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0章 朕的家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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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后的哨兵向导已经多到满大街都是了吗？
“当然不是。”雷蒙德说，“只是因为这里是金岛，是雷塞尔所在的缘故。”
短暂的惊诧过后，弗莱伊似乎明白了什么。
“岛上人口的40%是雷塞尔的师生，这些人是剩下的那一部分，他们是雷塞尔的毕业生或是选择住在雷塞尔附近接受雷塞尔庇护的哨兵向导是吗？”
这下轮到雷蒙德吃惊了：“是，是这样没错。金岛的普通居民有35%，剩下20%是毕业于雷塞尔或投奔雷塞尔的哨兵向导，剩下的5%是土著居民，他们住在岛屿的深处，至今保留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并且不太愿意跟外界多交流。”
雷塞尔挠着脑袋：“你这不是都知道的挺清楚的吗，那刚才还问那些问题。”
愚蠢！弗莱伊用鄙视的眼光扫了雷蒙德一眼，想他要不是突然间从三百年前炸到了三百年后，哪会什么都不知道，看看岛上的情况，再结合之前雷蒙德说过的雷塞尔毕业生可以花钱买交割的事情，这个结论显而易见。
“在金岛生活？所以这里开店的哨兵向导全部都是雷塞尔毕业的吗？”劳尔忍不住惊叹道，“我们雷塞尔这么强的吗？”身为雷塞尔的新生，小胖子已经飞快地摆正了自己的身份，与有荣焉起来，只不过关注点仍然有点偏。
“光有数量，没有质量的话不会强到哪里去。”弗莱伊冷冷泼了一盆冰水下来。不论是雷塞尔远高于其他四校的招录比、学校成立的历史契机还是毕业生就业的现实情况都让弗莱伊并不是很看好这所特殊技能学校。
自从上岛以来，弗莱伊一直在打量周围。这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哨兵向导确实很多，他们有的是沿街商铺的老板，有的则是经过的路人，当老板的自然是一本正经地做着生意，路人也大多表情平和，步履悠闲。整条街上的哨兵向导虽多，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给弗莱伊“危险”的感觉，哪怕他现在正处在这么多精神体的包围之中。换言之，这里的哨兵向导水平都不是很高。
听了弗莱伊的话，雷蒙德却难得表情严肃起来。
“弗莱伊·库克。”他一本正经地喊弗莱伊的名字，让弗莱伊有点意外。
“怎么？”
“我不赞同你刚才说的话。”
弗莱伊疑惑地看着雷蒙德，不自觉地用上了前世的语气：“所以？”你赞不赞同与我弗莱伊·雷泽大帝有何相关？
这语气让雷蒙德不自觉地顿了一下，这位进入二级优等生班的向导不由得心里就打了个哆嗦，但他还是努力压下了那种好像名为“害怕”的感觉，推了推他圆形的黑框眼镜说：“在来雷塞尔之前，我其实收到了别的学校的邀请函，但我仍然选择了来考雷塞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弗莱伊果断地摇头，心想你放弃别的地方来考雷塞尔的原因我怎么会知道，当时我还在三百年前呢。
雷蒙德：“……”
雷蒙德还没碰到过像弗莱伊这样的人，尴尬地又沉默了两秒才自己勉强接下去说道：“那、那是因为雷塞尔的校训和一贯的教育宗旨。”
弗莱伊：“哦。”
雷蒙德：“……”
弗莱伊：“？？”
雷蒙德简直要气死了，还好劳尔及时解围：“雷蒙德，雷塞尔的校训是什么呀？”
雷蒙德深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才道：“是先为人，后为哨兵向导。”
弗莱伊的眉毛微微一挑。
“先为人，后为哨兵向导。”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雷塞尔的校训，再看周围大街上那群弱弱的哨兵向导时，才仿佛重新认识了三百年后的这个世界。
原来三百年后的哨兵向导虽然人数多了，也有了受教育和融入社会工作的机会，但归根结底仍然还是异类与少数派。如果他没猜错，雷塞尔的校训说的就是这件事。由此反过来看，不论是超出其他学校的招录比，还是允许与学校进行经济切割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的举动，以及留下了不少实力不佳的哨兵向导接受学校庇护的行为似乎都体现了这所学校的明显导向——他们把哨兵向导当成了人类来看，虽然是特殊的人类。
可雷塞尔的创始人与如今的掌权者真的是那么善良的人吗？被手下马仔才背叛过的弗莱伊·雷泽大帝不知道，他现在正处于看谁都不信的心理创伤期。
“事先什么，后卫什么？”劳尔找到空隙，插嘴问，“那是什么意思，踢球吗？”
雷蒙德：“……”
弗莱伊：“……”
雷蒙德抹去了额头不当心冒出来的汗：“算了，没什么。”
“其他四所学校不这样？”弗莱伊问。
雷蒙德郑重地摇了摇头：“不这样。比起那些非正规的私立训练班或是训练营，几所官方学校在教学上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风气也是……”他顿了顿，好容易才找到个形容词，“总之是一言难尽吧。”
弗莱伊仍然“哦”了一声作结。
劳尔有听没有听懂，不过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知道自己进了一所厉害的学校，以后会变得很厉害对小胖子来说就足够了。
“哎，这里有好多店啊，比我们镇上还要繁华呢。”他一边继续东张西望，一边感慨。
弗莱伊也赞同这一点，这段长约五百米的商店街上密布着各种类型的店铺，除了蔬果店、蛋糕店、花店、裁缝铺、铁匠铺、书店、药店之类的常规商店以外，还能看到一些显然是独属于这里的特色店铺，像是鲍伊尔夫人哨向特殊用品商店、粉红火烈鸟精神体美容服务中心、唐娜小姐特殊材料处理工坊等等。
或许是由于常年天气晴朗的缘故，金岛上的建筑大多刷着五颜六色的涂料，加上街道上四处点缀的各色花朵，整座城镇看起来生机勃勃，这其中又以这些特殊店铺更为显眼。它们有的在门口搭建了巨大的精神体装饰门头，有的在门上贴满了闪闪发亮的装饰石头，也有的打扮得十分古朴神秘，让人完全猜不出里面是卖什么的。这一次就连雷蒙德都不好使了，因为他显然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特殊商店。
新生们已经完全分散开了，大家叽叽喳喳地形成了好些小团体，像一群麻雀散进了谷堆里，跑得无影无踪。环视一圈，大概也只有奥利弗·雪莱提着他的行李箱已经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商店街的尽头。梅斯菲尔德家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见多识广，对于这些新鲜玩意儿没有半点兴趣。就连弗莱伊这种“三百岁老人”都觉得这少年怪没意思的，年纪轻轻，怎么活得跟个老头一样。
“我们先进哪间逛逛好呢？我想想，我想去特殊材料店看看，听说哨兵向导的能力提升到了一定阶段需要特殊材料辅助，这里头一定有很多学问！”雷蒙德不停地记着笔记，两眼放光，显然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探究欲。
小胖子劳尔则是完全没主意，他看看这家店好像很有意思，看看那家店好像也很吸引人，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去哪儿，于是干脆拉了拉弗莱伊，问他：“弗莱伊，我们去哪儿呀？”
弗莱伊压根不知道这些店是干什么的，哪里有主意，他正准备随便找家店看两眼，忽然整个人愣了愣，跟着忽然飞快地朝对街跑去。
在正对三人的街道对面是一间既不显眼也不华贵的店铺，它没有大大的陈列满了奢华宝贝的玻璃橱窗，也没有造型夸张，闪闪发亮的精神体装饰，有的只是紧闭的绿色木门、刷了沉绿色漆的墙面和门楣上挂着的招牌，“昂赛尔典当行”几个字矜持地盘踞其上，莫名带着点高冷的意味。
弗莱伊打算推门进去的时候，刚好赶上里面有人出来，两人错身而过，彼此都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
“一个小孩。”
“一个……有点惹人讨厌的伪君子，不，是非常惹人讨厌，还是个哨兵伪君子！”
前面的评论是那个身穿上流阶级挺括修身礼服与丝绸衬衣，正要出门的青年下意识的结论，后面那个显然就是弗莱伊突然间迸发的显著带有主观情绪的评价。
穿着贵气的青年奥古斯都·冉·萨伏伊并不知道自己被一个擦身而过的街头小孩打出了莫名其妙的低分评价，他手里捧着个长条形的木匣子，兴冲冲地走到街边，向着不远处张望。没过一会儿，一辆装饰毫不花哨的单轮马车便停在了他的面前。奥古斯都不等仆人替他开门，直接打开门，跳上车去。
马车里面倒是比外面看起来要像样多了，车厢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是茶水、糕点、新鲜的水果，甚至有一枝时令鲜花。
那是金岛的象征，女郎花。白色层层叠叠的花瓣中央，是泛着一点点娇羞的粉色花蕊，当风吹过的时候，花瓣轻轻颤动，就像是少女娇羞的脸孔。然而此时，车厢里更为引人注目的却不是哪家的贵族少女，而是一位未穿外套，只着了一件当地人常穿的白色亚麻衬衣与修身长裤，正靠着窗借着最后一点日光看书的青年男子。
奥古斯都一上车便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正装外套给脱了下来，觉得不够，还把衬衣袖子给挽了起来，然后自说自话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全灌了下去，这才舒心地长长出了口气。
“呼，这儿可真是热死人了！”
前者，看书的男子，显然早已习惯了自己好友的“不拘小节”（两面派），不为所动地将书又翻过去了一页：“所以一早跟你说了，不用特地跑这一趟。”
“那怎么行！”奥古斯都有一双热情活泼的蓝色眼睛，当这位有着蜜色短发的青年用他那双漂亮的蓝宝石之眼凝望着女士们时，不管多大年纪的女性，都会被他打动。“小D你可是都被弄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了，身为好友，我总要来送你一程。”
“顺便看看跟沃尔特他们的赌打赢了没有，毕竟你可是把全身的家当都押在我能在这里呆上超过一个月上对吧。”
“没错，就是那……”奥古斯都的话戛然而止，他无奈地挠了挠脑袋，英俊的脸孔看起来有些呆滞，“我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认识你二十年，你从没有做出过超乎我意料的事。”看书的青年淡淡说道。
奥古斯都的眼珠转了转：“以前或许是，现在，可未必。”他将手中的长条形木匣往桌上一放，神神秘秘地说，“要不要看看我特地为你挑的就职礼物？”
“如果是赌具珠宝之类的你还是拿回去吧。”青年显然兴致缺缺。
“如果是弗莱伊·雷泽大帝曾经宝库里的宝贝呢？”奥古斯都得意地说道，带着点邀功的小急切，看着自己的好友果然猛地抬起头来。
那是一名气质冷淡的青年。
很难说清楚人们第一眼看到他长相时候的纠结情绪，或许是因为他的气质、身材，又或是他漂亮的接近银色的浅色短发，人们总是会对青年的长相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许，因此当实际与之面对的时候，往往会产生一种奇怪的落差。
说丑肯定算不上，但要说英俊，又总让人觉得哪里似乎差了点什么。因为这种奇怪的矛盾，人们总是对青年的这种矛盾留下最深刻印象，结果反而对他的真实相貌究竟如何产生了一种习惯性的模糊甚至遗忘。
青年琥珀色的眼瞳移向了那口匣子，又转头看了看外面：“刚才，你从典当行买的？”
“……对。”面对好友，萨伏伊伯爵家的这位小公子总是忍不住有种挫败感，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对方。“我跟你说，那家店里好东西还真不少，除了我买的这把剑，还有一柄匕首据说也可能是雷泽大帝的收藏品。本来店主说可以搭着卖，不过我看那柄不像真货所以没买，你快看看，我找人仔细比对过，可是花了我两千个大冬呢！”
青年伸手将那口匣子拿起来，打开，过了一会儿，他就将匣子重新放回了桌上。
“假的。”
“啊？！”马车里传出了一声惨叫，吓得周围街上的路人忍不住纷纷侧目。
……
……
“这个，你从哪里来的？”另一头的昂赛尔典当行里，弗莱伊正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陈列架上摆放着的一柄不起眼的生锈断匕首问。
这些陈列架上摆放的大多是死当或是过了赎回期的货品，卖家既然无力取回，东西便自然易主到了典当行手里被拿出来卖。弗莱伊以前收的黑塔宝贝里有一些就是这么来的，只是他从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在三百年后的某个陌生小岛上的某家陌生典当行里看到自己的随身物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0章 朕的家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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