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废帝生存攻略》南岩令

112、章一百一十二

　　六子急忙打开门。
　　隔了几户人家的陈小柱一把扑进他怀里，眼泪鼻涕直流。哄了半天，六子才从他断断续续的哭嚎里了解到情况始末。

　　原来他阿娘也惹上寒症，正躺在榻上直抽抽。他爹瘸了腿，不便出门，就想起先前和过路道士求的符，此时正煮符水要给他娘灌下去。

　　“那东西喝不得，去年村口的李大娘就是喝符水喝死的，听人说整个脸都肿成了紫色。”他吸了吸鼻涕，声音都哭哑了，“六子叔，你帮我劝劝我爹，我拦不住他。”

　　闻言，六子心底慌了起来，忙点头答应，就要和他一道去家中。阖上门扉，他突然想起家中还有散药。
　　可散药此事牵扯医者不便多说，纠结片刻，他喊停了小柱：“等下，我家里还有点治病的药渣，是华神医开的方子。不知道药性还有没有，我先拿来，让大柱哥煎了试试。”

　　拖延了会时间，等他们到陈家，陈大柱已经煮好符水，正坐在榻上摁着陈氏猛灌。陈氏病歪歪张不开嘴，又惯性躲开头，陈大柱找了几个方向，都没灌下去，耐心用尽，下手也强硬起来。

　　六子赶忙上去拦。
　　“大柱哥，使不得，符水不能喝！”陈大柱虽然瘸了条腿，力气照旧大得惊人。六子钳住他的手臂，又大呼，“我这还有药渣，先试试，先试试！”

　　小柱也上来帮忙，可陈大柱似乎是铁了心，一人不虚他们两个。与他搏斗半天，小柱被他一胳膊肘抡到地上，六子这才因为他的短暂慌神，抢下那碗符水。
　　看到符水离了他爹的手，小柱也顾不得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抢过六子手中的碗，跑到外面，把该死的符水尽数浇到地上。

　　半化的雪和着棕红色的符水，淌进下沉的洼地。见到此情此景，陈大柱卸了力，一屁股坐到榻上，丢了魂似的把头埋在两腿之间。
　　六子拍了拍他的肩，喊小柱把陈氏的褥子理好，接着把在小庐那几天耳闻目染的注意事项给他们说了。

　　在他看来，寒症远没有疫病来得凶猛。但由于地动和战事，人心惶惶，民众们心里没底，自然而然滋生了像陈大柱这般偏激的做法。六子敢说，城里城外像他这样煮符水的只多不少。

　　晨光微熹，药也煮好，安顿好陈氏一家，六子回了家。阿娘还在睡觉，他简单弄了早食，扫了雪，喂了鸡，接着扶着阿娘吃了点。
　　离他当值还有一会儿，他刻意绕了路，去找里正。可还没等他走到巷子，就在半路上偶遇了从李大娘家出来的里正。

　　“六子，你娘没事了吧。”他招呼六子，行迹匆忙，头上满是汗珠。
　　六子定了定神，把情况简单和他说了。里正也是个明白人，听他这么一说，就懂了他言语里的担忧。

　　“昨日起，张太守就把县令、县长、乡佐、乡绅、宗长，还有我们这些里正一一喊去仔细交待，你也不必烦忧，这病不是疫病，我和大家说了，大家总归是放下了心。”里正安慰他，“太守还说，消息已经送到洛阳，支援不久就到，大家放宽心。”