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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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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送药。”鼬道:“让你的傀偶来,我不想看到你。”
止水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收紧,他低声道:“我知道了。”
门合上,止水走了出去。
直到确认自己走出了鼬的感知范围,止水才终于停止了自我压抑,他抬手一拳砸到石壁上。
没有使用查克拉的拳头击碎了石壁的同时皮肤裂开,鲜血落在裂开的石壁上,止水慢慢的坐了下来。
明明是他所愿的结果,但在听到鼬说出我恨你时,止水有那么一瞬间,差点真的撑不下去。
止水没有改变主意,小布丁恨他,总比恨自己好。
他只是有些......濒临极限了。
任何人都是有极限的。
哪怕是止水,在众人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绝对能撑得下去的止水,也仍旧是有极限的。
他到底只是个人类而已,表现得再是毫无破绽,也仍旧只是个人类而已。
一个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过着残酷坎坷的人生的人类。
止水站了起来,他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场地上,联系了红莲。
红莲挑眉,颇觉新鲜,止水总是笑嘻嘻的样子,这样冷然的表情,可不多见:“有事?”
止水道:“陪我打一场。”
红莲似笑非笑:“皮痒了?”
止水确实很强,哪怕是在大筒木一族中,他也是强者,即使面对辉夜姬,都有一战之力。
但红莲不仅仅是强而已,这是一个能够跟世界意识归到一个分类里的存在,她早已超出了人类二字的范围。
“是啊!是有点皮痒了。”止水道:“不用太过手下留情,别把我弄死或弄残就行了。”
红莲笑道:“好吧!既然你自愿当沙包,我也没什么意见。”
止水的速度极快,但红莲只会比他更快,两人的交战快到肉眼难见。
红莲难得耐心的陪着止水发泄情绪。
直到止水确实站不起来了,这场战斗才落下了帷幕。
止水喘息着倒在地上,额头的鲜血和汗水落到眼帘上,他看上去像是在哭一般。
红莲道:“撑不下去了?”
止水扯了下嘴角:“您放心,在计划完成之前,在把小布......把鼬送到那个安全的世界之前,就算是爬,我也会把这条路爬完的。”
“有的时候我实在是觉得......”红莲感叹的看着止水:“你才是真的打不死的小强啊!旋涡一族或恢复力超强的人柱力什么的,跟你一比,瞬间就被秒成渣了。”
止水年幼时活得艰难,再大点活在地狱,即使是在忍者这个普遍不幸的群体中,他人生的残酷程度,也绝对能去排个前五了。
但这位的心理素质是真的有够强大的,硬是没疯没死没变态,好好活到了现在。
止水一身的伤,爬都爬不起来,最后还是红莲把他弄回去的。
好几天后,在医忍的治疗下,止水好了——至少外表看上去是好了——然后他就笑眯眯的再次去见鼬了。
鼬的双眼绑着绷带,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精致漂亮却也毫无生气,像具被摆放好的穿衣人偶。
止水也没说话,他背靠着门,一直注视着鼬。
即使看不见还被封印了查克拉,鼬的感知力也不至于差到注意不到止水的存在的程度。
但他丝毫没有理会止水的意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止水说出那话之前就想到了自己会被鼬冷暴力,也不在意,只是一直很认真的看着鼬。
多看一眼是一眼。
两人就这么相处了数日。
医忍每天都会为鼬治疗。
当世最好的医者当然是纲手,整个忍界无人能与之相比。
但血继病是绝症,即使是纲手也回天无力。
所以止水能指望的就只剩了红莲。
而红莲也需要鼬活着。
活着的鼬才能制约止水。
但在红莲给出治疗办法之前,得靠这位医者给鼬尽可能的减少痛苦。
鼬的身体太差了,且再不做掩饰。
他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
每次他睡过去后,止水都会将他抱进怀中。
睡得迷迷糊糊时,鼬会忘记别天神的事情,蜷缩着身体,依偎进止水怀中,拽着止水的衣服,昏昏沉沉的低声说:“欧尼酱,我好痛,让我死掉好不好?好难受,我不想继续撑着了......”
清醒的他绝不会喊痛,更不说这种话,而神志不清的他,若不是面对的是止水,也不会说这些话。
止水的眼角有点泛红,他用力眨了眨眼,强行扯出安抚的笑容,温柔的吻着鼬的额头,温声细语的哄他:“乖,等治疗方案出来后,就不会这样难受了,再忍一忍好不好?”
“骗子。”鼬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委屈,年仅18岁的他,不再露出平日里那般强大的压迫感时,看上去稚嫩脆弱得不行,让人连用力碰他一下都要担心把他弄疼了:“我一直在忍,忍了那么久......这条路......这个地狱......根本没有尽头......咳咳......”
鼬捂着嘴,剧烈咳嗽了起来,血迹从指缝间低落。
止水将怀中的鼬换了一个方便治疗的姿势。
一直守在一旁的医忍连忙上前,熟练的伸手按住鼬的背,用查克拉帮他暂缓病情。
鼬停下咳嗽,喘息着软在止水怀中,再次陷入了昏睡。
但睡了不过一个小时,他又醒了,干呕了两声后,开始呕吐,将晚上吃的饭全吐了出来。
止水拍着他的背。
鼬吐完后,地上一片狼藉,止水顾不得身上的污物,把医忍给他的药物,接了过来,哄着鼬吃药。
鼬撇开头,半睡半醒状态下的他,委屈的道:“苦,嘴里的味道好恶心。”
止水倒了清水给他漱口,然后再次哄他吃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鼬把脑袋埋进止水怀中。
止水有点着急了,干脆把药放自己嘴里,然后也不管医忍就在旁边看着,低头吻住了鼬,将药强行度了过去。
鼬吃了药后,又昏睡了过去。
止水道:“他这样不分昼夜的昏睡,没关系吗?我是不是该叫他起来?”
“病后昏睡很正常,这是身体的一种保护机制,睡眠状态下,身体可以更好的去对付疾病。”医忍道:“他之前强撑过很长一段时间吧!”
止水点了点头。
医忍道:“比起强撑着装没事人,他现在的状态其实才更好一些,尽量让他心情好一点,他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很影响病情的。”
其实比起先前,鼬现在过得已经轻松很多了。
之前疾病缠身还要执行任务,警惕被晓里的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病情,寻找止水,担忧刚和佐助。
而现在他在即将失去意识陷入昏迷时,不用再用指甲刺穿手掌,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在咳血时,不要用强行忍着,将口中的鲜血再咽下去。
在内脏火烧般疼痛时,不用勉强自己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执行任务或与人交谈。
他也不用浪费他本就少得可怜的乌鸦去监视刚和佐助,时时刻刻担心他们出事。
因为止水肯定会照顾好刚和佐助的。
止水摸了摸鼬的长发,心疼得厉害。
他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无力感。
不是医忍的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鼬难受,等着别人想出治疗办法。
鼬清醒时,止水会放开他,很自觉的不再碰他,离他远一点呆着。
鼬是很安静的性子,这些日子以来更是沉默至极,眼神时常放空。
止水的性子看似活泛,但本质里也是个很能静得下来的人。
鼬天天发呆,止水就天天看他,越看越心疼,越看越难过。
止水戏称监静了鼬,但实质上显然是强迫性的治病。
虽然鼬不介意被长期关在屋子里,但止水也不可能真的让他被这样关着。
天气好的时候,止水会要求鼬出门,他则陪在鼬的身边。
这既是为了保护鼬,也是为了防止鼬逃走。
即使是被封印了查克拉,双眼还蒙着绷带的鼬,止水也仍旧认为自己的那些傀偶是绝对看不住的。
止水为鼬选的修养之地景色极好。
鼬走在修得平整干净的路上,周围是一片花海,鼬走了十来分钟也没遇见半个行人,他道:“你将这一片地买下来了?”
“是啊。”止水笑道:“很漂亮吧!”
鼬的手指抚过一朵花的花瓣,淡淡的道:“特意用人工修剪出来的东西,当然会符合大部分人类的审美。”
止水道:“小布......鼬在这个大部分人类之中吗?”
“俗人喜欢俗物。”鼬道:“我当然在这个大部分人类之中。”
止水道:“鼬都是俗人的话......我觉得我好像连做俗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呢!有点心慌。”
风吹过。
止水解开外套,披到鼬的身上:“别着凉了。”
鼬垂着眼帘:“你总是对我很好。”
止水苦笑。
“教我知识和忍术,送我上学,保护我,宠爱我......你从不会掩饰你对我的关心。”鼬道:“就像你从不会掩饰你对我的残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