见。”他说着，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送他们回宿舍。”
一男一女马上上来，领着弗莱伊他们往外走。
“对了……”在弗莱伊经过高个男人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喊道，弗莱伊停下脚步。
“你是哨兵还是向导？精神体是什么？”伍德问。
弗莱伊低头，像是有些畏怯的样子。
“别害怕，我们队长只是想了解多些情况。”女向导出声宽慰道。
“我是个向导，”弗莱伊说，“但我太弱了，精神体也很不稳定，没法像他们一样随时召唤出来。根据入学测试的结果，我的精神体是一只蚂蚁。”
现场沉默了片刻。
“一只蚂蚁？”不知是谁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弗莱伊再次回答。
高个男人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你们辛苦了，把这件事忘了，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我会同你们的指导教师打招呼。”
弗莱伊低着头，跟着几人离开，直到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就在刚才，他那只透明带点儿绿，不知怎么把金眼猴子“陛下”给搞没了的小蚂蚁在大摇大摆仿佛示威般地顺着伍德·伯克兰的裤管爬了三个来回后，终于从高个男人的脚边自个儿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5章 一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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