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美娇娘》第二象限

61、齐皇的烦恼

　　年关将近，齐皇的日子不太好过，不，应该说自太子与靖王打道回宫后，他的日子就没好过过。
　　北方大旱，除了拨了一大笔救助款之外，又下发了减免赋税的指令，这对于本来就不富裕的国库来说又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从大齐的长远发展来看，他也十分赞同所谓的“南水北调”，可过程复杂，工程量之大，对于齐皇来说又是一笔消耗财力的大事。

　　闲暇之余他总在想自己这皇帝是否做的太过憋屈，难道这一生都要为了充盈国库而奋斗吗？
　　他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是太难了......
　　偏偏这时，膝下的几个儿子也极不省心，好说歹说就是不愿娶妻生子，前有朝堂大臣施加压力，后有儿子妃子们相劝阻拦，整日里为了这些个事情弄的他是心力交瘁。

　　“皇兄这是什么表情？”祁洛安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不以为意地笑着“有这么苦恼？”
　　他已经在御书房坐了近一个时辰，可皇兄不是唉声叹气就是耷拉着脸一副谁来拯救我我该如何是好的模样，莫名让他生出几分皇兄好像真的很可怜的情绪出来。

　　可这表情在齐皇眼里就变了一个味道。
　　“你别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齐皇猛地灌了口茶，却因冬日里的茶水比其他季节的热一些而烫的舌尖发麻“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干了，一道圣旨将这皇位甩给你，让你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呼！这茶怎地这样烫？！他瞪了一眼身旁有些面熟的顶班太监，御前伺候的也是愈来愈不像话了！
　　乐喜被瞪的一个激灵，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腿脚一软便跪了下来。

　　“得，您别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祁洛安抿嘴一笑，揶揄道“臣弟这不是来为您排忧解难了嘛。”
　　有些玩笑开不得，祁洛安深知有些玩笑开着开着便成真的道理，忙把过来找他的目的道了出来。
　　他从怀里慢慢摸出一本册子，笑着递给齐皇“不负皇兄所望，你荷包头有银子啦！”

　　银子？

　　齐皇一听银子二字，原本耷拉的脸立马变得精神起来。
　　他飞快地接过祁洛安递来的册子，毫不掩饰着激动地打开，颤着手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过后，才大喝一声“好！”
　　吓的跪地的乐喜又是一抖，心道：往后他还是好生孝敬孝敬师傅，御前伺候真是太不容易了，也不知师傅真是受了风寒，还是被陛下经常刺激的心脏出了问题。

　　“哈哈哈哈”齐皇咧开嘴笑的像个得到盼望已久礼物的孩子，他身子前倾，用手用力拍了拍祁洛安的肩膀“朕有安儿，何愁银子啊！”
　　祁洛安被拍的一个踉跄，可见齐皇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是多么的高兴。
　　“臣弟仅是出了人力，到底还是澄儿的点子厉害，这些个新鲜有趣的小玩意吸引人销售量大，利润自然增长的快，再加上专供富人们消遣的产品和特别又美味的酒馆”他顿了顿，真是恨不得将他家澄儿夸上天“那些个玲珑剔透的小心思当真是赚银子的妙招啊！”
　　祁洛安想到那个鲜活美丽的女子，一贯爱捉弄人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柔柔的暖意。

　　“是是是”齐皇合上册子，又顺了口茶水，此时茶水不烫不凉，温度适宜，一口下去，全身上下都通泰了。
　　他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碍事的太监，不耐道“起来罢。”
　　因大内总管受风寒而被顶替来御前伺候的乐喜公公还不知道，本该因茶水而受惩罚的他就这样堪堪躲过了一劫。
　　果然对于陛下来说，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好说。

　　“皇兄你别太过激动”祁洛安正了正身子，又将衣袍扯正“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往后啊，您一定不会再为银子的事发愁！今年除夕该赏就好好赏赏吧，别让那些要选秀的秀女觉得跟了你就同跟了个民间穷秀才一样，咱没那么穷哈！”
　　想到大齐稍微富裕点城镇的百姓都比皇兄过的潇洒，祁洛安就忍不住多劝他一劝，做皇帝做到他这份上的，还真是前无古人的独一位啊！

　　“说起秀女，我倒有一事要问问你”齐皇刚刚放轻松的脸上又皱起了眉头“你觉得太子当真是个......断袖？”
　　断袖二字齐皇说的极轻，仿佛说重了太子就真是断袖了一样。
　　自那两儿子从北方回来礼部尚书陈文礼就上了几道折子让他们赶紧的选秀，可那几个小子偏不答应，不仅惠贵妃帮着他们说话，就连皇后也被请来劝阻，选不选秀他倒是无所谓，可不能耽误了几个儿子的终身大事啊。

　　“咳咳”听了这话祁洛安被呛的一阵猛咳，他放下茶盏，朝自己的胸口处拍了拍，待到平静下来才无奈道“皇兄，太子是不是断袖您不知道？”
　　“朕自然知道他不是！”齐皇为这事实在是心力交瘁“可他都是二十余岁的人了，不能总是逃避选妃的问题啊！你们去北方时太子才被大臣们拿断袖说事，甚至搬出了煜儿中毒一事，朕以妄图动摇国本卸了工部尚书李水清的职。可你也看到了，这事细查下来李水清顶多算是行事偏激了，又有护国侯从中作保，最后还不是罚了银子从大牢出来了。”
　　齐皇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到不能再无奈“若想流言不攻自破，琰儿就得娶妻啊！”

　　祁洛安知道太子与靖王的心结，也明白齐皇尊重孩子们的心意，可毕竟身在皇室又肩负整个国家，到底不能随心所欲的来。
　　呵，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想活在权利的争夺中心，也不想回汝城的原因，总有这么些身不由己想要束缚自己，所以还是赶紧的把澄儿娶进门，然后带她游山玩水远离这里。
　　对了！澄儿！

　　“解铃还须系铃人”祁洛安示意乐喜公公给他换一盏热茶，然后对齐皇道“这事臣弟先同靖王谈一谈吧，也许会有用。”
　　他见齐皇感激地望过来，忙又开口道“臣弟尽力而为，不过臣弟也有个请求......”
　　“什么？”齐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就知道一肚子坏水的弟弟才不会那么轻易帮他呢！

　　“我要柳成澄”祁洛安面上出乎意料的严肃，他一字一顿道“我要她做我的王妃。”

　　此时的柳成澄还不知道，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为了早点抱得美人归已经悄悄算计到了齐皇身上，而她还在优哉游哉梳妆打扮。
　　穿上在水城新买的水粉绣白莲裥裙，编一个长长的鱼骨美人辫，辫子上嵌着光泽柔白的珍珠，戴上宽大的遮阳帽与透气的围纱，灌一壶酸甜可口的果茶，若不是手里提着个药箱，谁也不会觉得她这是去给人看病而不是去游玩。

　　成澄跟着无崖子，来到每天义诊的街道，慕名来就诊的病人已弯弯曲曲地排了很长的队伍。
　　两人并排而坐，照例是成澄先来望闻问切，再由无崖子诊脉确认，或指导修正，或赞同补充。实打实的让成澄在实践中摸索提高。
　　别看她如今只同无崖子学了四个月余，医术却是突飞猛进。

　　“脉象虚浮，血流不畅，腰酸乏力，肾气不足，湿热内寒，阴阳不和。”成澄将眼移开脉枕，抬头看眼前衣着普通，手腕却戴着上好玲珑血玉的夫人道“简单来说，您这是身体虚寒，阳气不足的表现。”
　　她将这位夫人手往无崖子那边移了移，又拿起右手边的毛笔开始写药方“我观夫人体内湿寒严重，是否常年下海？”

　　虽然水城临海，十个来号脉的女子有八个都是湿寒体质，可这位夫人的尤其严重，就像深秋里连绵不断的小雨，阴冷潮湿，寒气逼人。
　　不用那顾长林指导，她都能判断这女子怕是难有子嗣。
　　“小大夫年龄虽小，医术却不容小觑。”这夫人皮肤有些蜡黄，眉眼凌厉，她说话的口音与当地人类似，仔细听起来又有些许差别“生活习惯，每日都要在海里泡一泡。”

　　“夫人既有心要医，还是应当忌一忌”成澄将药方递给无崖子修改“您这问题除了煎药调理，作息习惯要好好改改啊，若不引起重视，往后子嗣......”
　　无崖子细细看了成澄开的药方，欣慰地点点头，从刚开始的底气不足到大半的修改，再到如今的找不出丝毫错误，他的这位天资聪颖的小徒弟做的很好，甚至更好。
　　比如......

　　“容我多一句嘴”比如她除了对症下药，还会附加食疗的方子或是生活中的小妙招“夫人可用薏苡仁与赤小豆煮汤当水喝，排祛湿毒。再用艾草生姜加盐煮沸泡澡，平日里可多食些茯苓汤，芡实汤，即便在高温不散的夏季也需喝温热水，切不可再饮寒凉冰水。”
　　小徒弟聪慧异常，仁爱善良，比他这个师傅有过之而不及。

　　金玲玲微怔，这小大夫全说她心坎上了，从她十六岁出嫁，如今都已是半老徐娘的年龄，可却一直没能生个一男半女，也求医问药过不少，可始终没点好消息。
　　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看的大夫也只是说她体寒需要喝药调理，却从没哪个大夫像这小姑娘一样细心，还会给她说些食疗和生活方面的小事，本对这小姑娘没什么信任的她突然微微地笑了。
　　“多谢小大夫，在下记住了。”金玲玲接过药方，笑起来的她少了那份凌厉，看起来温柔许多，“子嗣......还有希望吗？”

　　对成澄有些许好感的她忍不住问出口，原本阿哥都已经打算将义子过继到她名下，可她还是希望能与阿哥有个自己的孩子。
　　“这......”成澄顿了顿，她看了一眼无崖子，思索片刻后对金玲玲说“这样吧，夫人若无事明早便来这个地方找我”说着她递给金玲玲一个地址“这方面我不是很擅长，但是家里却有个擅长的人，可以让他给您号号脉。”
　　许是同病相怜，虽然她很乐观，也没怎么当回事，可看见对面的女人坚毅外表下的柔软，成澄忍不住想要帮一帮她。

　　想到那顾老头，她又忍不住摇了摇头，明天又该给她吹胡子瞪眼了啊！
　　“好”金玲玲接过成澄给的地址，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成澄望着被仆妇簇拥着的妇人若有所思，自认为话本女主的她觉得此人一定不简单。
　　为何？
　　大......大概是她手上戴着个价值不菲千金难求的玲珑血玉镯？

---

作者有话要说：　　柳成澄：本姑娘是那势利眼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