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终涌》飞盏启轩

11、十 舔血

　　是血吧？
　　好像护士已经说过止血了，为什么还会感觉血在流淌出身体外呢？
　　很好笑啊，他一边讨厌着医院的一切，一边只能依靠医院给予的安心，一个宰你没有商量，一个靠它没有办法，他发觉疼痛好像减轻了，感觉有什么动物在舔自己的血，听声音，好象是硬硬嘴巴互碰而发出的声音，就好像鸟的喙一样。
　　是什么鸟吗？居然舔血解渴，是渴到疯狂的鸟，还是吸血鸟吗？
　　睁开眼睛，没有任何动物的踪影，床单没有任何血迹留下，只有干涸的药瓶在吊着，然后他按了按铃。
　　护士过了许久才到，他看着其他同室的病人的人都处于睡眠状态，那不是一个结界，但好比一个在恢复生机前萧条的景象，为什么他去哪儿都看到那些人睡得乱七八糟的睡姿。
　　难道有妖魔鬼怪的地方，都出没在睡眠的时候吗？
　　一边想在人类中得到温暖，一边又想藏在冷冰冰的黑暗面中，隐藏了踪迹舔着曾经和暖的血，这样的捉迷藏需要多久时间，好吧，裴终他也就不探究竟了，如果他的血能够吸引到那些鸟的话，那么终于会见面的。
　　“喂啊，在医院睡死了吗？”不用说，文问的短信，“我平安归家了。”
　　“没死，倒发现怪兽。”
　　“啊，有怪兽，有怪兽，为什么你去哪儿都可以见到珍稀怪兽，下次叫你驱魔道士怎样？我会替你准备桃木剑。”
　　“你有道士袍吗，没有就免谈。”
　　“你就是没有喜感。”
　　发着发着短信，又不自觉得感觉到睡梦中，人类就是这样好，能够睡着总睡得死死的，再浅睡的人只要没有压力和噪音之下，总能够睡下，所以有什么天灾人祸也不及睡觉大，特别是妖魔鬼怪在靠近的时候。
　　“不愧是给鲜山鸣蛇咬过的家伙，它也很会挑嘛。”
　　因为那蛇的力量，使得他不象平时的自己，他看一只白色，红嘴红眼，尾巴好像一个勺子的怪鸟在说话。
　　而正当他看着发神的时候，另外一只体型差不多，青色的羽毛，白眼白嘴，白色尾巴的鸟跳到他头发上说：“婴勺，他不会说话，我们是不是要换个方式和他对话？”
　　那只叫婴勺跳开说：“那么应该怎样沟通呢，青耕？”
　　“用脑电波沟通。”
　　“如果不好意思看到他的私密心理，我们也会不好意思，你知道人类的繁殖欲望是很强大的。”
　　裴终心想，他现在对两只怪鸟只有想吃的思想，毫无任何私欲。
　　“我们和你这种只会吃的人类不同，我们这些鸟之所以会长久立在山海界那个地方，是因为懂得怎样控制自己的欲望。”
　　好吧，我只是不想你们在我的头发附近好像蚊子一样嗡嗡地飞来飞去，这样就会有一种想拍蚊子的冲动。
　　“我们不是蚊子！我是中次山系中支离山的婴勺鸟，它是堇理山的青耕鸟，都是平常人一生都没有机会见识到的动物啊。”
　　那又怎样，就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鸟吧，如果有的话，也许捉去研究，然后让生物学家带着权威的口味说，啊，我又发现了新物种之类的吧。而且你们两只还喝了我的血，我没有力气找你们算帐不是算你们幸运么？
　　“我们喝你的血不是想伤害你的啦！放手啦！”裴终一手捉住青耕，看到它嘴上那血迹，然后心想，这不就是铁证如山吗，然后那鸟化为一团血浆，裴终立即松开那沾上血的手，那血浆好像果冻，重新凝结成那只鸟。
　　似乎不是正常的生物啊，由血构造的鸟？
　　“喂喂，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也是会疼的啦！”
　　裴终看了看那满手的血迹，然后伸到婴勺身上，答案也是一样，两鸟又重回他手上，吸取刚刚减少的血，一点也不浪费。
　　那么你们吸血，是为了填补生命？就好象进食一样？
　　“不是啦，我们本来是有形体的，但因为这个世界和我们生存的地方不同，所以才会没有形体，要重新结合一个形体就需要血。”
　　“不是你想象中的吸血鸟啦。”
　　和医生有关系吗？
　　“我们是你主治医生的守护者，其实也不叫是守护，应该是说在他手下办公啦，总之我们只是对你这个给鸣蛇咬的家伙很有兴趣，但不是恶意的趣味啦。”
　　裴终用着不用解释，摆名是你们的恶劣趣味的表情瞪着它们。
　　“人类都不是偶尔会莫名其妙擦伤，或者忽然伤了，然后出血么，那些血有着凝血因子起保护伤口的作用。当然送去医院就不用说，很有可能有大量出血者，我们呢，将那些没有用多余的血舔走，既然可以形成新的我们，又可以减轻那些人的痛苦。”
　　“反正那些血已经多余了，不妨碍人体那个凝血成疤的操作，我们只是再利用而已。”
　　我不觉得我疼痛减轻多少。
　　“那是因为你是给鸣蛇咬了，那也是我们那个地方的蛇，不是普通的什么毒蛇，那是可以让天下大旱的蛇，能走出来也证明你们这儿的环境已经一团糟了！”
　　是啊，居然没有大旱。
　　“难道它看中的是你的思维够快？那种蛇就爱聪明人！”
　　婴勺说：“也许看中的是他的血吧，或者看中未来的成长性？”
　　“人很脆弱的呐，给它的力量爆发几次还不挂掉？”
　　这时过道有着脚步声，裴终看到那个医生缓慢地走了进来，他的肩膀也是有一对青耕和婴勺鸟，鸟儿融入他医生袍中，好像凭空消失一样，裴终对上他的眸，那个医生说：
　　“你没有睡？和妖怪说话没有吓倒吗？”
　　那鸟充当翻译说：“他想说，和那些鸟相比，你更象妖怪。”
　　那个医生吃吃地笑：“我没有说我是人啊。”
　　其中一只婴勺扑到他身上，融合为他一部分，然后他笑了笑说：“当翻译的话，只要一只鸟就足够，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鸣蛇：张着两对翅膀的蛇，出现则大旱
青耕和婴勺体型如喜鹊，颜色如文所说
三种动物都出自《山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