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情人》遥情八遐

15、Chapter 15

　　这之后，德拉科又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他开始恢复作息，好好吃饭，一觉睡到大天亮，神清气爽。

　　他也更加忙碌。马尔福家的产业如日中天，作为这庞大家产的继承人，他即便什么都不做，躺着混吃等死，也够混上一辈子。

　　德拉科没这个打算。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他道。

　　有了足够庞大的资本，影响力便随之而来。

　　各方支持下，马尔福这个姓氏又一次出现在霍格沃兹的校董名单上。

　　继卢修斯·马尔福之后，德拉科也位列霍格沃兹十二校董之一，做儿子的比做老子的更多两分谦逊，德拉科无意利用校董身份左右魔法学校的各项工作，也不打算在校长米勒娃·麦格面前耀武扬威，不过免不了地，会在言谈举止之间表露出对斯莱特林学院的偏爱。

　　“您最近很是忙碌啊。”富商艾德对德拉科道。

　　自从在巫师俱乐部见证过德拉科把别人胖揍一顿，艾德跟德拉科的联系逐渐多起来——倒不是他被德拉科出手的英姿折服，而是随着马尔福家家业的做大，他跟德拉科打交道的机会越来越多。

　　好比今天，他们坐在歌剧院看歌剧，也是为接下来谈生意暖场的。

　　艾德不是很喜欢看歌剧。倒不是因为他们身处一个麻瓜也能进来的歌剧院，纯粹是他天生少了一点欣赏艺术的细胞。

　　因而这次观剧并非艾德的主意，他登门拜访德拉科，正赶上德拉科要出门，于是他热情地跟着德拉科一起来了。

　　德拉科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对于艾德略带欣赏口吻的评价，他坦然道：“还好。”

　　见德拉科无意在剧院里多加交谈，艾德便把目光投向舞台，老老实实看歌剧。但渐渐地，他的视线被坐在前头一位女士吸引。

　　那是个光背影便叫人心旷神怡的女人。

　　长发乌黑，肩胛雪白，每一处肌理线条都完美到毫无瑕疵，偶然侧转脸，那美丽的模样与他幻想的梦中情人形象吻合得不能再吻合，他立时看得痴了。

　　德拉科突然冷冷咳嗽一声。

　　声音不大，却也足够令艾德在把眼球看掉前神魂归位。

　　艾德转头看德拉科，发现他脸色不大好，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德拉科道。

　　艾德于是毫无芥蒂地又盯着他的梦中情人看，完全没注意德拉科又在频频清嗓。

　　歌剧终了，演员谢幕时特地说明，今天的演出是献给萝塔的礼物，明亮的聚光配合地朝观众席打来，正投射在艾德持续关注的那位女士身上。

　　她没有转头，艾德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想她一定在不无愉悦地微笑，便也跟着微笑起来。

　　笑着笑着，艾德后知后觉：萝塔……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哪儿呢？一进了脑子，就像刻下烙印般挥之不去。

　　她必定在某种场合，给他留下过很深刻的印象。

　　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百思不得其解时，不经意低头，看见德拉科放在木质扶手上的手。

　　那双好看的手紧紧抓握着，指骨根根分明，用力到褪了血色，恨不能把木头掰断。

　　艾德茅塞顿开！随即背脊发凉，惶恐地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的表情已经从不大好变成了非常不爽，他的目光占有欲十足地指向前方，可不正是朝着萝塔的方向。

　　觉察艾德在看自己，德拉科视线一收，没好气地朝他瞪了过去。

　　这下艾德心中的五成猜测变作九成肯定，他咽了咽口水，小心发问：“坐在前面那个萝塔……不会就是你的那个萝塔吧？”

　　论说话艺术的重要性，“你的萝塔”这个所有格结构，很有效地拯救了艾德。

　　德拉科的妒火瞬间灭去大半，看一眼萝塔，再看一眼艾德，高傲自得地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艾德想。

　　这顶多能说明德拉科喜欢萝塔罢了，并不意味着萝塔就是德拉科的，要不然，坐在萝塔身边的人怎么不是他。

　　即便如此，艾德也不好实话实说，只得默默点头，希望梅林宽恕他这善意的谎言。

　　善意的谎言起了作用，德拉科果然很满意的样子。

　　艾德永远也不会知道，德拉科之所以没能坐在萝塔身边，不过是因为萝塔不许他坐而已。

　　小少爷太粘人，萝塔腻得慌，而她一旦说了不，德拉科基本上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和决心，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所以，她在前面，享受全场艳羡的目光，他在后面，跟艾德这个无趣的大老爷们待在一起。

　　作为一个无趣的大老爷们，艾德后续又跟德拉科见了几次面。

　　吃吃饭，聚聚会，去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酒吧喝喝酒什么的。

　　艾德注意到，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德拉科提前到蜂蜜公爵糖果店买了很多甜食。

　　德拉科好像不爱吃甜食啊，艾德想。

　　他还注意到，在这些跟德拉科一起出席的场合里，三次有两次，萝塔也都在场。

　　传闻中有关那位美人的一切，艾德都打听得差不多了，暗暗笑自己做生意做得昏了头，连出了这样惊艳四方的绝色都不知道。

　　得知德拉科对萝塔有意，艾德也就对萝塔不抱绮思，他比较清醒，知道像萝塔这样的女人不是自己可以驾驭的，为了萝塔惹恼德拉科也没有好处，干脆不要淌这趟浑水，让德拉科跟其他追求者一样做无用功。

　　想到这里，艾德笑笑，对德拉科道：“真巧，今晚萝塔又在。”

　　萝塔正在跟酒吧的主人罗斯默塔女士说话。罗斯默塔调制出新的酒，笑着递给萝塔品尝。

　　萝塔将酒杯放在鼻端闻嗅，抿了一口，红唇润泽起来，显出柔软的色调。

　　她耳上缀的细流苏轻轻摇晃，忽而松脱落在地上，竟有四五只手不约而同从各个方向伸来，替她捡拾。

　　德拉科烦躁地“啧”了一声：“她在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们很有缘分。”艾德道，“不趁早把握，她可是要被别人近水楼台了。”

　　“好啊。”德拉科顿时流露出蛮横的神情，仿佛即将打开斗兽场大门的奴隶主，咬牙切齿地笑起来，“让他们试试看。”

　　他没有受艾德的鼓动向萝塔搭讪，也不再看萝塔，闷头喝着他的热蜂蜜酒。

　　酒过三巡，艾德清醒无比，毕竟罗斯默塔女士卖的饮品非常温和，这里也不是个适合痛饮的场所。

　　德拉科却像醉了。

　　谈完了生意上的那些事之后，他不再开口，在桌面上转着一枚硬币玩。

　　酒吧的门被从外面推开，风雪和客人都卷了进来。

　　新客在路过他们这张桌子时，认出了艾德：“嗨，艾德，你怎么在这里？”

　　艾德认出是生意上的熟人，把德拉科介绍给他，起身同他到一边寒暄，以免扰了德拉科的清净。

　　三言两语说完，艾德再回到座位，那个属于德拉科的位置却空荡荡了。

　　没有人知道德拉科是什么时候走的，倒有人关注着萝塔，想请她喝酒，却只一眨眼，就失了萝塔的踪迹。

　　酒吧外的小角落里，德拉科把萝塔抱得紧紧。

　　他用斗篷将萝塔裹得严严实实，只他一人能看到兜帽下她的眉眼，这样谨慎又霸道，倒像要漏夜私奔。

　　“我生气了。”德拉科道。

　　“那怎么好？”萝塔笑道。

　　她嘴上问怎么好，却不打算拿出点实际行动安抚他，从他怀抱中松脱出来，径直去寻摸他的口袋。

　　口袋里放了一把巧克力，已经被酒吧里令人昏昏欲睡的温暖烘得微微融化。

　　萝塔就这么立在风雪里，迤迤然剥开裹着巧克力的糖纸，吃了一颗融化的甜蜜，又剥一颗，送到德拉科唇边。

　　德拉科张开嘴，乖乖吃了进去。

　　他的唇碰到她的指尖，发觉她的手很凉，一把捉了她的手，塞进外套里，用体温给她暖。

　　雪片飘飞到萝塔乌黑的头发上，德拉科满腔怨怼委屈忽然就消散了，低头用额头蹭了蹭萝塔的额头，低声道：“今晚玩够了没有？我们回去吧。”

　　说着拦腰抱起萝塔，幻影移形走了。

　　从对幻影移形的运用上看，德拉科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巫师。

　　不消说幻影移形难度很高，自从认识了萝塔，他还常常会带着她一起转移，迄今为止没出过一次差错，这足以使他成为年轻巫师里的榜样。

　　德拉科现在才懒得去想这些，他回到家里，泡了个舒服的澡，躺在床上，只想等萝塔进来，抱着她好好睡一觉。

　　睡觉，顾名思义，就是闭上眼睛休息，什么也不干的意思。

　　年轻力壮正当时的德拉科竟然越活越回去，装起清纯来，但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放在从前，德拉科绝对对盖被纯聊天这种事情嗤之以鼻，认为其膈应人的程度不亚于穿袜子洗脚，如今放到自己身上，他却有另一番打算。

　　那档子事，他当然很感兴趣，他是疯了才会不感兴趣，做梦还会梦见，然而现在不是付诸行动的好时候，他不想让萝塔觉得他是个急色的人。

　　尽管他就是。

　　男人要留住女人的心，必须道貌岸然。

　　德拉科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想，更何况，萝塔要是有需求，她会说的。

　　萝塔带着温暖湿润的沐浴露香气进来了，德拉科闭上眼装睡，等萝塔在床的另一边躺了下来，他就挪过去，抱住她。

　　闭眼天黑，睁眼天亮。

　　德拉科习惯比萝塔早一点醒来，在萌芽的晨光里偷偷亲萝塔的脸。

　　没有人知道她是他的萝塔，也没有人知道他努力地做大家业，无非想在萝塔面前多一点挺直腰杆的底气。

　　辛西娅说萝塔来路不明，只是靠美貌混吃混喝，但德拉科心底时常有个声音，那是种直线般的第六感，告诉他，是他配不上她。

　　这种感觉，在与萝塔建立了无人可比的亲密联系后非但没有消失，反倒越发强烈，他也觉得奇怪，但无从求解。

　　门铃响了。

　　偌大的马尔福庄园像被瞬间惊醒，德拉科同样一悚，很快感到非常的不爽。

　　萝塔还睡着，没有被吵醒，他轻手轻脚下了床，下一秒便出现在门口，沉着脸拉开门，打算教训一下这个清早扰人好事的不速之客。

　　门被猛然拉开后，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高尔的脸。

　　德拉科有些意外：“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同时感到十分心虚，心虚一度盖过了不爽，要知道高尔跟他是为了萝塔分道扬镳的，而现在萝塔在他卧室里睡着。

　　高尔不自在的程度不亚于德拉科的心虚程度。

　　他盯着地板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德拉科的眼睛道：“我都知道了。”

　　德拉科颈后有些发汗，面上不动声色：“知道什么？”

　　高尔咳嗽一下，别扭地道：“辛西娅说了，萝塔根本没把你当回事。你颓丧了很久。”

　　他道明来意，这次过来，是要跟德拉科冰释前嫌的。

　　不管怎么样，高尔跟德拉科始终有些交情在。这交情或许并不坚固，但总归是聊胜于无，跟德拉科做朋友，对高尔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何况现在他跟德拉科都是无缘萝塔的人，相逢一笑泯恩仇，有什么不可以。

　　高尔说完这些，诧异地看见德拉科如鲠在喉的表情。

　　这也正常。他只当德拉科还心有芥蒂，不介意由自己主动一点修复友情，侧身进了德拉科的房子：“外头这么冷，不请我进来坐坐？”

　　德拉科一惊，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高尔熟门熟路地穿过门厅，朝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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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 纳兰汐颜 的火箭炮＝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